“椒椒、椒椒在哪儿?”
肖祭睁眼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椒椒的所在。
众人哑然,肖论转身离开,玉西湖泪流不止,杜衡摇了摇头。
肖祭的身体使不上力,艰难地坐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于恨,他在梦中听到于恨对自己说的话了。
“于恨,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于恨支支吾吾,低着头走近,跪在地上,说道:“主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夫人为你殚精竭虑,你为了她,也要活下去。”
肖祭听明白了,于恨虽然未直说,但避而不谈便意味实则骗了自己。他看向苍老憔悴的母亲,泪水涌出,惭愧地道:“娘亲,儿子不孝。”
玉西湖泪流满面,抱着肖祭痛哭:“别说了阿祭,娘求求你,别抛下娘亲,娘亲已经失去你弟弟了,再也承担不了丧子之痛。”
肖论本来也是喜极而泣,可是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要事,冷冷说道:“明日一早,你入宫请罪,陛下若是宽恕你,我便认你这个儿子。”
“时至今日,你还如此固执?非把我的宝贝儿子逼死不可?”
话音未落,玉西湖拔出了于恨腰间的长剑,横在了自己的脖颈。
“逼死他之前,不如逼死我这个当娘的!”
“娘!”肖祭一激动,伤口撕裂开来,眉头一皱。
杜衡一眼便看了出来,赶紧跑过去查看肖祭的伤势,摇了摇头,涂了些粉末状的药在撕裂的伤口处。
玉西湖焦急地看着,肖论趁机夺过她的剑,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唉,夫人呐!”
他无话可说,抛下这句话便走了。
杜衡道:“肖夫人,肖祭既然醒了,便没有大碍,只需静养即可,你多日未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可是我想……”玉西湖不放心,只想守着儿子。
但肖祭摇了摇头:“娘,我想静一静,你走吧,儿子一定会好好的。”
玉西湖和杜衡都走了,肖祭让于恨收拾一下,将他送去金鱼跳龙门牙行,他迫不及待,想要去看一眼椒椒曾经住过的地方,若是不去,只怕熬不过今晚。
于恨无奈,只好悄悄备车,在不惊动玉西湖的情况下带着肖祭离开了统领府。
在于恨的搀扶下,肖祭从马车上下来,下车的那一刹那,猛然注意到头顶郁郁葱葱亭亭如盖的柿子树,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半年前,还是一个天寒地冻的冬夜,椒椒受伤,他背着她走过这棵树下,当时觉得夜色好深,自己仿佛看不到光一般,因为担心她死在自己面前,他害怕。
那种感觉已经够痛苦了,没想到,现如今,连害怕都是一种奢侈,比恐惧更折磨人的是绝望,是生无可恋。
金鱼跳龙门牙行灯火通明,似乎还有人在里面,肖祭和于恨警觉起来,躲到一旁,二人听到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小草,要不这牙行咱们就别开了,反正椒椒也不在了,咱们对京城也没啥子眷恋,还是回老家吧。”
老伍的声音,他似乎在一边说话,一边锁门。
“不成,我不信椒椒死了,除非让我……”说着小草的声音便哽咽起来,“除非让我见了她的尸身,否则我说什么也要守着这里,等椒椒回来。”
“可是,别人会说三道四的,说我们霸占椒椒的铺子……”
“别人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就是,我还非要把这家牙行做大做强不可。椒椒便是个无畏人言的人,虽然她在年龄上是我的妹子,可是行事上却教会了我们很多,她在的时候,护着我们一家,她不在,我们要等着她回来。”
小草怀中的娃娃哭了起来,小草哄着孩子:“如椒啊,你是不是想干娘了,干娘没死,她说好了要给咱们如椒起大名的,咱们得在这里守着,是不是?”
说来奇怪,如椒不哭了,竟然破涕为笑,只要小草用干娘二字来哄她,她就不哭不闹了。
“钱多富又来找我商量把牙行转给他打理了。”老伍叹气道。
“该说的话咱也对他说过了,这个我们做不了主,牙行不是咱的,就算咱们做得了主,也不会给他,当初若不是他,椒椒的孩子……”说着小草便上火了,孩子见她情绪激动,又哇哇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娘子,不要动怒,不开心的事咱们不想了,咱们就守在这里,任谁说都不走,把这牙行看顾好了,直到椒椒回来,那钱多富,再敢偷偷潜入椒椒的屋子,我便打断他的腿。”壹趣妏敩
小草一边哄孩子一边劝老伍:“算了,他对椒椒,还是有几分真心的,那日听说椒椒坠崖,他呼天抢地把头都磕破了,我倒也没那么恨他了,他要来便来,只要不得寸进尺就好。再说了,他现在威风有钱有势了,真要被逼得狗急跳墙发起疯来,恐怕咱也招架不住。”
“还是娘子考虑得周全,那窗户我便不锁死,他要来便来罢。”
二人并肩出来,又回身关上院门,将院子锁好。
小草注意到门口有一辆马车,询问老伍:“相公,门口谁停的车?”
老伍走过去端详,见马车如此华贵,心中猜想是玉衍。
“想必是阿四,前几日我见他路过此地,不知是不是也是来缅怀椒椒的。”
小草呸了一嘴:“杜神医说了,阿四不是好人,若不是他椒椒也不会惨遭不测,让我们不要同他来往。”
老伍却道:“可惜这牙行有一半是他的,咱们也不好赶人。”
“他不是派去疾说他那份不要了吗,咱不领他的情,把他以前出资的钱还了,两不相欠。”
“好,回头再碰见他,便算清楚。”
二人的家离得不远,并肩步行离去。
肖祭和于恨这才出来,肖祭面露愁容,思索小草方才所说的话:“于恨,你听到没有,小草说了什么孩子。”
于恨知道肖祭现在受不了刺激,只好装傻充愣:“她那孩子叫如椒,这夫妻二人可真是情深意重。”
“不是,好像说的是另一个。”
“主人你多虑了,就是说她怀里的这一个。”于恨担心瞒不下去,连忙转移话题:“刚才他们误把我们的车当作陛下的车,难道他也经常来这里?”
“陛下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奈何他是帝王,不得感情用事,椒椒为他而死,他念及此事,伤怀倒也正常。”
于恨不认同:“主人,你就别为假仁假义的人说话了。”
“不可妄言。”肖祭脸一黑,担心于恨如此肆无忌惮,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遵命。”于恨低头,但心中却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错。
“我当如何进去呢?”
肖祭愁苦,门被锁起来了,他运不了功,没办法翻墙。
“属下砍了就是。”说着于恨便拔出了剑。
“不可无礼。”肖祭阻止他,而后难为情地看看于恨的肩膀。
“要不,辛苦你,背我进去?”m.sxynkj.ċöm
唉,要一个男的背他多少有些膈应,可是自己的身体确实过于孱弱,不得不出此下策。
啊,我可以背我主人了?!太好了。
于恨受宠若惊,立刻蹲下身子。“主人你上来,我的轻功你放心。”
肖祭本想另想法子,奈何于恨过于积极,担心反悔伤了他的心,只好畏手畏脚地去他的背上,场面是非尴尬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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