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暮春,春光烂漫。
之前沸沸扬扬闹了两个多月的人命案的告一段落,似乎正是顾沉舟和贺海楼暂时停下对抗脚步的预告。
在家里安分过完了一个年的三代们纷纷走出来,跟往常一样,呼朋唤友地出入各种娱乐场所,玩那些颇具刺激又十分潮流的游戏——只是顾沉舟和贺海楼并不在这一群公子哥之内。没有谁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但在众人之间,这显然已经是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了:
事情根本没有结束啊!
事情当然没有结束。
不说两人在法院外的对话,光光之前的顾贺之争摆在那边,别说顾沉舟和贺海楼这两个“小孩子的事情”,哪怕顾新军和贺南山的政治对抗,也不会就此结束。
天香山下的小院里,顾沉舟照例一个人呆着,整理分析贺海楼势力范围及他下一步计划。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顾贺两家没有完——但是下一步,顾贺两家、顾沉舟和贺海楼,又会再做出什么事情呢?别说其他人,连找个由头挑起这两个月争夺的顾沉舟,也猜不到贺海楼之后的打算。
张永霖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这件事是我挑起来的,贺海楼未必会接下去,很大可能会新起一个头,可是会从哪一方面来呢……?
顾沉舟翻着手上用夹子在夹在一起的资料,已经有几十页的资料,一边想着一边对正在电话里跟他交谈的卫祥锦说这里贺海楼的情况——要说起来,卫祥锦跟贺南山贺海楼之间的仇也是玩大发了。
“等等,”电话那头的卫祥锦突然说,“你刚才说什么地方?”
“德昌县?”顾沉舟看了看手上的资料。
“遂林的德昌?”卫祥锦说,“你怎么突然说到这个地方?”
“感情你刚才没听我说话?”顾沉舟微一郁闷,“我刚才在分析贺海楼的可能的势力范围,那边的几个人跟他走得很近。”
“距离京城有点远了啊……”卫祥锦说。
顾沉舟一哂:“不远怎么好办事?”
卫祥锦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贺海楼手底下不干净?”
“这话最开头还是你跟我说的你。”顾沉舟说的是他刚刚回国,第一次在国色天香碰到贺海楼时,卫祥锦说对方‘玩过了界’。
“我是说他在国外。”卫祥锦解释。
“贺海楼的势力还延伸到国外去?”顾沉舟就笑了一声,“他有多少资金多少能耐啊,去国外玩过界?别什么时候被人切块喂鱼了——”他突然顿了一顿。
电话那头的卫祥锦也没有说话。
这两个人同时联想到的是一件事:假使贺海楼真的在国外玩过了界,那么他在国外过界的那些东西又从哪里来?——何况贺海楼现在才二十三、二十四岁,三年前刚来京城,他就算有那个能力玩过界,也没有那个时间积累本钱。那么,最简单最合理的……从国内走私到国外?
卫祥锦说:“贺海楼敢玩这么大?……他到底图什么啊。”
“他敢不敢这可真不是你说的算。”顾沉舟说了一句后沉思片刻,又问,“你怎么突然关注德昌了?”
“我们这里接到通知,有几个地方准备加大打击犯罪力度。可能有大案子,让武警系统配合。这几个地点里,德昌也在其中。”卫祥锦说,“我刚刚听见你提那里,才特意问上一句。”
“唔……”顾沉舟沉吟片刻,突然说,“你要不要加入这个行动,过去镀层金?”
“我猜你一定还有接下去的话……”卫祥锦说。
顾沉舟笑道:“我也顺便过去看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重点是我镀金还是你顺便?”卫祥锦严肃问。
“必须是你镀金啊!”顾沉舟也严肃脸,“搞贺海楼什么时候都可以,这个悠闲的镀金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啊!对了,德昌那边的风景不错,虽然天气坑爹了点……”
卫祥锦的声音就透出了一股满意劲:“你等等,我去了解一下这个案子。”
电话并没有被挂断,那边安静了一会,很快又传来卫祥锦的声音。
“唔,我让人跟我说了说这个案子,是一宗大毒枭案?听你的语气之前还了解过?”
“查贺海楼嘛,顺便看了看。”顾沉舟解释说,“所以觉得适合你,我看这宗案子跟了有几年了,证据线索什么都齐了,就等着抓人了。”
那边又停了一会,卫祥锦拍板说:“行,我就去争取。德昌那边见!”
既然事情定了下来,顾沉舟没有拖拉,收拾一番就低调地出了京城,至于贺海楼的事情,按照之前的计划丢给其他人继续进行就可以了。
遂林是京城以北和国外接壤的一个省市,周围相邻着少数民族自治区。德昌县是遂林省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依山而建,傍山而居,认真看起来,也有几分青乡县的影子——不过跟青乡县不同的是,在青乡县那边翻过了山就是城市,这边翻过了山还是山,再翻过山的话,就到了两国的边界线了。
因为是单独一个人行动,顾沉舟到达遂林德昌的时间比卫祥锦还早。
一下汽车,他就因为扑面而来的寒风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好冷……”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拉起衣服背后的深帽兜戴起来,藏了藏自己的脸——这件衣服是他特意挑出来穿的,就为了过来抵御德昌这里的寒风。
顾沉舟一个人下了车,立刻就有几个骑摩托车的跑过来拉客。
他摆了摆手,但对方根本像是没看见一样,非缠着他用浓重的口音说:“去哪里?小伙子,去哪里?”
顾沉舟一皱眉,索性往人多的地方走去,结果对方居然上手去拉他的衣服!
顾沉舟脚步忽地停下来,伸手一抓,就抓住对方的手腕。
被抓住的干瘦中年男人立刻就叫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周围的人视线立刻移到这边来了,一些行人好奇的张望着,而那些和中年男人一样是招揽顾客的开摩托车,则神情不善地靠过来。
这次顾沉舟不再停顿,他手臂猛地一用力,就将人从车子直直拽了下来,然后抬手往对方背后快速一砸,同时屈膝上顶。
中年男人连叫都没叫一声,就瘫倒在地板上。
这下子反而没人上来了,顾沉舟转身离开,走出车站的时候掏出手机给卫祥锦发了一条‘到了’的短信。随后在附近找了一家相对干净的招待所,直接住了进去。
车站里,被顾沉舟踹中肚子软在地的司机倒在地上没多久,就被其他同伴扶起来了,但足足过了有五分钟的时间,他才慢慢发出呻吟声,又好一会,才能把自己弓成虾米的身体直起来。
“我操,那个小兔崽子好大力气……”
周围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的取笑了他几句,又有人问:“老王,你看清他的样子了没有?”
叫老王的男人面带怒容:“操.他.妈.的,我就看见了一个帽子,动作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周围的人又安慰了老王几句,就各自散开去物色下一个对象。
坐在椅子上的老王一边唉唉叫着,一边看着那些人离去的背景,几分钟后,眼里突然浮现出几分狡猾。
卫祥锦是在顾沉舟到了的第二天上午敲响顾沉舟的房门的。
顾沉舟正在屋子里用电脑,听见敲门声,他从猫眼里向外一看,就打开了房门:“你过来了?”
“其实昨天晚上就到了,”卫祥锦也跟顾沉舟来时候一样,带了一个大大的帽子,但不是为了遮掩身份,而是为了这里的风——那实在太冷太冻了!
房间里开着空调,暖气源源不绝地从空调出气口送出。卫祥锦关了门用力跺跺脚,拿下帽子抱怨道:“真的冷死了。”
“你就穿一件毛衣……”顾沉舟无言地看了看对方。
刚刚才进房间,卫祥锦还没缓过劲来,依旧在咝咝抽着气:“我怎么知道会这么冷?昨天一下车差点被吹晕掉,还跟战友抢了一件大衣来穿。还好不在这里呆几天——对了,你在干什么?”他看见了顾沉舟的电脑,上面正打开着一份文档,文档里显示着一份红头文件,似乎是有关这里的内容——卫祥锦看见了德昌县三个字。
“这次时间太紧,来不及准备,我出来的时候动了些力量调查一下这里,现在文件刚刚好传过来。”顾沉舟说,但他的眉头稍微皱了皱——昨天从车站下来的碰到的那个人给他一些奇怪的感觉,似乎不像是简单的拉客纠缠,而是……窥探?sxynkj.ċöm
“怎么了?”卫祥锦敏感地捕捉到顾沉舟的情绪。
顾沉舟沉吟说:“总觉得太仓促了一些。”
卫祥锦奇怪问:“你指什么?”
顾沉舟没有回答,在心里琢磨着事情:他又不是什么明星,会特意注意他行踪的,还真是除了贺海楼就只有贺海楼——那些人难道是贺海楼的?
想到这里,顾沉舟简单和卫祥锦说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
卫祥锦若有所思:“这里真的跟贺海楼有关?”
顾沉舟就想到了青乡县的事情——计划跟结果也差太远了。他说:“谁知道呢,大家都说贺海楼玩过界涉黑……但谁都没有找到证据不是吗?这次来主要是你镀金的事情,”他想了又想,问,“你们什么时候行动?”
“明天晚上。”卫祥锦说。
顾沉舟皱了一下眉,想建议卫祥锦打乱一下行动时间,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空降兵来镀金就算了,再随意插手,就不太符合官场规矩了。m.sxynkj.ċöm
“中午有个饭局一起去吧?”卫祥锦说,“就是个接风宴,对了,明天晚上你也跟我一起参加行动?”
“本来没打算的。”顾沉舟说。
“没打算你来干什么?”卫祥锦说,又问顾沉舟话里的那个词语,“本来?”
“嗯,现在嘛,打算再看看。”顾沉舟说。
“我听不懂你的话了……”卫祥锦说。
中午的接风宴除了警界系统的人员外,连德昌县的县长都特意跑过来喝了一杯酒露了一次脸。
跟卫祥锦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作为卫祥锦的只有一个姓氏的同伴,顾沉舟倒是得到了一次难得的宴会中被人忽视的体验——这跟他的打算倒正好不谋而合。一整个觥筹交错你来我往的接风宴,顾沉舟除了保持脸上淡淡的笑容外,就一直坐在卫祥锦旁边暗中观察,并且真的注意到了一个人。
官场上的东西向来很有讲究,但再有讲究的东西十几年地看着听着坐着,任何一个人都会习惯成自然。
宴会之后,卫祥锦跟顾沉舟一起走在德昌县街头。
冷风从早上就开始呼呼地吹了,吹到下午还没有一点停止的意思。
顾沉舟又竖起帽兜,缩了缩脖子。
卫祥锦刚刚喝完酒倒不觉得冷,他跟身旁的顾沉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着,直到对方突然出声说:
“明天晚上的行动提前一天吧!”
卫祥锦一愣:“怎么了?”
顾沉舟说:“我觉得不太对劲,刚才的酒宴上那位姓林的局长看你的眼神可不特别温和。”
卫祥锦沉吟说:“你发现了?我刚刚就注意到了,也许是因为我空降下来直接捞功劳?”
顾沉舟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既然线索和证据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抓人,那今天晚上和明天晚上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卫祥锦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点了点头——空降兵除了捞功劳外随便插手具体事物确实不太好,但并不是说不能插手,毕竟能空降下来就是背景雄厚的证明,既然背景都雄厚了,那么再插手一两件事情,又有什么真正的关系呢?
凌晨两点,山金路。
顾沉舟来到约好地点的时候,恰恰好两点钟整。十分钟之前,卫祥锦和其他警察部门的人都到了,见到了顾沉舟,他打开车门让人上来,同时对开车的人说:“走。”
顾沉舟坐上了车,顺便看了看其他几辆车,在看见某一辆车的玻璃里趴着一条狗的时候,他对卫祥锦说:“缉毒犬?”
“边境嘛,肯定带着的。”卫祥锦轻声说,“这又不是国外,哪里扫得出大宗枪支来?军队里头的记录都少!倒是走私啦,贩毒啦很有可能。唔,还有假钞案,不过这些其实都不归我们军队管,最多去个武警查查。”
顾沉舟点点头。
一路无话,等开到地点外的一条街时,警察系统的人跑过来向卫祥锦商讨行动步骤。
“我没什么意见,就按队长的想法,直接进去。”卫祥锦简洁说道。
过来商量的负责人笑道:“行,那就按原计划进行。”跟着就转身离开。
片刻后,指挥车传来指示,几辆车子突然加速,横冲直撞到了前方的工业园区,工业园区的看守刚刚跑出来,从车上下去的警察就亮出枪和身份,厉声说:“民警办案,所有人员不准离开现场!”
同时好几辆车车门打开,缉毒犬连通牵着狗的警察一起走下来。好几只缉毒犬嗅着鼻子,接着就朝前小迈步奔跑起来。
顾沉舟和卫祥锦同样从车上走下来,卫祥锦说:“待会一起走,看看到底能摸出什么来。”
话音才落,就听见前面响亮的狗叫声。
两人对视一眼,卫祥锦毕竟不是这里切切实实的长官,也没有太多地插手,而是交给警察系统的人负责,自己则和顾沉舟一起带人跟随着大部队行动。
半夜的工业园区似乎没有多少人,几所建筑都黑洞洞的,周围更是没有多少盏路灯,除了月光之外,绝大部分的光线,全由行动组人员手里的手电筒照出来。
缉毒犬的叫声在黑夜里远远传来,因为周围太过安静,所以非常响亮,响亮得近乎有些凄厉了。
顾沉舟一边跟着卫祥锦往前跑,一边观察周围:这是一个破旧还有些狭小的工业园,只有孤零零的几座矮小的厂房,一栋四层地跟教学楼差不多的建筑大概是领导公办楼什么的,除此之外就全是只建一层但屋顶挑的非常高的厂房了,并没有晾着衣服的员工宿舍,所以也没有什么其他人声吗……?
众人快速前行,已经跑过大半个工业园区,马上就要接近位于最后部分的仓库,警队负责人的对讲机突然传出声音:
“队长,有情况报告!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四散叫起来,拉都拉不住!我们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明白,继续搜索!”警队负责人对对讲机说了一句。
站在旁边的卫祥锦和顾沉舟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中都隐隐约约有些了然。
“你说对方的坑是摆在哪里?”卫祥锦轻声对顾沉舟说了一句。
“我猜——”顾沉舟刚刚说了两个字,黑夜里就突地响起一声叫声——这次是属于人的惨叫声。
“大家快速向前!”警队负责人厉声说,拔出腰间的手枪,先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也就是最开头缉毒犬奔去的方向继续前行。
剩下的路程其实也不过三五十步了,众人刚刚带人冲进仓库,就看见先前拉着缉毒犬跑来这里的队员正对着躺在地上一位中枪男子包扎,旁边的队员控制着四处乱吠的缉毒犬,飞快对警队负责人报告:“队长,我们刚才发现了这个人,正要控制住对方,对方就拔枪冲上来,我们开枪……”
这个队员话还没说完,警队的负责人就含怒打断他:“他拔的他.妈.是一把水枪!你眼睛难道是长在脑袋上的!?”短短的一个照面,多年警察职业锻炼出来的锐利目光已经让他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了:
首先不是这次行动的抓捕对象。
其次被打落在地上的,显然就是那些队员说的“枪”的东西,不是一把真枪,而是一把水枪!还做的挺粗制滥造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把这种东西看错成真枪的。
顾沉舟和卫祥锦对视一眼。
这场行动从开始到现在,很有些不顺的感觉啊。
警队负责人没压住火气,骂了开枪的人好一会后,才指示几个队员将人拖到一边去。
“要不要叫救护车?”有个队员看地上的人情形不太好,出声问道。
负责人又火了:“你要不要干脆把这次行动上个报纸播个广播广而告之一下啊?你们都说了是他自己冲出来的,就是妨碍公务,自己妨碍公务被误伤,说到法院上也没我们警察什么事!”他从牙齿缝中挤出一句话,“留个人在这边给他包扎看守,抓紧时间,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来——其他人继续搜查!”
说完就转身对卫祥锦说:“卫少校,我们继续,外边的人手……?”
“都安排好了。”卫祥锦一点头说,“各个出入口除了被武警把守之外,还有狙击手随时待命。”
“麻烦武警兄弟了。”负责人客气两声后一挥手,几位养狗的警察拖住不住乱吠却没有翻出任何东西的缉毒犬,众人继续向前。
“还有线索?”顾沉舟一直跟着,低声问卫祥锦。
卫祥锦解释说:“如果缉毒查走私只靠几条警犬,那就真的完了。边境比较混乱,一般没人太管这些,这次缉查行动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拿到大宗的赃物,另一个就是抓人了。刚才来这里是想先拿脏,但现在一下子没发现脏,就该先拿人了——我们刚才冲进来的时候,恐怕对方已经发现不好了。”
说到这里,卫祥锦走出仓库看了看天空:“我们继续往前,跑在前面的人应该已经控制住这个工业园里的人了。”
顾沉舟也跟着向天空看了一下,月亮没有看见,但星星还不少。虽然德昌县是在山脚下,但要跟京城比,这里已经是毫无疑问的高海拔了。似乎也正是因为这个,在这里往天上看,连天空都更近了一些。
从仓库出来,因为要搜索犯罪嫌疑人,警队负责人将一众警察分好队分散开来,每一队都按照既定的方向前往搜索——这里就看出卫祥锦这个空降人员的作用了。
他就分到了两个民警,然后警队负责人客客气气地对他表示,卫少呢,是需要坐镇中枢掌控全局的,一线活动就交给他们啦,他们保证按照卫少的指示,将人给带回来完美完成这次的边境特大行动。
直白点说就是:卫少爷你好好拿着功劳就是,安安稳稳地呆着,这个晚上别给我们添乱了!
跟顾沉舟下午在宴会上被冷落一样,卫祥锦不说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但也绝对没有到把这种事习以为常的地步。他连个笑脸都懒得给对方,随便一点头就算答应下来。
等人走远了,顾沉舟对卫祥锦调侃笑:“卫少不常碰到这种事吧?”
卫祥锦啧了两声,对顾沉舟说:“刚入伍的时候有过,现在嘛——不过这次算了,谁让我确实是来镀金的呢?”一点都不顾忌跟在自己身旁的两个民警。
事实上,此刻互相交谈的人并不是卫祥锦和顾沉舟一对。
顾卫两人说的是这里警队的那些人,而这里警队的人,说的自然而然就是顾沉舟和卫祥锦两个人了。
“今天带队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的?一来就把我们行动的时间换掉了。”
“听说是军队上面下来的。”
“过来镀金的少爷折腾什么?生怕没有存在感吗?还带着个朋友!”说话的警察都要翻白眼了,“他以为这是在拍警匪片?出了纰漏看他往哪里哭。”
“要真出了纰漏,板子可不一定会敲到他身上去,咱们倒是肯定倒霉了。”
话声渐渐被黑夜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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