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凌晨两点,传来一阵拐杖声。

  陈天奇抬起头,见到80岁的老人张野军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张野军与陈孤山当年同在一个钢铁厂,是同事、也是好友。

  陈天奇连忙起身去扶张野军,张野军身体不好,还得了癌症,晚期,活不了几个月。

  “张爷,你怎么这么晚来了。”

  张野军声音沙哑地说,“我来看看孤山,怎么...哎,怎么就这么走了,还走在我之前,哎...”他唉声叹气。

  陈天奇扶着张野军进入内房,张野军看着冰棺里陈孤山的遗体,死在水中,尸体泡过水,皱得难看。

  张野军对陈天奇说,“我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和孤山说几句话。”

  陈天奇搬了张椅子过来,扶着张野军坐下,高声对着冰棺喊,“爷爷,你朋友张野军来看你了,他要和你说话,说的什么你要记得啊。”

  这话表面上是对死者喊魂,但实际上是对着另一口棺材里的宋志泽说的。

  陈天奇提醒宋志泽,现在屋子里有人,千万别动。

  宋志泽屏住气,一动不动地躺着,看着从棺材缝里照进来的一丝灯光,灯光中飘着灰尘。

  而后陈天奇就出去了,在院子里走走,活动活动。

  张野军坐在内房,手放在拐杖,对着冰棺里陈孤山的尸体说话。

  而此时在另一口棺材里的宋志泽却听到了一段异常诡异的说话内容。

  约莫二十分钟后,张野军拄着拐杖离开祠堂。

  在外头碰到陈天奇,陈天奇客套地说,“张爷,我送你回去吧?”

  张野军说,别送了,你守灵吧,我还能走。

  “那您慢点,对了,张爷,你年纪大了,明天的遗体告别你就别来了。”

  “我要来。我要去送孤山最后一段路。”张野军说完,拄着拐杖离开。

  .

  之后陈天奇继续守灵,一直到凌晨四点,

  殡仪馆的车开来,从车上走下来两个壮壮的工作人员。

  进入祠堂,他们熟练地用麻绳捆住冰棺,而后用一根长棍穿过,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抬起冰棺,搬上车。

  而后又进来搬那口木棺材。

  这两口棺材都会被送到殡仪馆,而后由入殓师为陈孤山化妆。

  化了妆后,再把他从冰棺里放到木棺材里。壹趣妏敩

  最后再将木棺材送到遗体告别式,等早上九点,遗体告别之后,下葬。

  这两个工作人员在抬木棺材的时候,都说了句,“好沉啊。”

  陈天奇赶快过来帮忙,说,“老人家订的木头重,沉一点他将来睡在地下能安心。”

  棺材里躺着宋志泽,一动不敢动,一声不敢喘。

  陈天奇帮着两个工作人员将棺材装上车。

  从口袋里拿出两包好烟给二人,说,“二位,我有个请求。”

  陈天奇说,我希望能自己开着这辆车送去殡仪馆,这是我们村的丧事习俗。

  我想陪着我爷爷走最后一程,一路上我还要喊一些“引路”的话,希望二位能帮个忙。

  两个工作人员听后说,“这不合规矩啊。”

  陈天奇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一千块,塞给二人,说,“这钱拿去喝茶,就这一段路,一定要家人陪死者一同走,不能有外人,拜托了。”

  两个工作人员互相看了一眼,抓着手中的一千元。

  同意了,说,“既然是你们村的规矩,那就听你的,你开车慢一点。”

  “放心,我慢慢开,一小时后殡仪馆门口见。”

  两个工作人员打电话给计程车台,叫了一辆出租车,而后坐车下山离去。

  .

  陈天奇坐上了殡仪馆的车,小心开着。

  到了山下,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直在组织说辞,要是警察临检的时候该怎么说。

  可经过山下,并没有警察。

  陈天奇舒了口气,他踩下油门,将车开到了国道上,一个无人之地。

  他走下车,打开后车厢,将棺材打开,“安全了。”

  宋志泽坐起来,大口的呼着气,实在是憋太久了。

  “钱呢?”

  宋志泽把挎包递给陈天奇,“天奇兄弟,真的是太谢谢你了。金条都在这里,你点一下。”

  陈天奇接过挎包,打开数了一下,28根金条,到手了。他说,“那接下来,咱们就各走各的了。”

  宋志泽说,“你放心,我肯定会当从没见过你。”

  能逃出来,哪怕是暂时的,但也够了,宋志泽对陈天奇是充满感谢的。

  宋志泽准备走,突然想起什么,对陈天奇说,“兄弟,你救我的恩我记得,有件事我刚刚在棺材里听到了,一定要告诉你。”

  “什么事?”陈天奇问。

  “你的爷爷是被人杀死的。”

  “杀死的?怎么可能?”陈天奇一愣。

  “是啊,刚才有个人进屋,对着棺材说话,那人声音听起来很老,很沙哑,他对着棺材一直笑,一直说,陈孤山,你也有今天啊,你不是人生圆满吗?我就偏偏不让你圆满,陈孤山,是我推你下河的,放心,我几个月后也会来陪你。”

  这段话是张野军说的,他对着冰棺里陈孤山的遗体“泄愤”,万万没想到那时屋里的另一口棺材里还躺着个人。

  宋志泽说完之后,拖着腿,一瘸一拐地走了。

  .

  陈天奇站在原地,被空旷的国道上凛冽的大风吹着脸。

  他回到车里,继续开车,看着前面的路,听着后头棺材微微震动发出的声音。

  冰棺里躺着他的爷爷,刚死不久,面部肿胀。

  爷爷,他回想着与爷爷的过去。不知不觉,到了殡仪馆门口。

  那两个工作人员已经在等着了,问说,“怎么样,送了这最后一段路,没有遗憾了吧?”

  遗憾,陈天奇满脑子想着都是宋志泽在临走时和他说的话,“你的爷爷,是被人杀死的。”

  爷爷这样死去,怎能不遗憾。

  宋志泽肯定是不会骗我,他在棺材里一定是听到了张野军的话。

  我爷爷是被张野军推下河的,他为什么要推我爷爷下河?

  .

  工作人员将车开进了殡仪馆,将冰棺抬下车,交给入殓师。

  接着又把木棺材抬下车,一人说,怎么感觉棺材轻了点?

  “赶紧干活吧,做完就能回家休息了。”另一人说。

  二人也没再起疑,继续做事。

  而陈天奇站在外头的铁门前,看着不远处静悄悄的殡仪馆大楼,楼中几扇窗前亮起的灯。

  他点了一支烟,风继续刮着他的脸。

  陈天奇还在想,怎么办?我该不该报警?www.sxynkj.ċöm

  不能报,警察问起来,我要怎么说,难道说是棺材里有人?不对,我可以说是我偷听的。

  这件事真的太奇怪了,要是张野军不认呢?或者只是一个80岁老人的胡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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