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妤看到这条消息后,一个手抖,手机差点顺着滑落到地上,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喻昕察觉到时妤的异样,走上前问道:“怎么了吗?出什么事了?”
时妤努力想扬起一个笑容,尽量语气平稳的和喻昕说这件事,可是话到嘴边,却是直打哆嗦。
喻昕心里陡然浮现不好的预感,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夺过时妤的手机。
瞬时,看到时母发的消息后,喻昕握紧手机的手青筋突起,力气大的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它捏碎一样。
“喻昕你先不要太担心,我们先打电话问清楚情况到底怎么样。我们一边拦车一边打电话问好吗?”
人来人往的机场。
时妤看着喻昕愣在原地,脸色煞白,一句话也不说的模样,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随即,她拿过两人的行李,就想牵过喻昕出去打车。
没想到,喻昕突然拿着手机就往外面跑。
路上不小心撞到行人,险些和对方一起摔倒在地上,喻昕也只是头也不回的往外跑着。
好似,跑慢了一秒就要错过什么。
时妤紧忙跟在喻昕身后,对那人鞠躬抱歉后,飞奔而出。
也不知是不是上苍在和他们做对。
在他们好不容易打到车后,路上却遇到了堵车,十分钟了愣是一点也没动。
司机烦躁地按了几下喇叭,窗外阴冷的空气吹进来,时妤分明看见喻昕身子好像在发抖。
时妤心疼地把手放在喻昕的手上,包裹住他冰冷的手。
时妤见喻昕一动不动,双眼出神地望着车前的座椅,就想张嘴说什么安慰两句。
可这个时候,说什么好像都显得过于苍白无力。
唯一能有的便是,但愿平安。
时妤加重了握住喻昕的手的力气,十指紧扣,希望这样能让他感受到一点温暖,不至于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
时妤回想着刚刚喻母在电话里说的。
今早上,喻母去车站接到喻父后,两个人走在路上,没想到中途看见有人抢了一个妇女的包,那妇女哭着追喊上去。
说是那是孩子的救命钱,求求那人把包还给她。
喻父当即就追上去了,但没想到那人居然还随身带了刀具。
喻父一个不察,拿回东西的时候,就被那人捅了一刀。
喻母追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一场面,整个人险些崩溃。
喻母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走过去扶起喻父后,看见他满身的血,哭的不成样,掏出手机想要叫救护车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最后还是那个赶来的妇女打了急救电话。m.sxynkj.ċöm
到了医院,医生直接就给送到手术室,喻母和时家父母就一直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时妤倒是宁愿喻昕现在哭,哪怕是对着她宣泄情绪也比一个人憋着一直不说好。
两三分钟后。
拥堵的道路好不容易逐渐被交警疏通了,司机跟着前面的车稳稳行驶着。
忽然,喻昕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声音沙哑的厉害,看着司机,语气中甚至带着些恳求的意味:“麻烦您可不可以开快点。”
说到后面,话都是抖的。
“不是小伙子,这车这么多,我还能快……”
司机话说到一半,余光透过前面的镜子,瞥见喻昕微泛红的双眼,听见时妤也焦急道:“师傅,求您了,真的再快点吧。要是罚钱了,我们给您付。”
司机看两人这状况,又想到两人的目的地,猛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sxynkj.ċöm
顿时,心一狠,咬咬牙。
对着两人就是说,“坐好啊,我给你们抄近路!”
随即,就是一阵天晃地摇之感。
喻昕不禁伸出手去摸着多年前,喻父送给他的那个海螺。
父亲说,看到这个海螺就像是在看到他,他一直陪着自己。
那现在,他握着这个海螺,是不是,他也在陪伴着父亲。
喻昕忍住了自喉咙传来的酸楚之感,感受到时妤的温暖,混乱的情绪微微有了些许平复。
看着窗外的风景变换,司机的全力加速。
喻昕第一次意识到。
原来,回家的路这么远啊。
……
到了医院。
时妤让喻昕先走。
看着喻昕飞跑进医院的背景,时妤多掏出了一张红色毛爷爷给司机,谢谢他这么帮他们赶时间。
但没想到,司机却没收,只拿了自己该拿的那份钱。
“都是为人子女的,能体会那种心情。好人一生平安,会没事的小姑娘,快去吧。”
司机替时妤搬下行李箱后,朝时妤挥了挥手,随后便开着车离开了。
看来,司机师傅是听见刚刚在车上,时母给他们打的电话了。
时妤莫名愣了下。
须臾,便也拿着行李往医院里面跑去。
少时。
到了手术室门口。
时妤就看见喻母像是一下子找到主心骨一样,在喻昕怀里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最后哭的人都要晕过去了。
时母赶忙走上去扶住了她,时家父母就在另一旁的椅子上安慰着喻母。
时妤握住喻昕的手,看着如同雕塑般静站在墙边一动不动的喻昕,也只是安静地陪在他身边一直等着。
良久。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
喻母和喻昕立即冲上前询问着医生,直到听到“平安”两个字后,众人才真正放松下来。
听到医生说让家属去办住院手续缴费时,喻昕拜托时家父母帮忙照看一下,就往一楼缴费处走去。
时妤不放心喻昕,就也跟着去了。
看着忙活在前台缴费处的喻昕,时妤突然想到了当年的母亲。
原来,孩子在父母出事的那一刻。
也可以成为父母的英雄,替他们撑起一片天。
孩子,也可以成为父母的避风港。
……
半晌。
喻父转到普通病房,医生说喻父的伤很幸运没有伤到要害,但是这段时间要在医院静养,家人要注意照顾。
喻母留在病房,握着喻父的手,陪在他身边。
喻昕让时妤跟着时家父母一起先回去,说是这边有他就够了。
但时妤送走父母后,还是回到了医院。
夜晚的医院,安静至极,但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味,似又隐隐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绝望感。
恍然间,时妤看见了一个大叔,对着墙角双手合十,嘴唇蠕动着,看着像是在祈祷。
时妤不由僵在了原地,心颤了颤。
路过那位大叔身旁时,时妤看见他脸上那绝望却又祈求着希望的模样。
心,莫名就被堵住了。
医院的墙,或许,比教堂听到了更多的祷告。
病房门口。
时妤看见喻昕关好病房门后,走到墙边,像是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卸下来了,顺着墙角蹲在地上。
时妤走到喻昕身旁。
静静蹲下身,摸着喻昕的头,抱住他,轻声地:“没事了喻昕。”
时妤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喻昕的后背,另一只手摸着他的头安抚着,一遍遍温声重复着“没事了”。
喻昕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身子开始一点一点颤动着。
哭声由最开始的克制,到后面伸出手揽住时妤,像个失而复得的孩子在她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没事了。
他的父亲还在,他的家人还在。
他的家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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