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妤听到这话,从喻昕怀里撇过头,茫然地看着余希贝,似乎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喻昕也有些懵圈。
倒是张潭波,身子左右摇摆,眼神飘忽,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笨拙地转移话题道:“那什么,快给人小姑娘开单子做检查治疗吧,别扯这些了。”
余希贝见状,也不拆穿他,挑眉淡笑,从胸前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在桌上的单子快速写着什么东西,边写边说道:“玻璃渣虽然处理的差不多,但以防万一,还是去打破伤风。之后再做个腹部ct,怕内脏有损伤。”
“另外,注意……”余希贝又碎碎叨叨说了不少注意事项。m.sxynkj.ċöm
少刻,等她抬起头,就见身为教练的张潭波跟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墙边,双眼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当事人的时妤弯腰低头,鼓着腮帮子轻轻往腿上的伤口处呼着气,睁大眼睛,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刚刚被余希贝嗖一下现场复原的骨头,显然也没怎么听。
倒是喻昕,听得最认真,双眼直溜溜盯着余希贝。以防遗漏医嘱,甚至还拿出手机,好像在备忘录上打字记着,像极了上课认真听讲做笔记的三好学生。
余希贝瞧着这一个个的,颇哭笑不得,把单子递到喻昕面前,嗓音中都夹杂着丝丝无奈的笑意,打趣道:“去吧皮卡丘,带着你的小姑娘一起去做检查吧。”
你的小姑娘?!
喻昕闻言,握住单子边角的手一顿,愣了下才接过单子。
喻昕站在时妤旁边看起来和刚刚没什么两样,可是一缕羞意却已悄悄透过心底,耳根微红。
在看到护士把轮椅推过来的时候,喻昕急忙把时妤小心翼翼地抱到轮椅上。在护士的引路下,慢慢地推着时妤往对应科室走去。
余希贝看着喻昕这很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模样,摇头啧啧叹道:这小男孩,真纯情。调侃一下就这样了,那要是之后……可还得了。
余希贝缓过神,看着还在发呆的张潭波,用笔敲了敲桌子,没好气道:“我说张潭波教练,你是打算一直站在这当一道碍眼的风景线吗?你学生都走了,还不跟着一起去看看?”
这话使得张潭波如梦初醒,憨憨地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一边转身走,一边傻乎乎地陪笑道:“打扰了打扰了,你继续忙,这就去这就去。”
看到门缝被关拢,听到关门声那一刻,余希贝嘴角一抽,一只手挡住半边脸,不禁翻了个白眼,在心里腹诽道:但凡学到人男孩一半,你都不带这么多年都还单身,到嘴的鸭子都能飞。
真是,该!
……
另一边。
时妤望着不远处,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亮的让人瘆得慌的针头,下意识地闭眼往喻昕怀里缩了缩,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来,打针了。”护士走到时妤旁边,拍了拍她的后背提醒道。
明明护士的声音温柔的不行,可对时妤这个从小就害怕打针的人来说,就好像来自恶魔的呼喊。
时妤双手像蛇一样,紧紧缠在喻昕腰上,把头埋到他怀里不停摇头晃脑地拒绝着。
喻昕对此也有些手足无措,摸着她的后脑勺,轻哄轻劝着,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护士。
护士看着这一幕,凝眉有些不可置信,这都选了不用打皮试的破伤风,怎么还这么怕?
“妈妈,那个姐姐不肯打针,还躲在大哥哥怀里不肯出来,羞羞羞。”刚打完针,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小男孩,看着时妤这样,两根食指在脸颊两侧上下摩擦着,奶声奶气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啊。”听到小男孩的童言稚语,他的妈妈急忙捂住他的嘴抱歉道,抱着孩子就往外跑。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不知是不是因为把头埋到喻昕怀里的缘故,时妤鼻间满是少年身上的气息,小男孩的话也让她脸上烧得慌。
真是丢死人了。
时妤恨不得拿床被子把自己包住,再默念一百遍你们都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余希贝处理完手上的病人后就想着过来看看情况,却发现磨蹭这么半天时妤都没打完破伤风。
余希贝和护士交换了个眼神,看着时妤,面上尽是趣味和笑意,原来还是个小朋友啊。
她走到时妤旁边蹲下,拍了拍她的后背,待时妤抬着一双泪眼,吧唧着嘴,低头委委屈屈的样子,心猛地一软。
余希贝余光瞄见一旁宠溺的笑着,眉眼间尽是无可奈何的喻昕,心下了然。
这要是她,估计也招架不住,更何况……
“吃糖吗?”余希贝把撕开的棒棒糖放到时妤嘴边,温柔道。
时妤眨巴着眼睫,试探地看了眼喻昕。喻昕看到时妤这可爱的反应,心都要化了,失声笑道:“想吃就吃吧。”
时妤登时喜滋滋接过糖放在嘴里含着,笑颜如花。
趁势,余希贝和时妤对视着,软声哄道:“乖,很快的,不痛的。”
这话好似魔音般,鬼使神差地,时妤点头同意。
说时迟那时快,余希贝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从护士手里接过针打完。
见大功告成,余希贝拍拍手,又说了几句嘱咐的话后,满意地站起来转身离开。
张潭波看着一如当年般魔幻的余希贝,咽了咽口水,对着护士喃喃道:“你们余医生看起来很有经验啊。”
护士看着一脸满足地吃着糖果的时妤,如同溺爱孩子般的“家长”喻昕,幽幽道:“我们余医生,平时主要负责儿童骨科这一块。”
……
“妈妈我真没事,我就是手机没电了才没接到电话的,你别乱想。”时妤躺在病床上,用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和时母打着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时母狐疑的语气,时妤赶紧借口训练把电话挂了,长舒一口气。
真是吓死人了,差点就露馅了。
时妤拍了拍胸口,转眼看到喻昕喂到嘴边的白粥,时妤顿时瞳孔一紧,全身上下写满了抗拒,一点儿胃口都没了。
时妤假装抽泣了两声,作势要哭,可怜兮兮地嘟囔道:“我想吃火锅,不想吃白粥。”
喻昕没说话,只默默地把白粥又放到嘴边吹了吹,就又喂到时妤嘴边,哄劝道:“余医生说你最近要吃点清淡的,听话,等你出院了,我就带你去大吃四方,到时又是一条好女汉!”
时妤虽然听着像是在给她画大饼,可还是顶着张苦瓜脸喝下了粥。
没办法,在喻昕这儿,平常什么都顺着她,但是只要和她身体健康扯上关系,说什么都不管用。
就连撒娇和嘤嘤嘤都不好使。
喻昕望着时妤乖巧地吃完粥的样子,单手撑着脸,嘴角上扬,像个痴汉般看入了神。
窗外有阳光洒进,微风拂面,佳人在侧,岁月静好。
……
榆市。
时妤挂完电话,心感不妙的时母,立马又打电话给张潭波旁敲侧击,最终张潭波败下阵来,说出了实情。
时母听完后,二话没说,拎着行李,风风火火地坐上了前往北市的飞机。
次日清晨,时妤一睁眼就看见坐在病床旁的时母。
时妤不可置信地惊呼道:“妈,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你这孩子,报喜不报忧的。要不是从你们张教练那里打听出来了,我都还被你瞒在鼓里。”时母走上前扶起有些为难的时妤,数落道。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
“你呀你,不告诉妈妈,妈妈才更担心。你要记得,家人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有什么事一定要和妈妈说,妈妈会保护你的。”时母摸着时妤的头,温声道。
时妤听此,眼中不觉涩意涌现。
“这是妈妈借灶给你熬的大骨头汤,伤哪儿补哪儿,快趁热喝了。”时母倒出一碗香喷喷的汤放到小桌子上,柔声道。
时妤看着时母满身的风尘仆仆和疲惫,满眼的红血丝,强忍着眼泪喝完汤后,再也忍不住扑倒时母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时母轻拍着时妤的后背安慰着,笑得慈祥。
……
下午,国家队训练馆。
张潭波在门外等着时母来和徐宁佳的家长协商。
少顷,沉思的张潭波突然感觉面前有一阵风吹过,一道刹车声后,张潭波抬眼一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一位貌似保镖的威猛男子先从豪华黑色轿车下来,然后恭敬地打开车门。
时母踩着高跟鞋,戴着墨镜,顶着一头大波浪假发,穿着一身貂,脖前还带着条大金项链,气派十足。
这场面,硬生生让张潭波脑海里自动响起bgm,仿佛置身韩剧当中。
张潭波犹豫半刻,低声道:“时妤妈妈你这是?”
时母轻飘飘道:“哦,都是租的,撑场子用的。”
也不管张潭波的目瞪可呆,时母摘下墨镜,头发一甩,伸出手,对着身旁租的两小时保镖:“走吧,小黑,给你家小姐出气去!”
张潭波打了两下自己的脸才缓过来。
我天,黑社会大佬?!
良久,面对徐家母女的强词夺理,撒泼打滚,时母讽刺一笑,只挥手示意小黑上监控。
恐怕徐宁佳也没想到,休息室外的监控虽然坏了,但是不远的转角处还有一个,清清楚楚地记录下一切。
对着看到铁证后,还想用哭来惹人怜的徐宁佳,时母两手在桌上猛地一拍,但笑不语。
再结合这一身装扮和凶猛小黑,把众人都吓一跳。
时母嘲讽一笑,厉声道:“要么开除徐宁佳,并且赔偿医药费。要么,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你……”徐母气急败坏,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时母毫不犹豫地怒怼道:“我什么我,我呸。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要是不给我女儿一个交待,我也不是好惹的!谁敢动我女儿,我就和他没完!”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时母怒瞪着两人,毫不示弱,神色中尽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意思。
对面明显被震慑住,很快气势就蔫儿了下去。
顾总教练见此,也开口沉声道:“国家队,讲究公平公正,光明磊落,容不得小人把戏!”
见状,徐宁佳两眼一闭,瘫软在徐母怀里。
她知道,她完了。
……
一月后,当时妤和喻昕成功升入青年组后,顾柏景把两人喊进办公室,望着两人,严肃地询问道:“你们想参加明年的世青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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