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自己被叫来的目的心里多少有底,但在大哥发话后,叶千重还是愣了愣。
“小桐和良赭怎么了?”
“小桐对景家几位长辈用了禁术,而她的使徒,有明显的狂化迹象。”
说到这儿叶鸣九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这个选择,“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小桐继任的位置不可能保住。”
“小桐很重要,比所有人以为的更重要。”外面的孙是闻听到两人的对话,如此接道,语气意味深长。“我们需要她顺利继任主家,以后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叶千重不免吃了一惊,但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在里面也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毕竟良赭那事儿还是他传的方子……
“好家伙,我这……”
叶鸣九瞥向他,眼神询问他怎么还不动手。
“没事,我酝酿酝酿。”叶千重马上换了一副笑脸,“九哥,劳烦您回避一下哈。”
叶鸣九不置可否,三家内人才济济,不乏一些有独门绝技却谢绝外传的人,他只当是叶千重不愿意他观摩施术过程,倒也能理解,直接大步离开,跟着闻叔一同瞭望去了。
在他跨出第三重门后,与此同时,叶千重眼底浮出淡淡的金色,他抬起术士的后脑放在膝盖上,单手撑开对方的眼皮,将言语转化为潜意识的暗示,悄无声息地掩盖了关于孙井桐和良赭动用禁术的记忆。
————
梅院内。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孙井桐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她背对着窗户,外面熹微的晨光勉强能让人看清室内物品的轮廓。她睁着眼睛,毫无焦距地面对室内的一片昏暗,额头一阵阵胀痛,明明很疲惫,却毫无困意。
闻叔在最后的话里提到了爸爸,正巧自己前几天又梦到了爸爸,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巧合。
在以往的印象里,不止是母亲,就连叔伯长辈们的口中,对父亲的风评都是非常的一致,说他生性顽劣懒散、天真幼稚、秘术造诣上毫无所成,孙老爷子众多子女中,也数他最为拖后腿。
然而偏偏是这个所有人眼中最不成器的家伙,却生下了孙家这辈里最为优秀的继承人。孙井桐早熟、早慧,幼年时期就展现出了超群的秘术修行天分。
可以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孙井桐都是她父亲的反面。
众人惊叹之余,也只能感慨基因的神奇,于是对孙井桐的夸赞中,也就很难避免夹杂对孙父的贬低。
可闻叔却提到了父亲,提到了父亲对她身为继任的期望。
早逝的父亲,众人口中不成器的父亲,也对自己继任主家的未来有着期望吗?
父亲他……真是如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吗?
还是……他在别处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m.sxynkj.ċöm
她闭上眼睛,这几天无数的变故和信息在脑海里接连闪现,直到最后,她拨开所有杂乱的分支,留下自己最为在意的几样东西。
八仪的创生、五行神、神的暗处即将吞噬自己的蛇口、父亲梦境的指示、还有栗发男留下的那句“只有你知道”。
什么是只有我才知道的?
她思考着,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没多久,有人敲了敲门。
“孙同学你在家吗?”
是云升的声音。
“门没锁,请进。”她道。
门把手拧开,俞延和云升走进室内,似乎没料到里面这么黑,两人步子也慢了下来,站在墙边。
“什么毛病?怎么不开灯啊?”云升说着,摸索着开了灯,室内骤然一亮。
孙井桐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了刺,不适地眯起眼睛。
“刚才在想事情,你们随便坐吧……俞延,你这……”
俞延当时说好引着栗发男下山,那家伙却不知为何留在了主院,她本想着问问俞延那边的情况,不过在看到对方仿佛刚从泥坑里打完滚后的狼狈样,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加上衣服外还有大片干涸的血迹,明显也是遭遇了恶战。
俞延知道自己这幅尊荣没法见人,但一路连轴转下来也没时间收拾,他没好意思坐到沙发上,犹豫了片刻,手按上脉搏的印纹,唤了声“八仪”。
很快,半空中忽地落下一名红衣少女,八仪跌坐在沙发上,望着俞延,眼神清亮。
孙井桐突然站起身,八仪出现的瞬间她就感知到一股陌生的力量。等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八仪右脚脚踝处的黄铜铃铛已经碎了,原本白皙的足腕此刻正蚀刻着一圈黑色的环形符篆文字,像是戴上了镣铐。
她连忙走过去,蹲下身,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咒文。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吧?”她问。
俞延点点头,便把之前遭遇另一个栗发男子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隐去了叶千重使用秘术以及与对方的兄弟关系。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火车上遭遇的那几个使徒吧。”他道,“那个人同时有着鹫眼、传音的外形特征和技能,身体却是鸦犀的气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为长成栗发男的样子,而且据我观察……他好像还有一部分身为徐月洲的记忆。”
事到如今,对于栗发男就是徐月洲三人已经没有了异议。孙井桐听完他的描述,沉吟片刻,“除了有主公记忆这点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其余的……应该都是融刻造成的使徒混合。”
“连长得跟栗毛一样也是融刻?”云升诧异问。
孙井桐点头:“鸦犀不是跟主公长得一样,而是选择了主公的外貌作为自己的‘相’。在火车上我被抓走的那段时间里,扣下我的是一名叫‘无相’的使徒,他也是天生刺客,无有本相,所以能变成任何人的外貌。在我们碰见前,良赭差一点就杀了他。”
俞延恍然大悟:“这算是把无相融刻给了鸦犀,然后选择了徐月洲的外貌,所以才给了我们有两个他的错觉。”
“原来是这样!”听到俞延的解释,云升也懂了,“能变脸的家伙,良赭能单打独斗干掉他也蛮厉害的嘛……咦?”
云升朝前后张望了一番,才反应过来为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良赭人呢?”
孙井桐此时正拿着纸笔临摹着八仪脚踝上的咒文,听到云升的话笔尖一顿。
“我把他回收了。”
“回收?”云升有些诧异,“感觉你蛮久没回收他了,是刚才发生了什么吗?他受伤了?”
孙井桐摇摇头,继续手里的动作。“只是参与典仪的几个长辈们有逼我让位的意思,我做了一些……过激举动,良赭也是为了维护我才……”
没等她说完,云升不忿道:“你们家这些亲戚也太不老实了,看老主家去世了,搁这偷家呢?逮着你一小年轻可劲儿欺负,倚老卖老,不讲武德!”
孙井桐被他这番话讲笑了,脸上神情终于平和了一些。“也还好,都过去了,至少鸣九大哥是支持我的,闻叔也赶过来给我撑场子了,他很有威信,在三家内也说得上话,至于后面的……顺其自然吧。”
“闻叔?”俞延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耳熟,回想了一会儿,不禁诧异,“是咱们上山前给我们修车的那个闻叔吗?”
“是他,”孙井桐道,“忘了告诉你们,孙抚就是闻叔的儿子。”
“阿抚哥?”
两人惊了惊,不禁对视一眼,怎么说呢……三家成员的关系,在某些地方真是意外地紧密啊。
在他们感叹的间隙,孙井桐已经摹完了所有的咒文,她放正后看了看,不禁锁起眉头。
“怎么了?”俞延注意到她的表情,“这是什么咒文?”
“老实讲,我不认识。”孙井桐说,“三家的咒文,多是来自于符篆,其中以大小篆和道教符文用得最多,小众点的也是佛家梵文,至于这个……我的确不认识,不过我会帮你查看的。”
俞延没回应她,只是接过纸张看了看,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有些眼熟。
他想了想,忽地记起梦境中八仪在他手心里写下的那几个字,好像跟这个咒文是同一种文字!
这个想法鼓励到了俞延,他很快站起身,激动得有点手足无措。“你等下能把这个拍一张图片发给我吗?”他擦了擦手,“我没带手机。”
孙井桐看他这模样,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是要找叶峡哥吗?”
俞延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他准备回收八仪,红衣少女明显不愿意,嘟着嘴挡住他的手。“八仪想在外面,不悦!”
“好好……”
俞延缓和了神色,露出今夜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牵起八仪的手扶她起身,随即转向孙井桐。
“谢谢孙同学给我的启发,如果后面有有用的情报,我会记得跟你分享的。”
孙井桐没有立刻回答,她看了看眼前的伙伴们,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很快成型。
“那当然好。”她说,“你不是要找叶峡哥么?你最近用手机可能联系不上他,不过……她语气突然郑重。
“我知道他的去处,等过了这段时间,还得麻烦你们去他那边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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