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抚擦了把汗,他刚练习完全套的棍法,颠了颠手里的枣木重棍,挽了个棍花,随即投标枪似的朝前一扔,棍子晃动几下,最终稳稳地落进了兵器架的格间里。
他很满意地给自己鼓掌。
这时孙是闻从门里踱出来,瞥了眼儿子精壮的上半身,拿起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还得再练练。”他道。
“我已经练得很用心了!”孙抚不满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天可都没落下……您就不能表扬表扬我?”
“还行,”孙是闻又抿了口茶水,不为所动,“差点意思。”
孙抚背着老爹翻了个白眼,已经不指望能从他老人家嘴里得出一句夸奖了。他套好t恤朝周围望了望,不禁问:“我妈呢?”
“还在山上打麻将呢,没等她。”
“打了一夜?”孙抚诧异,“咱山上这些人……凑得满一桌局?”
“三缺一,临时拉你孙休姐过去了,现学现会的。”
“这也可以?”孙抚啧啧称奇,“得是千重哥伤没好,有他这桌肯定能凑得满。”
“他人都不在山上了,凑什么局?”
“千重哥走了?”这下孙抚是真的有点惊到了,“我前两天还见到他了,他干啥去了?”
孙是闻正要开口,手机铃声忽地响起,“不该问的别问。”他嘱咐完,接通了电话。
行吧,不问就不问。
孙抚耸耸肩,正准备进去做早饭,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爹刚挂完电话,就叫住他道:“别做了,收拾收拾,去山上吃吧。”
————
对于能白嫖一顿早饭,孙抚还是很满意的,毕竟自己做的饭只能算是不难吃,远远谈不上什么美味。
但山上伙食的确不错,尤其是主家院子里的小厨房,手艺绝对是一流,托他老爹的福,他能大饱口福了。
他猜想打电话的应该是四爷,找老爹有事商量。虽然他老爹没有告诉他封龛那夜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孙抚从事后帮忙处理那些上山的普通人和三家长辈们,也大概成猜到是极其危险的变故。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老爹连汽修厂都没管了,整天来往于山顶山底间。
对于父亲的隐瞒,孙抚和他母亲都很看得开,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不知道,有时候也是一种爱和保护。
所以……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主家所居住的主院是山顶地势最高的地方,客院环绕四周形成合围之势,绕过恭天厅前方的开阔地,从侧门稍一转弯就到了主家现在的居所,不过孙井桐暂时还没搬过来,现在是四爷住在里面。
孙抚刚进内堂,就被一阵香味勾住了鼻子,除了糕点的甜香,还有芝麻酥油和肉馅烤制过的味道,他几乎是一进门就给闻饿了。
三家虽然讲究礼节,但其实几人私下小聚倒没那么讲究,他直接一屁股坐椅子上,筷子都拿到手里了,孙是闻胳膊肘捅了捅他,他抬头一看,孙井桐正坐在对面,正吃着一块小酥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早。”孙井桐招呼道。
孙抚愣了愣,“井桐早啊!”随即笑着坐下,拿起一层小蒸笼端到自己眼前,吃了两口饺子才问,“有没有醋?”
孙井桐撤过头,对着后厨叫了声,“带碟醋,还有一杯豆浆。”
没多久,醋碟被送到面前,孙抚迫不及待沾了饺子,正要道谢,一抬头,赫然是男性使徒刚收回的手。
孙抚和良赭对视片刻,一口汤汁差点喷出来。“你在小厨房做什么?”他问。
“学点手艺。”良赭表情一如既往平淡。
“你倒还挺贤惠啊……”孙抚啧啧称奇,抹了抹嘴,又面向少女,“所以刚才是你给我老爹打的电话吗?我还以为是四爷呢。”
没等孙井桐否认,门前一人踏进屋内,听到这话,冷哼一声,“她会想着联系你父亲?她做决定前但凡知会我们一声,我心里都舒坦些,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四爷大清早的,别动这么大肝火嘛。”孙抚站起身,给孙四爷拉出靠背椅,给老人家布置好餐具才坐下,又给自家老爹递了几个眼色。
可能是只剩一只眼的缘故,孙是闻并没有接到儿子的暗示,他自顾自地吃了几分饱后,才慢条斯理问:“怎么了?”
“你让她自己说!”孙四爷语气不善,显然被气得不轻。
孙是闻有了几分了然,以他多年跟这些个老辈打交道的经验,应该不是什么重大危机,“小桐,”他转向斜对面的少女,“据我所知,昨天傍晚,景家的人似乎找过你,是因为这事才惹得四爷动怒么?”
孙井桐喝了口豆浆,拍拍一旁的位置,直到良赭坐下来后才道。
“算是吧,景家的人托我妈妈来问话,说鹤爷请我去界北一趟。”
孙抚惊问:“你答应了?”
“嗯。”她点点头,“不过时间待定,您几位可以帮着参谋一下。”
孙四爷看见侄孙女不当回事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是闻,你看她这态度!”他低声训斥,“那去得吗?那是鸿门宴!你忘了你爷爷怎么死的吗?”
“好了好了,别气了四爷。”孙抚忙宽慰道,“就算是鸿门宴,不还有咱几个项伯和樊哙护驾么?井桐哪会这么容易出事?您说是吧老爹?”
孙是闻没有回应,他侧过脸,无声地观察着孙井桐,独眼里带着探究。
“他们找你就这些事么?”
“就这些。”孙井桐面色如常,仍自顾自地吃点心。
良赭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主公,一抬眼,才发现对面烧伤半张脸的中年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他微微颔首致意,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还有件事,我想借用孙抚几天。”孙井桐抬头看向男人,“闻叔可以么?”
“你是主家,他是孙家成员。”孙是闻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点上,呼出一片青烟,“我们都听从你的调遣。”
孙井桐点点头,望向对面的年轻人,“那就麻烦你跑一趟西南,去接一接俞延他们。”
“我?”孙抚正吃得带劲,猝不及防被点到,嘴里还有些含糊,“我接他们去哪儿?”壹趣妏敩
“去界北,景家驻地。”
“他们也去?”
孙抚还没等到回答,那边孙四爷不耐道:“孙家没人了吗?怎么又是那俩小子!”
“有点事,要问问他们。”孙井桐说着,望向那边的中年男人。
孙是闻知道叶鸣九带俞延他们去探查地皇殿的事,知道孙井桐指的是这个,也不正面回应,只是道:“既然是接这几个小客人,我和阿抚一起。”
“老爹,你也要去?”孙抚诧异。
“闻叔就不用去了。”孙井桐道,“我对您还有别的安排。”
她话说得意味深长,孙四爷也隐了怒气,联想起这几天手把手教她的东西,他心里有了答案。“你打算让是闻去?”
孙井桐点点头,对上孙是闻探寻的目光。
“闻叔,我们好像很久没去咱们家的驻地了。”
————
俞延眨了眨眼,刚睁开一条缝,隐约看见不远处塑料椅上正坐着个人,乍一下没看清,却觉得眼熟。
“哟,你小子可算醒了!”叶千重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牙签含糊不清道,“出息啊!人家峡哥浑身是伤都早起搞复健了,就你特殊,日上三竿才起。”
他这话一出,俞延哪还听不出来这是谁,直接蹦了起来,“重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叶千重没好气道,走过去捏着他的脸颊各种揉搓。
“臭小子!净他妈给我惹麻烦!你怎么搞的下去一趟就开了枯肠吟骨?”
俞延被他搓得脸都麻木了,正要喊痛,听到这话不禁问:“啥是枯肠吟骨?”
“臭小子,你说呢!”叶千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扯过来,说得咬牙切齿。
“噢噢,就是眼睛亮得像灯泡那个吧?”俞延很快反应过来。
“别管像不像灯泡,我就问你……”他声音骤然一沉,盯着俞延的眼底泛起一层淡金,“谁教你的?”
“没人教。”俞延如实道。
“没人教?”叶千重瞬间收回瞳光,表情诧异,他忽然抓住俞延的手,按到他自己的手肘,“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这玩意怎么来的?”m.sxynkj.ċöm
俞延猝不及防,被带着碰到自己的手臂末端,正想抗拒两下,在摸到一个地方时愣了愣。
他小臂尺骨末端,怎么除了原本的关节外……好像还多出了一大块附着在上面的凸起的硬骨。
叶千重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意识到了,于是伸过手去,“你再看看我的。”
俞延在和自己同样的地方按了按,重哥的更为明显,结实的小臂里像是多了一条钢筋,比自己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说吧,我亲爱的好徒弟。”叶千重对自己能力有信心,俞延开启的程度比他低,和他的浅金瞳对视必然不会撒谎,所以这小子说没人教,可能真的没人教,纯靠悟。
啧啧,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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