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街上戒严,我连进去都是托了莫统领的福,别说进宫了。说来我都好几日未见陛下了,哎。”颜薰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既然小姐思念陛下,不如今日去呗,您不是得了陛下的准许可以进出吗。”
“算了吧,”颜薰儿想到司辰就相当缩头乌龟,“昨日才被莫统领警告过,我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再去了。”
“小姐不必担心,和安街的戒备已经解除了。”
“解除了?不是昨日才设的吗?官府有没有发行文说是在查什么?”
“没有哎,听说是在抓什么人,也许是抓到了,所以小姐不必担心会被人拦下了。”
“阿爹在家吗?”
“大人昨天下午离开之后就没回来。”
戒严令,阿爹出门未归,颜薰儿有种强烈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难道是皇城出事了?阿爹是进宫没回来吗?”她掀了被子下床,五月立刻拿了干净的外衫给她穿上。
“小姐放心,大人没有进宫,而且就算皇城出了事,也不会轻易传出来的。这个荷包绣工真好,和这身衣服也合适,我给您系上吧。”
颜薰儿一把握住五月的手腕,“这是哪来的?”
“小姐昨日回来就佩在身上的,我还以为是您买的呢。”
颜薰儿拿在手上看了看,“纵姐姐的?”她下马车的时候留在座位上的荷包和这个一模一样,除了味道有些许不同。或许是她的错觉。
五月伺候颜薰儿穿好了衣服,准备出去打水来给她洗漱,刚一转身手就被从后面握住。
“五月,我头晕。”
五月紧张的扶小姐坐下,“怎么会忽然头晕呢?”
“不知道,你去帮我请林大夫来看看吧,我正好有事问他。”
“好,你好生坐着,别起来了。”五月一边往外跑一边喊宋乔进屋陪着颜薰儿,很快离开了院子。
林大夫很快跟着五月来安平阁,诊脉之后道,“四小姐身体无碍,能否具体说一下头晕的症状。”
“我昨天下午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睡着了,一直睡到刚才才醒,会不会与头晕有关系?”
“无意识?”
“就是我本来好好的在马车里坐着等人,然后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小姐可是受到了袭击?”
“应该没有,若是被人打了,怕是不会完好无损的回到府上。有没有可能是……中了迷药?”小说里常有这样的桥段,吸入迷药能使人昏睡,颜薰儿没有遇见过,甚至不知道是否真有那样的东西,但灵光一现就想到了这个。
“迷药种类很多,口服或吸入是常见的途径,小姐在昏迷之前有没有吃过可疑的食品?或者闻到奇怪的味道?”
“这个,您看看。”颜薰儿把一只捏在手上的荷包交给林大夫。
林大夫拆开荷包,将里面的香料倒在一面方巾上仔细观察闻过后才重新倒回去装好,“并无异常,小姐可放心佩戴。但是在荷包里藏效力强劲的迷药,确实可以通过散发香味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昏睡。”
昨日是和纵姐姐在一起,最后的记忆也是停留在马车上,问题怕是就出在她身上了。“我知道了,麻烦林大夫跑一趟了。”
“小姐客气了,这是我的本职。小姐头晕的症状严重吗?可以通过按摩穴道的方法缓解。”
“我没事,多谢了。”
颜薰儿吃过饭去阿爹书房外转了一圈,主屋的客厅这会才开始吃饭,三位姐姐有说有笑的经过,颜薰儿连忙躲了起来,等她们过去之后便跑出了府。。
出了颜府径直往和安街去,司琴坊依旧热闹。一回生二回熟,颜薰儿这已经是第三回上门了,不似前两次那样拘谨害羞,却还是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昨日说要她陪着去个地方,若真是被纵姐姐下了迷药,那自己昨天到底被带去了哪里?若是害了她的命还符合常理,她却又毫发未伤的将自己送回了家,一个昏睡的人对她能起什么作用呢?
颜薰儿一向好奇心强,这莫名其妙的事还是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不弄明白她浑身不舒服。
“不管了,去问问吧,反正能确定的是纵姐姐不会对我不利,如果她不愿意回答我就说是来请教琵琶的,也不会尴尬。”昨日将琵琶落在司琴坊,恰好能当成今日上门拜访的理由。
颜薰儿便要进去,她自以为在这里的姐姐们面前已经刷了脸熟,热情的跟在门口揽客的姑娘打了个招呼,不想却被拦了下来。
破天荒的头一次。
“又是你,找纵姑娘?”说话的姑娘执着轻罗小扇在鼻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拍,语气傲慢,“今日来的不是时候,纵姑娘还未归。”她另一手扶着腰,外衫的系带绑的松松垮垮,尽显婀娜的腰身,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没别的事不用进去了,这里不欢迎你。
“未归啊……”颜薰儿想问纵姐姐是不是昨日出去过就没有回来,但面对如此明显的不耐烦终是没能继续厚着脸皮,连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套说辞也开不了口了,“抱歉,我改日再来拜访。”说完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颜薰儿在和安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对这两天处处碰壁生了挫败感,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直到遇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哭鼻子的小女孩指指点点才被吸引过去。
“这是谁家的小孩啊,在这哭了好半天了。”路人齐刷刷的回答——不认识,不认识。
“和家人走丢了吧,小丫头,你家住在哪里啊?你父母叫什么名字啊?”
“她要是知道就不会当街哭闹了,还是送去官府吧。”——我看行。
颜薰儿本是顺路看热闹,这一看却是位眼熟的,她走近坐在地上哭鼻子的小女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哥哥呢?”
“……”颜薰儿不知道怎么哄小孩,被人围观着更是手足无措,“有话好好说,你别哭呀。”
大家指指点点,“你认识她?一个人在这哭好久了,怪可怜的,能找到她家人吗?”
“对的,有过一面之缘,对她家……有些印象吧。”颜薰儿一一作答,这才发现大家都默认把这地上的小哭包丢给自己了。
“那就快送些她回家吧,家人也该着急了。”“也不知道大人是怎么管小孩的,带上街来却不好好看着。”
“是。”颜薰儿赔笑接受着大家的嘱咐,人群很快散去,
“啊……”没了观众,小哭包反而哭的更加卖力。
“别哭了哟,乖,我带你去找哥哥好不好?你先起来。”颜薰儿蹲在她面前,一大一小乱成一团,一个雷打不动的哭天喊地,一个毫无成效的尝试沟通。
“卖糖葫芦了,糖葫芦。”“新出炉的包子,香喷喷的包子。”“梅花糕,新鲜的梅花糕。”
满大街的吆喝声响亮又热闹,颜薰儿扒拉扒拉说了半天依旧无果,手足无措的蹲在小哭包面前,按理来说她直接把小丫头提溜起来抱在怀里带走就行了,但她从来没有抱过小孩,怕她又抓又咬到时候丢都来不及。sxynkj.ċöm
颜薰儿崩溃的双手拍着脑门,小声抱怨,“你还真是个小哭包,每次见你都在哭,你是哭不择地吗?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不哭嘛!”颜薰儿看着她都快视觉疲劳听觉劳损了,干脆捂着耳朵把头偏到一边,却没想到入目便是糖葫芦和梅花糕的小摊。方才全身心的应付这个小哭包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附近都在叫卖些什么,这会看到了,鼻子像是装了自动开关一样,香气顿时全涌了进来,看得她嘴馋心痒。
听着小孩的哭嚎,闻着香甜的糖葫芦,颜薰儿的眼圈慢慢红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占满心脏,抿着嘴像是随时要哭出来和眼前这小哭包同台竞技。
她哀怨的看着面前的小哭包,你要是再哭,我就……
“薰儿?”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颜薰儿撅着嘴回头,凄苦委屈的表情吓人一跳,“这是怎么了?”
“好想吃糖葫芦,呜……”话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说到一半眼泪就滚下来了,偏偏越说越委屈,越委屈哭的越凶,大有跟那小哭包抢风头的架势。
“……”
酒家客座。
四方桌上摆着一大包糖葫芦和各类糕点。一大一小两人红着眼圈对坐,一声不吭的闷头吃糖葫芦。
颜薰儿连吃三串,腻到不行了才舍得停下,怨气满满的盯着面前沾了满脸糖的小丫头。
顾淮川倒了杯温水推过去,“右嘴角沾了糖,擦擦。”
颜薰儿默默掏出手帕擦嘴,些许尴尬的朝顾淮川道:“我刚才是不是很丢脸?真是让你见笑了。”
顾淮川笑:“还好,你做出什么事我都不会觉得惊讶。”他解下腰间的钱袋,将它递给颜薰儿,“我带的也不多,但够你逛街用了。你是和她一起出来的?没听说过颜府还有小孩啊。”m.sxynkj.ċöm
“不是,就在刚才你捡我的地方捡的,我看到她的时候就坐在那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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