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在她话音落下后,转过身来。
她此时情绪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她淡淡地看着她,然后挑高了下眉头,从随身包里掏出一面化妆镜递到她的面前,语调讽刺地说道:
“你这么能?还是先照照镜子吧?看看你这个秃顶的丑八怪,哪个男人会喜欢?想抢我老公是吧?不用抢了,我直接送给你,你看他会不会要你。”
说完,就在杰雅被刺激的痛苦尖叫声中将那面化妆镜砸到了她的脸上,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到战南笙的面前,“可以带我离开这种恶心之地吗?”
战南笙想了想,道:“好。”
战南笙说了好,就叫上慕西洲一块走了。
蒋少男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对已经被刺激得都快要疯了的杰雅讽刺道:
“你自己用工具把自己捅破欲要栽赃我,这个勇气还挺可嘉的。”顿了下,拉长调子补充道,“就是栽赃之前,你的作案工具处理好了吗?”
话落,他就在众人的震惊中,将一个用塑料袋裹着的柱状的玻璃棍扔到了杰雅的面前,然后对詹姆斯森文说道:“这玩意上面还有你宝贝女儿的血,趁着新鲜还是抓紧时间拿去化验吧。”
蒋少男丢下这句话,就冷着脸离开了詹姆斯庄园的大厅。
外面雨下小了,但仍然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蒋少男走了没多会儿,身上就被雨水淋湿了。
等他完全走到停车坪时,身上就已经被淋透了。
蒋四看到他,连忙举着黑伞走到他的面前,道:“总裁,太太已经上了战小姐的车跟他们先离开了。”sxynkj.ċöm
蒋少男情绪不明地嗯了一声后,对蒋四说道:“有烟吗?”
蒋四说有,就连忙给蒋少男点了一根烟,递到他的唇边。
蒋少男咬住了烟嘴后,就深深地吸了起来。
一根烟后,他看着淅淅沥沥的雨幕,良久,他道:
“我让你配合慕西洲的人调查何归那个人,现在调查得怎么样了?”
蒋四道:“已经有结果了。何归手上握了好几条人命,具体关于他的资料我稍后发您邮箱。”
蒋少男嗯了一声后,就拉开车门上车了。
蒋四也跟着上车。
上车后,蒋四就把何归的资料发给了蒋少男。
蒋少男一目十行,很快就把何归的全部档案看完。
他在看完这些档案后,对蒋四说道:
“最近把我所有的应酬和行程都推掉,我要抽空好好收拾温怡这个女人了。”
蒋四看得出蒋少男心情很差,他虽然想八卦几句,但还是忍住了,“好的,总裁。”
等蒋少男抵达他所在的庄园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他进门后,就问还没有休息的闻管家,“太太他们回来了吗?”
闻管家道:“已经回来了,不过太太却没有回房,而是去了战小姐的房间。”
蒋少男抬手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神色不明地嗯了一声后,就上楼去了。
他来到战南笙那层楼时,就在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看到面色无比阴沉的慕西洲。
见到他来,慕西洲就掀眸睨了他一眼,冷漠且不容置喙的口吻,“把你的女人现在就给我弄走。”
没有几个男人大半夜被自己老婆给赶出房间心情能舒坦的,慕西洲心情暴躁,蒋少男可以理解。
他冷淡的嗯了一声后,就敲响了战南笙的房门。
战南笙这会儿正在安抚安歌,听到敲门的动静以为是慕西洲,便想都没有想就冲门口吼: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你随便找个地方去睡,今晚我跟安歌一起睡,你要是实在找不到地方,你就去找蒋少男,你跟他一起睡也是行的……”
战南笙话都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一声清清冷冷的男低音:“是我。”
战南笙挑了下眉,问面前眼圈都红突突的安歌:“你……要见吗?”
先前慕西洲被战南笙赶出房间那张脸臭安歌这辈子都忘不掉,现在她冷静下来后,她知道不可能一直都躲着蒋少男不见。
思及此,她便对战南笙道:“我不能躲他一辈子,这件事总是要有个结果的。”
战南笙嗯了一声,客观地分析道:
“作为旁观者,我觉得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也远没有到要闹离婚的地步。首先,蒋少男在这件事上他也是受害者,主观上他没有犯错。第二,你应该对他建立起最基本的信任,如果你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的话,即便没有这件事,婚姻也很难会有善终的。第三,你别忘了你来巴黎的初心是什么。
初心是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报仇,而蒋少男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在暗中帮你铺路……所以,我觉得看待问题不能只看到片面的不好的,而是要综合起来,尤其在男女感情的问题上,要先看到对方的优点,其次才是缺点,这样两个人才能走得更远。”
安歌将战南笙的话都听了进去,她跟战南笙说了谢谢后,就走到了房门口。
她伸手打开门,就看到立在门口面色晦暗难明的蒋少男。
四目相撞,似有暗火在燃烧,可又那么平静。
蒋少男目光只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就移开了。
他道:“不要因为我们之间的破烂事连累到别人的正常休息,你有什么委屈或者是不满以及不信任,都可以找我,我有问必答。”
顿了下,“但前提条件是,你对我得有个最起码的信任基础,否则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在狡辩。”
蒋少男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安歌看着他很快就走远的背影,连忙跟了上去。
她在准备下楼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慕西洲开口叫了她一句,“安小姐。”
安歌顿足,侧首朝沙发上那风姿卓越的男人看过去,抿唇道:“嗯?”
慕西洲在这时起身。
他单手插在裤兜里,凤眸带着一丝温凉且不易察觉的讽刺,淡声道:
“没什么事,就是提醒安小姐一句,女人有时候不能太作,作得太狠了,男人也会很累很疲的,有些事能糊涂就糊涂算了,非得分个黑白分明,日子反而没有盼头了。”
男人在暗暗讽刺她在作,安歌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手指蜷了一度,没说什么,然后就下楼去了。
蒋少男没有在主卧,而是在书房等她。
安歌敲门走到他的面前后,就对他表态道:“今晚的事,我相信你。”
蒋少男点烟的手顿了一下,凤眸幽深的在她那双红突突的眼睛上停留了几秒后,淡声道:
“相信我,还把眼皮子哭得这么肿?”
安歌咬唇:“……”
蒋少男在这时将香烟点了起来。
他吞云吞雾地抽了会儿,掀眸看着她,“哑巴了?不是有满腹委屈也有满腹问题要跟我说的?”
安歌仍然没有说话。
她一声不吭,样子又是委屈的,让蒋少男颇为恼火。
他在这时掐灭了香烟,凤眸变得比先前更冷了,“好,你不说,那换我来问。”
他这样说着,人就从身下的椅子里起身站了起来。
他绕过面前的书桌,走到安歌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显有些错愕以及忐忑起来的小脸,沉声道:
“你跟沈修明在那种情况下共处一室,而且我瞧着你被他抱出来的时候裙下都已经湿透了……我也没有怀疑你们会发生点什么,为什么你就不信我?”
安歌被他清冷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开口道:
“因为你知道我们是兄妹,我们就算是死也不会做出那种有违人伦的事,所以你理智上选择相信我。但你跟杰雅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我……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在那种时候会发生那种事。”
蒋少男等她说完,就冷冷笑了一声,道:
“所以,你进门开口第一句跟我说你相信我也就仅仅是嘴巴上说说而已,其实心理上是膈应的不行了吧?”
安歌咬了下嘴唇,坦白道:
“情感上我确实膈应。理智上,我可以选择相信。即便医生对杰雅的验伤报告显示她存在被侵犯的事实,我也选择相信你。”
蒋少男道:“她的那些伤,是她自己弄的,跟我无关。”
他这样说完,就撤回了落在安歌身上的目光,然后嗓音很冷淡的对她道:“你去休息吧。我今晚不住主卧。”
安歌鼻头一酸,音调便有些激动了,“为什么?”
蒋少男冷笑:
“就是觉得你这个女人伺候起来也挺伤筋动骨的,我有点懒得伺候了。”
顿了下,“因为你的这些破事,我任劳任怨最后却在你这连个最基础的信任都得不到,我图什么呢?”
说完,蒋少男就离开了书房,也离开了庄园。
这一晚,安歌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蒋少男人仍然没有回来。
安歌跟战南笙他们一起吃完早餐后,就给蒋少男打了个电话出去。
第一次打通了但却被挂断了。
第二次再打过去后,就打不通了。
安歌眼眶一下就有些红了,战南笙将她的反应都尽收眼底后,说道:“我觉得,你们都各自冷静一下也没什么不好,不要胡思乱想。”
安歌点了下头,道:
“我先前跟你说过,我怀疑撞死温暖以及把我母亲撞成植物人的罪魁祸首不是我爸的第一任妻子而是温怡。包括,四年前我母亲之死都有可能是温怡做的,我想去一趟派出所见见琳达,看看能不能从琳达嘴里问出点什么。”
话落,不等战南笙语,闻管家拿着一份文件走到了安歌的面前,恭敬地说道:“太太,这是总裁让我转交给您的。”
安歌从闻管家手上接过文件,问道:“他人呢?”
闻管家道:“总裁……他打算回国了,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人已经在机场了。”
闻言,安歌心口就狠狠地揪了一下,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闻管家的话还在继续:“总裁说,这个庄园您愿意住就一直住着吧,他大概不会再过来的。”
此话一出,安歌心脏再次狠狠一揪,情绪有些激动的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闻管家在安歌话音落下后,欲言又止,道:
“总裁……他还说,等你拿上这份文件处理好你母亲的案子后就请您回国一趟,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别耽误各自的前程。”
闻管家言尽于此,说完后就退下了。
安歌在这之后平复了许久,才从蒋少男要跟她离婚的消息中缓过神来。
她打开了那份文件,厚厚的一沓文件里,里面详尽罗列着温怡这些年伙同何归干的一些丧尽天良图财害命的事。
其中就包括筹划谋杀温暖,撞伤她母亲,以及谋杀她母亲的事。
安歌看完这些文件后,周身的血液都快要冷透了。
她很想立刻就把这些文件摔到詹姆斯森文面前,但她忍住了。
毕竟,温怡怀孕了,怀孕的孕妇是不能够执行死刑的,何况以温怡那个忠心护主的保镖何归在,想一下就把温怡吊打死是不可能的。
她需要一步一步来。
第一步,就是要曝光温怡腹中的孩子是何归的种,让她的孩子生不成。
思及此,安歌就把温怡跟何归这些年以来暗中媾和的证据都用手机拍下来后,转手就发给了詹姆斯森文。
她做完这些,大概过了三四分钟,就给詹姆斯森文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不等她语,詹姆斯森文就冷声开口问道:
“你这些东西,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是不是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安歌打断他:“你别管我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你只需要知道,你被温怡那个女人绿的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打她怀上杰瑞的那一刻起,你就被带了绿帽子。”
顿了下,“你要是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把杰瑞抓过去跟你做个亲子鉴定,你看看他是你的种还是何归的种。”
安歌话音刚刚落下,詹姆斯森文就因为震怒而摔了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恰在同一时间,试图想要修复跟詹姆斯森文感情的温怡端着早餐出现在了他的书房门口。
那个手机好巧不巧,就砸中了她手上端着的早餐。
早餐溅落一地时,温怡被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跟着便红着眼睛看着怒目瞪着她的男人,委屈不已地说道:
“森文,一定要对我这么无情吗?我这些年为了这个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承认,昨晚我不该因为杰雅要自杀就助纣为虐帮她去勾引蒋少男,这件事我有错,哪怕你将我送去派出所我也认。但,我们夫妻二十几年的情分,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我腹中还怀着你的亲骨肉,为你孕育着两条生命……”
詹姆斯森文在她说话间人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气场厚重,气息危险。
他一走到温怡的面前后,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怒道:“夫妻二十几年的情分?为我孕育两条生命,嗯?”
男人目光太阴狠,阴狠得让人头皮都感到发麻。
温怡被他的目光吓得眼瞳都跟着缩了几分,结巴道:“你……你什么意思?”
詹姆斯森文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抬手捏住了她的脖颈,掐得她瞬间就因为窒息而发出痛苦的咳嗽声。
詹姆斯森文在她发出剧烈的咳嗽后,意识到这样会把这个贱人掐死得不偿失,于是在这时撤回了手。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倒在地用手捂着小腹发出痛苦惨叫的温怡,冷声对她说道:
“温怡,我自问待你不薄,看在温暖的面子上,我这些年对你和温家给足了无限风光。但你这个贱人,却背着我跟你的保镖私通,私通的还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整整二十几年……”
温怡心惊肉跳,眼瞳再次放大了几分,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要不要我现在就拉上杰瑞去医院做个亲子鉴定?”
温怡:“我……我……”
温怡此时的反应令詹姆斯森文更加愤怒,他忍无可忍,抡起胳膊就给了她一巴掌:
“贱人,你现在无话可说了吧?说,你腹中的这对双胞胎,是不是也不是我的?”
温怡自知她现在说什么詹姆斯森文都不会相信,不仅不会信,她还有可能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因此,她在这时只能硬着头皮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她哭着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风言风语,但我看你现在这疯头疯脑的样子八成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有种你现在就打死我,也打死腹中我们的孩子,一死百了。”
詹姆斯森文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痛快去死的。”
他说完,就电话叫来自己的亲信,吩咐道:
“把这个贱人给我关起来,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见她,更不许她出房门一步。”
说到这,詹姆斯森文在温怡无比苍白的神色中对她冷冷宣判道:“你最好祈祷,杰瑞是我们的儿子,否则,我让你和你们整个温家都跟着下地狱!”
……
安歌得知温怡被詹姆斯森文关禁闭的消息都是在她给她母亲上完坟以后了。
跟她说这件事的是沈修明。
沈修明在电话里告诉她,温怡不仅被关禁闭,而且还流产了,现在詹姆斯家族整个人都人心惶惶,让她最近小心已经从詹姆斯家族逃窜出来的何归,千万别落在何归的手上,否则性命堪忧。
安歌多少都能从沈修明的话里听到身为兄长的关心以及在乎,她心下觉得温暖,轻声道:“谢谢……”顿了一秒,追加了一句,“谢谢,哥。”
闻言,手机那端的沈修明心脏就颤了一下,喉头滚了滚,哑声道:
“我们自幼就有缘分,原来是血浓于水的兄妹,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
安歌嗯了一声,强行压下眼眶里那团湿意后,道:
“我等下会给你发个文件。是关于你母亲当年死亡真相的证据。”
沈修明说了好,就跟安歌结束了通话。
结束通话后,安歌就给沈修明发了一份文件过去。
她做完这些后,看了下时间,傍晚五点。
深秋这个点,天已经异常昏暗了。
安歌想着蒋少男应该平安抵达国内了,便在这时给蒋少男打了个电话出去。
意料之中,电话打通了,却无人接听。
安歌抿了下唇,眸色有些黯淡的看了会儿就快要淡出天际的最后一片霞光,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不想离婚。
这条短信的最终结果,自然也是石沉大海了。
一个月后,安歌等到了法院对温怡的判决书,法院对她判了死缓。
除了这个消息外,还有一条消息,那就是从前被众星捧月的詹姆斯家族的二公子杰瑞,也被逐出了族谱,成为了丧家之犬。
安歌在温怡入狱那天,去给母亲上了坟。
上完坟的当天下午,她就去了机场。
候机的间隙,安歌跟丧家之犬的杰瑞相遇。
从富家子弟到丧家之犬的转变,仅仅也就一个月而已。
杰瑞几乎是在看到安歌的下一瞬,就带着汹涌的恨意走到了她的面前。
安歌毫不畏惧的迎上他阴狠的目光,道:
“要怪就怪你的母亲作恶多端,我本意并不是为了针对你,也不想跟你结怨。虽然事实上,我们已经结怨了,但我还是要跟你说,我不想跟你结怨。生为儿女,父母的错,我们作为儿女的都很无辜。你觉得你是受害者,我何尝又不是?我母亲又何尝不是?”
杰瑞在安歌话音落下后,脸色几度发生了变化,最后恢复了平静。
他对安歌道:
“下次如果再遇到我,你要记得绕道走,否则我一定会弄死你,就像你的所谓无意针对却害得我身败名裂的下场一样,我让你的人生也惨不忍睹。”
他丢下这句话,就推着拉杆箱走了。
安歌神色敛了敛,脊背却渗出了寒意。
十一个小时后,京城机场。
初冬的深夜,抖着料峭寒意。
安歌推着行李箱从机场走出来,就冷的打了一个喷嚏。
跟着冷瑶已经将物流运输业务做的风生水起的安景诚开着一辆全新的凯迪拉克停在了她的面前。
安景诚将车停稳后,就从车上下来,打开后备箱将安歌的车塞进了后备箱。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一身西装革履的安景诚已经相当有精英的派头了。
安歌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打趣道:“安总,现在生意做的不错啊。”
安景诚扯唇,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道:“表姐,你就别取笑我了,都是小冷总脑子灵活,我在她手上混口饭吃。”
说笑间,二人就上了车。
车子很快驶入正轨,安景诚想了想最近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开口问安歌:
“表姐,你跟……蒋少男现在没再闹离婚吧?”
这个话题挺敏感的。
闻言,安歌心头就咯噔了一下,侧首看着开车中的安景诚,道:“怎么?蒋少男最近传出了什么花边新闻了吗?”
安景诚想了想,字斟句酌的道:
“也不能算上花边新闻,就是前阵子他顺手救了林家的千金,然后这个林氏千金就缠上他了。我听说,这个林氏千金攻势特别猛,借着她爸这股东风,见缝插针的就往蒋少男面前凑。三天前,我去林氏集团送货,我还看到她厚颜无耻的一口一个蒋哥哥的喊蒋少男,我看蒋少男并无任何的不悦……”
欲言又止的补充,“我总觉得这苗头不太好。所以我才担心你,想问一问,你们是不是又再闹离婚。”
围在蒋少男身边的花蝴蝶起此彼伏,安歌其实已经有免疫力了。
她并没有把这个林氏千金放在心里。
但,她还是在这时神情有些落寞的对安景诚道:“嗯,他一个月前从巴黎离开时的确扬言要离婚的。”
安景诚皱眉,音量拔高:“为什么?你们前阵子关系不是挺好的?你还跟我说,他都把他的私人银行卡都给你保管了……”
安歌有点心烦意乱,打断安景诚,道:
“男女感情出现问题,要是能说得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天下也就没有那么多分分合合的有情人了。你……直接送我去星河湾吧。”
“你回国,他都不派人去机场接你,你现在去星河湾不是自找气受?”安景诚说到这,顿了下,“我把我妈还有爸他们都接来京城了,前两天,我爸还念叨你,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买的那房子还挺宽敞的……”
安歌看着初冬的车窗外有些寂寥的城市街景,淡淡地应道:
“不用了。舅舅是个特别爱操心的人,他要是知道我现在的婚姻过得并不顺利一定会担心,我……我明天去看舅舅和舅妈,然后在跟舅舅他交代一下我母亲那件案子的事……”
顿了下,态度坚决的补充道,“你送我回星河湾吧。”
安景诚见安歌坚持,便只好同意了,“好。”
四十分钟后,星河湾别墅。
安歌从安景诚的车上下来,立在星河湾别墅大门口,隔着一扇雕花铁艺大门,看着里面熟悉的布景,一阵冷风吹过来,竟然心头涌起了几分物是人非的错觉。
她在别墅门口小站了片刻,门卫就看到了她,并走到了她的面前,“太太?”
安歌嗯了一声,道:“蒋少男回来了吗?”
门卫道:“在的,在的。”
安歌点了点头,跟安景诚挥手告别后她就走进了星河湾别墅。
那门卫等她走出去了好几米远,才想起来什么,连忙追上去,道:
“太太,您……您要不还是等一下吧?我跟里面汇报一下……”
安歌打断他:“怎么?我身为这里的女主人还没有回家的资格了?”
门卫有些为难,欲言又止的道:“是……是总裁说,如果要是您回星河湾了,如果没有他的允许,是不许您踏入星河湾半步的。”
安歌心口明显紧了一下,但这种感受一闪而逝。
她目光淡淡的看了门卫一眼,波澜不惊的说道:“可我现在踏入星河湾已经不止半步了,而是好几十步了。”
她这样说完,就完全不管门卫的阻拦,大步流星的朝那亮着灯光的别墅方向走过去了。
五分钟后,她便出现在了别墅的大厅内。
她立在玄关口,看着那几乎跟男人并肩走下来的年轻女人……
噢,确切的说应该是女孩,二十岁模样,年轻又漂亮,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光景了。
年轻女孩手上抱着一份加密文件,原本甜甜的笑意在看到客厅里的她时而僵在了唇角。
大概是下意识的一个举动,那年轻女孩几乎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问道:“你是谁?”
安歌视线在这时从她身上撤了回去,低头在玄关口换好室内拖鞋。
她换好拖鞋后,就吩咐家里的佣人:“把我行李箱拿上楼。”
佣人下意识的去看这栋别墅里的男主人脸色,见男主人脸上没有明显的不悦,便去帮安歌拿行李箱了。
只是,佣人才刚刚提上安歌的行李箱,男主人就对她开口道:“不用提上楼,在楼下给她安排个房间就行。”
他说完,人就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而他身旁的年轻女孩也一块跟着走了下来。
因为蒋少男对安歌的态度,一下就让林薇薇对安歌多了一丝轻蔑之意。
她在这时走到已经坐到沙发上的安歌,毫不客气地说道:
“喂,你究竟谁啊?你跟蒋哥哥是什么关系?我跟你说话,你怎么都不理人呢?你……”
安歌累得不行,她一只手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掀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是麻雀吗?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此话一出,林薇薇就气得呼吸浓重,“你——”
安歌在这时站了起来。
她最近一个月忙着处理她母亲的案子,再加上跟蒋少男冷战,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她站起来后,视觉上就让蒋少男觉得她好像高了不少,气质上也似乎有了詹姆斯家族千金小姐的派头了。
至少,她跟林氏集团的千金面对面站着,一点不输任何的气势。
她温凉而又淡淡的嗓音很快就在空气中响起:
“你什么你?你是蒋少男的秘书?还是他背着我不在家的时候养在身边的情妇?无论是哪一种,你对我这个女主人的态度都很欠妥。其次,麻烦你收敛一下你那带钩子的眼神,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蹬鼻子上脸企图勾引有妇之夫的狐狸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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