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西洲说是这么说,但还是用大毛巾裹住了关键部分。
他将自己裹上后,就挨着战南笙旁边坐下了,道:“我们谈谈?”
战南笙朝他俊脸上砸过去一个抱枕,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慕西洲颇是委屈不已的口吻,道:
“本来你给我开门,我的衣服至少还能穿不会像现在这么湿。现在已经湿得没办法重穿了。所以,要么你给我拿套干净的换上,要么我现在只能这么跟你说话。”
战南笙气的真想给他一巴掌。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新婚前夕新郎官厚颜无耻地爬窗进门,传出去她脸上都没法看。m.sxynkj.ċöm
战南笙也不敢让别人去帮慕西洲拿衣服什么的,只好自己去找战长生。
战长生将她给痛骂了一顿后,才舍得施舍一套全新的衣服给她。
战南笙抱着他的衣服准备离开时,正好看到从卧房出来找水喝的战小五。
战小五很诧异的看了战南笙一眼,道:“笙笙?”
战南笙有点不自在的笑了笑,“那个……你还没睡啊?”
战小五嗯了一声,道:
“我口渴,出来倒水喝。”说到这,目光就落在了战南笙手上的衣服,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拿你哥的衣服?”
战南笙有些难以启齿,但战长生厚颜无耻啊。
他几乎是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就开口回道:“还能干什么?拿给他男人呗。”
战南笙:“……”
战小五有点尴尬地轻咳了一下,道:
“噢,那个……那个没事了,你快去吧。”顿了下,“那个笙笙啊,你们晚上别折腾太晚,不然你明天身体吃不消,婚礼很繁琐的……”
战南笙红着脸走了。
战小五在这之后,睨了战长生一眼:
“战长生,以后你这张嘴最好还是少说话的好,也不怕被人用502胶给粘上,讨人嫌。”
战长生凑到她的面前,就将她给抱回了卧房:
“行行行,你是家里的女主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我都听你的。你喝水是吧?你乖乖地躺着,老公去给你倒。”
大半夜的,战小五也懒得折腾了,随他了。
……
**
那端,战南笙抱着战长生的衣服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时,慕西洲已经在躺在了她的床上了,闭目养神,看着就像是睡着了。
战南笙气得抬脚踹了他一下,“你给我滚起来,谁让你睡我的床的……”
慕西洲睁开眼,目光有些浓稠地看着战南笙那张气鼓鼓的小脸,道:
“我连你的人都睡,睡你的床又算得上是什么大事吗?”
战南笙:“……”
慕西洲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很快就起身了。
他起身后,就从战南笙手上拿过衣服,一件一件地开始穿。
他穿衣服的时候,战南笙就转身去了沙发那边坐着去了。
慕西洲穿好衣服在这之后就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战南笙那张明显不高兴的小脸,稍稍皱了下眉头,道:
“宝贝,是不是非要我在你的面前跪一跪,你才肯理我?”
战南笙因他这话而拔高音调:“你倒是跪啊……”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慕西洲真的双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明明跪着,可周身气场就是强势逼人的可怕,半点都没有矮人一截的意思。
战南笙抿起了唇。
慕西洲却在这时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嗓音缱绻而浓稠,
“我说了,我今晚过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你消气,我不想我们的新婚期不愉快,所以别说你让我跪,你就是让我跪在战公馆大门口淋一夜的雨,我也绝无二话。”
战南笙还是抿唇不说话,但明显她觉得自己没有先前那么气了。
慕西洲又是个挺会察言观色的,又对战南笙的脾气了如指掌,差不多又花了几分钟说了一堆甜言蜜语的鬼话,她基本上就心软了。
当然,她又没表现出来,只是不咸不淡的道:“既然你这么有觉悟,那就留着等明天跪吧。”
慕西洲挑眉:“明天跪?”
战南笙挑眉,道:“怎么不乐意?”
慕西洲坦白道:
“宝贝,没有哪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下双膝下跪还会觉得无上荣光的。如果关门上锁,你别说让我跪一夜,我跪三天三夜也是行的……”
战南笙终于找到了出气的点。
她在这时打断慕西洲的话,道:
“不行。我就是要让你在大庭广众下对我三叩九拜,不然你休想我明天肯上婚车。”
慕西洲板起了脸子,没说话。
战南笙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后,就挑眉道:“怎么,是觉得你的脸面比娶我还重要吗?”
慕西洲目光在这时深看了会儿战南笙,道:
“战南笙,在这个世界上也就你能让我慕西洲为你牺牲至此了。说吧,你想我怎么对你三叩九拜?”
战南笙没想到他真的就这么快答应了。
她挑高了眉头:“你这么好说话?”
慕西洲低低轻笑道:“不然呢?难不成因为这个婚礼就不举行了?”
战南笙撇了下嘴,道:“你该不会攥着劲等婚礼后收拾我吧?”
慕西洲凤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低低的笑道:“宝贝,我最多也就只会在床上收拾你。”
顿了下,
“但鉴于以往我将你在床上欺负的狠了没有好果子吃的下场,我也不敢真的那么对你。所以,我对你三叩九拜是心甘情愿的。”
战南笙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她在这时抬起脚丫子在他凸起的喉结上刮了一下,道:
“看在你这么大的诚意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明天,你就从距离战公馆三公里的地方开始,一路三叩九拜到战公馆大门吧,我保证会欢欢喜喜的上婚车,怎么样?”
慕西洲目光盯着南笙那只在他身上到处乱踢乱蹭的白嫩小脚,喉骨剧烈地耸动了一下后,道:“好。”
他觉得,现在别说给这个女人下跪了,就是这个女人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给她。
他说完那个好字以后,就掀眸看着战南笙明显比之前看起来高兴的小脸,道:
“那你现在是原谅我了,也不生我的气了,是吗?”
战南笙语调懒懒的嗯了一声,“差不多了吧。主要看你明天的表现。”
慕西洲在她这句话音落下后就起身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后,就在战南笙一脸的错愕中将她给压入了沙发里,狠狠的吻住了。
慕西洲在这种事情上向来霸道,战南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她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等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便连忙急急地开口道,
“……不行,慕西洲我说了不行,我来大姨妈了……”
“那又怎么了?不是还有别的办法。你先前用的脚到处乱撩,就该知道会是这个下场。你想办法帮我,不然我今晚不走了……”
说话间,又把战南笙给吻住了。
……
一小时后,慕西洲终于一脸餍足地走了。
他前脚走了没多会,战南笙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那时,战南笙正在卫生间拼命地用洗手液搓手。
满手的泡沫,搓得她掌心都红了。
听到门铃声,她将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才去开门。
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也不知道会是谁?
战南笙这样想着,门口就传来顾少霖无比严肃的男低音:“战南笙,开门。”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心虚的打了个冷战。
她打开门,看着眉头紧缩立在她卧房门口的高大男人,明显紧张地道:“爸,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睡?”
顾少霖俊脸沉得格外难看,“你怎么还没睡?”
“我……我马上就睡了。”
顾少霖言简意赅:
“慕西洲来干什么?家里住着那么多远道而来的宾客,他大半夜的钻你房间,你也不怕传出去不好听?”
战南笙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低着头,没说话。
顾少霖的话在继续,不过态度明显没那么严厉了,他道:
“爸也是从年轻过来的,但也没像你们这般不知轻重,下次注意点。尤其你还怀着身子,万一折腾出个好歹,伤了孩子怎么办?”
提到这个,战南笙便将自己没怀孕的事情跟顾少霖坦白了。
顾少霖听完后,气得肺都快炸了,怒道:
“这个畜生,真是个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下流胚,早晚老子打断他的腿,什么瞎话都能编出来。”
顾少霖气归气,但这个婚礼肯定是不能不举行的。
他那么多从北洋省远道而来的朋友就等着吃席呢,他还能因为这事就不让女儿举行婚礼了?
顾少霖被气走了。
战南笙在这之后给慕西洲发了条短信:我爸看到你了,估计明天会找你算账。
慕西洲看完短信就给战南笙回了个电话,道:
“大不了挨一顿揍,皮肉之苦而已。”顿了下,“何况,明天那么多宾客,他就算再怎么气也不会真的动手,别瞎操心,早点睡。”
战南笙喔了一声,“那你路上开慢点。”
夏天的雨来得急,走得也快。
这会儿已经雨停了。
慕西洲嗯了一声,道:“雨已经停了,没事。”
顿了下,嗓音缠着某种似是而非的笑意,
“笙笙,你先前表现的很棒,下次如果你身体不方便的时候就都像今晚这样给我……”弄。
“慕西洲,你去死吧。”
说完,战南笙就掐断了慕西洲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就关机爬上床睡觉了。
暴雨后的夜格外宁静,宁静的只剩下战南笙平静的呼吸声,以及说不上是什么情愫的心情,令她久久都无法入梦。
因为睡得晚,翌日又是个无比忙碌的一天。
战南笙还处在深眠中就被家里的女佣给挖了起来,帮穿婚纱的穿婚纱,帮化妆的化妆,帮整理嫁妆的整理嫁妆,所有人都眉开眼笑的开始忙碌起来。
当一切都穿戴完毕后,战南笙不经意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人像是瞬间就清醒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仔细去看过镜子里的自己了。
这一刻,她目光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了。
好似跟她年少时的某个少女梦重叠了——她终于披上了洁白婚纱,即将成为心仪男人的妻子了。
“笙笙,怎么了?”战小五看着对着镜子发呆的战南笙,有些担心地问,“大喜的日子,高兴点?”
战南笙恍然如梦一般,对着战小五展颜笑了一下,半是开玩笑的说道:
“就是忽然有些感慨,等到这一天好不容易呢。”
战小五伸手抱了抱她,“所以,一切都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嫂子祝你永远都幸福。”
战南笙眼眶有些微热,轻笑道:“谢谢。”
正说这话,李念和唐慕烟带着几个伴娘也到了。
为了喜庆,李念和唐慕烟都一改往昔素净的打扮,今天穿得很鲜艳,大红色礼服将她们衬托得格外光彩照人。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很快就到了接亲的时间。
但,应该及时出现的新郎官却迟迟没有出现,让所有人都不禁惴惴不安起来。
“慕西洲是怎么回事?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有到?”
说这话的是顾少霖,他从昨晚就憋着一团怒火,这会儿怒火可以说是都烧到天灵盖了。
他冷着脸子说完,就看了眼一旁的战长生,沉声道:
“你自家妹子办喜事,新郎官不出现,你这个做大哥的也不着急?还不派个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正说着话,战公馆门口摆放着的巨幅荧屏上就出现了一公里以外浩浩荡荡的迎亲车队,以及在长长红毯上开始三步一拜五步一跪九步一叩的俊美男人。
在战公馆等着准备接亲的所有人,一下就豁然开朗,明白新郎官迟迟不出现的原因了。
原来新郎官是这么来的。
很快,周围的气氛一下就热烈起来,交头接耳地开始议论。
“啧,女人活成战大小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还真是。我要是能有她一半的好命,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别说有她一半的好命了,要是我能有个像她那样的男人做老公,婚后若是夫妻吵架,我就大嘴巴子抽自己,马德,求赐帅帅老公一枚叭。”
“冷瑶,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你就只是个目不识丁的土包子,要不是爸今天心情好能带你来参加这么重要的婚礼?”
叫冷瑶的年轻女孩冲一旁自恃清高的女人做了个鬼脸,道:
“是是是,我不配,就你冷心冷大小姐配,我连给你提鞋都不配,行了吧?”
“你们两个给我消停点,少给我生事。”
说这话的是冷父。
他冷着脸子说完后,就对两个女儿压低声音,道:
“爸都已经给你们打听好了,今天来的伴郎团里,都是各个圈子里的顶流权贵,你们都给我机灵点,咱们江家未来光宗耀祖可就指望你们了,你们都听到了没有?”
闻言,冷心就连忙激动地问:“爸,你的消息可靠吗?来的伴郎团里都有哪些权贵啊?”
江父道:“听说有霍家十爷霍孝衍,慕家的三爷慕景川,唐家三少唐晋行……”
话落,冷心就安耐不住地道:“爸,这三个男人,随便哪一个,我都愿意嫁。”
冷瑶就笑嘻嘻的道:“大姐,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挑……”顿了下,“嘿嘿,给我,我也不挑。最好一根都不能少,嘻嘻~”
冷心连忙瞪了她一眼:
“冷瑶,你给我要点脸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是什么不知廉耻的话都敢往外说……”
冷瑶切了一声,很快就跑开了。
她要找个最佳观赏伴郎团的位置,好撞桃花,嘻嘻。
……
一公里,其实没多远,但因为慕西洲要三步一拜五步一跪九步一叩,等他带着接亲队真正抵达战公馆大门口时,都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了。
慕西洲此举,让顾少霖在他的朋友面前长了不少脸,所以顾少霖也没为难慕西洲,很快就放人进战公馆大门了。
只是,进战公馆大门倒是挺容易的,进新娘的闺房门就没那么顺利了。
战长生和战时南就是个坏的,组织了好多公子哥拦门,讹了慕西洲不少喜钱,也没给让门。
慕西洲被闹的起了脾气,撸起了袖子,做事要拆门时,空气中响起一个少女的嗓音:
“那个……那个新郎官,等等,我有办法让他们放行,不用拆门。”顿了下,不过我有个条件,“等事成之后,你能不能把唐三少的号码给我一个,我馋他的身子。”
闻言,慕西洲便掀眸朝那个少女看了一眼。www.sxynkj.ċöm
女孩看着年纪不大,估计也就十八九岁,长得也并不多出众,但在一众花枝招展的名媛里就显得颇为清流一股,挺特别的。
慕西洲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道:“你叫什么?”
“我叫冷瑶,我们家祖上是杀猪的,几年前碰上拆迁是拆迁大户。我爸凭借拆迁款开了农副批发市场什么的,现在跟战大少爷在生意上颇有往来,所以这才有机会参加战大小姐的婚礼。”
慕西洲淡淡的嗯了一声,抬腿就在唐晋行毫无防备之下将他踹向了冷瑶的面前,“别说号码了,人给你都行。”
唐晋行被踹的猝不及防,慕西洲劲又大,他一时不察整个人就朝冷瑶身上扑过去。
冷瑶力气大,张开双臂就稳稳地接住了就要摔倒在地的唐晋行,特别怜香惜玉地道:
“唐少,你没事吧?你放心,在你没有答应做我的男朋友之前,我一定对你很礼貌也很温柔的。”
唐晋行:“……”
冷瑶这样说完,就把目光从气得面红耳赤的唐晋行脸上撤回了,对慕西洲道:
“所谓擒贼先擒王,我瞧着组织拦门的是战大公子和战时南这个表少爷,我手上刚好有这两位爷的把柄,您只需要用这个把柄威胁他们,不愁他们不放人的。”
说话间,冷瑶就举着手机递到了慕西洲的面前,道:“您看,这就是把柄。”
慕西洲视线在冷瑶手机上停留了五六秒后,薄唇就微微上翘了一度,对冷瑶夸赞道:
“你很不错,人也机灵,配唐少绰绰有余,祝你所愿皆所得,早日美梦成真。”
他说完,就从冷瑶手上拿过手机,转手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然后就给战长生发过去了。
当战长生看到那一段他跟楚西在华夏见面差点就被楚西算计的睡在一起的暧昧视频时,整个脸都黑了。
不过几秒钟而已,他就做出了决定,通过放行了。
门开,慕西洲就率先走在前头。
亭亭玉立的女人,一袭洁白胜雪的婚纱坐在大红色喜床上,头纱垂至地面,绝美的像个坠入凡间的天使。
慕西洲只一眼,人就被身穿婚纱的女人美色所震惊住了。
他足足立在原地站了一分钟,才抬脚朝女人走过去。
他几步就走到女人的面前,然后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将手上的捧花送到她的面前,低低缱绻地笑道:
“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我在你的面前可以是谁。笙笙,我来娶你了。”
顿了下,口吻有些低,却也浓稠,显得情深而缠绵,
“对不起,我来娶你这件事,迟了太久,但我一定会用余生护你爱你敬你,嫁给我,嗯?”
婚礼自然是顺利举行了,在京城最庄严肃穆的古老教堂隆重举行。
战南笙披着婚纱,走向红毯尽头,也走向那十字架下凤眸浓深看着她的俊美男人。
神父是个白发苍苍老者,他立在十字架下宣读着婚姻誓词。
战南笙跟慕西洲都各自静静的听着,彼此眼底缠着浓到化不开的爱意,直至相互说了——我愿意。
晚上的婚宴在京城的古堡庄园隆重举行。
新娘和新郎官少不了要敬酒,但也并不是每一桌都要去敬,但像双方长辈这一块肯定是要敬的,然后就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当慕西洲牵着战南笙的手来到蒋少男和霍见深那一桌时,霍见深目光正追随着唐慕烟的身影转动,他脸上基本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凤眸却阴沉的吓人。
慕西洲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般的道:“你就是把唐小姐的后脑勺盯出一个洞来,她也不会搭理你。”
闻言,霍见深便将目光从一身红色晚礼服的唐慕烟身影上撤了回来。
然后,他掀眸淡看慕西洲和战南笙一眼,无比冷淡的口吻:
“我念佛,戒酒,我就以茶代酒,祝二位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他说完,就仰头将杯里的茶一口饮尽,然后人就站了起来,起身告辞了。
战南笙挑了下眉,顺着霍见深抬脚离开的方向,看到了身穿大红色晚礼服的唐慕烟正笑颜如花的跟着陆怀安走出了宴会大厅。
战南笙心情微末的叹了口气,很快就将自己的视线撤了回来。
她视线撤回,就对上了蒋少男朝她看过来的目光。
战南笙挑眉,“怎么?不祝福一下吗?”
蒋少男晃了晃玻璃杯中浓度颇高的白酒,讥笑道:
“你跟他都二婚了,有什么好祝福的。酒我喝了,祝福免了,免得我回头想起来膈应。”
蒋少男话音落下,便准备端起酒杯时,他最得力的属下蒋四出现了。
蒋四神色匆忙,道:“先生,出事了,星河湾的管家说太太在跟她舅妈争执时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此话一出,蒋少男手上的酒杯都被他捏碎了。
他眸色阴沉的吓人,嗓音冷冽:“太太怎么样了?”
蒋四道:“还不清楚,管家说……情况不太好,人已经往医院那边送了。”
蒋少男几乎是在蒋四话音落下后,就迅速撤身离开。
安歌的预产期还有两三天,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况确实很难说。
战南笙有些担心,但被蒋少男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
“你要是因为这事坏了你们家陆少帅圆满的婚宴,日后他想起来就能给我找不痛快,好好办你的喜宴,别给我招惹麻烦。”
战南笙:“……”
……
**
蒋少男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安歌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
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担心大人和孩子都会出事,就只好冷着脸把管家叫到了面前问话。
蒋少男虽然长得英俊如斯,但因为骨相冷,往往给人的第一感觉并不是英俊而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场。
此时,他那张不苟言笑的俊脸,阴沉的能杀人。
他目光冷冽的看着管家:“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家被他冰冷的目光看得头皮都发麻,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战战兢兢地回道:
“是太太的舅妈问太太要钱还赌债,太太说自己没钱,然后太太的舅妈就动手去拔太太手上戴着的镯子,太太说那镯子是您给她的唯一礼物,她不肯给,然后争执之下就……”
蒋少男气的打断他:“你们都是死人?发生冲突了你们不知道要上去保护太太?”
管家不敢看蒋少男的冰寒莫测的脸,低下头,低声解释道:“事发太突然了,我们……”
“病人家属……”
此时,一个身穿手术服的女医生走了出来,“你们谁是病人家属。现在产妇情况十分危急,保大还是保小?”
此话一出,蒋少男一双凤眸就猩红到了极致:
“保大还是保小?你们都是废物吗?我要一个都不能少,否则我让你们整个参与手术的医生都跟着陪葬。”
那医生被吓的倒抽一口冷气,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迎上了蒋少男冰冷的目光,道:
“这位先生,我们会尽力的。但请您现在抓紧时间在手术文件上签字。”顿了下,“时间紧迫,您耽误一分钟,大人和孩子就多一分危险。”
蒋少男眯起眼睛,瞥了眼手术室那盏红灯,很快脸上就恢复了惯有的平静,嗓音在这一刻也听不出任何的喜怒了,“保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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