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幽黑空中,圆月高悬,繁星拱卫。
小玉儿率先洗漱出来,烛火下,她的乌发泛着水润。
皇太极将布巾接过,给她擦起来。
小玉儿享受的闭上眼。
皇太极的手大,擦头发的时候能将所有头发都放进手心,且他的体温高,触摸起来自然会让人觉得安心。
擦了几下,小玉儿按住了他的手。
“郎君,你先去梳洗吧。”
“嗯。”
等他出来,小玉儿已经擦完香膏。
皇太极坐在椅子上,小玉儿上前替他吸干发上的水珠。
一边擦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郎君,白日里你刚站上高台便有一束光照在你身上,神气极了。郎君当时不惊讶吗?”
这个问题她白天就想问,难道他知道?
皇太极挑眉淡定道:“这有什么。”
小玉儿有些诧异。
真知道?
却听男人道:“就算惊讶,也要忍着。”
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并不是一件轻易能忽视的事。
不装得从容,怎么镇得住场子?
小玉儿闻言噗哧的笑了,“原来是这样的吗?我看郎君镇定自若,心里还十分佩服。”
男人偏过头来看她,“现在知道了,便不佩服我了?”
小玉儿摇头道:“怎么会,郎君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棒的。”
皇太极勾唇一笑,心里挺满意。
“对了,给和卓相看的人家,郎君心里可有人选?”
他的头发还抓在小玉儿手里,轻轻摇了摇头道:“现在选了一些,却还没有决定下来具体的人选。我想着,借大阅的机会顺便看一看。”
“说起来,和卓和你都是一个性子,惯喜欢皮肉。若是不给她选一个颜色好的,只怕是不乐意。”
小玉儿僵笑:“呵呵……”
心里腹诽道:什么叫她的性子,食色性也,本就是人伦正常。
没放在心上,转而问起:“那几个儿郎,郎君也介绍我认识认识,或许我知道和卓喜欢什么样的。”
皇太极瞥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你是想替和卓看,还是自己看看?”
抿唇轻笑,小玉儿偏过头,“有什么不一样,反正都是我看?”
男人无言以对,转过身去,重重哼了哼,不同她说话。
小玉儿浅浅的笑,从背后抱住他。
轻声道:“好了,别生气,这段时间过了,咱们办一次春猎,让和卓自己挑,顺便考察一下那些儿郎,如何?顺便,我俩出去走走,好久没和你一起出去了。”
皇太极拉住她的手,一句话便哄好了。
“好。”
……
冬日里的时间过得很快,窝在屋子里猫冬时间悄悄的就溜走了。
再开春,面对满地绿芽,小玉儿觉得恍如隔世。
春猎的消息放出去,城中权贵都准备了起来。
其中皇太极关注的一家,更是严正以待。
佟佳氏,扈尔汉府上。
扈尔汉福晋在后院给儿子收拾东西。
准塔站在一旁,看着额娘指挥侍女。
福晋站在屋子中央,手不断指着,随着她的动作,侍女们将东西收下。
“这件衣裳带上,穿着鲜亮,这个帽子也是,还有这身……这些,还有这些,都带上!”
不过片刻,准塔的屋子空了许多。
他无奈道:“额娘,不过几日便回,何须这么多衣裳,而且很多也不适合打猎穿。”
福晋唉了一声,认真道:“我让你带这些衣服,也不是为了让你打猎的时候穿的。”
走过去坐下,福晋轻声道:“大汗想将三格格留在大金的消息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
准塔失笑:“知道是知道,可还是要按大汗的想法来,额娘这样,是想让我去勾引三格格不成?”
福晋没好气看他一眼,“我们府上,你阿玛去世后便大不如前,虽你兄长他们都已任官,可你还是没着落的,你不着急,我替你着急。你若是成了额驸,还怕没有出头的机会?”
准塔无奈皱眉,“靠女子上位,并非是男子汉应走的路。而且我也不想娶大汗的格格,脾气不好,娶回来还要哄着。”
福晋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人格格就能瞧上你了?我也是病死乱投医,让你试试,就算不是为你的前程,你也该娶妻了!每日只知道练武,看这脸,都黑成碳块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准塔毫不在意道:“这有什么,如此才气概。”
福晋看到他这样就生气,原本幼时是个白白嫩嫩的孩子,长得尤其水灵,现在却糙得不成样子。
“这几天,好好打理一下你自己,争取能见个人!到时候在大汗和格格前面,好好表现表现!”
“是,是。”准塔拖着嗓子,懒懒答道。
福晋听着就来气,狠狠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出去!看见你就心烦。”
准塔笑了笑,大步出去了。
五日后,皇太极率领一众高官贵族,队伍绵延数里,前往浑河附近渔猎。
皇太极卤簿在前,威风凛凛的走于最先。
小玉儿等女眷随在他车架之后。
初春时节依旧很冷,小玉儿裹着披风坐到马车里,偶尔露进来的风吹得她轻嘶一声。
宝音连忙将缝隙用东西挡住。
小玉儿整个人缩在软垫上,马车摇摇晃晃,令人昏昏欲睡。
昨夜她同和卓谈心,聊到很晚才歇下。
闭上眼,宝音瞧见,没有打扰她。
车马滚动行进的声音有规律的飘到耳朵里,小玉儿原本打算小憩一会儿,没想到彻底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队伍停下休整。
宝音道:“福晋醒了,可是饿了,奴婢这就去取饭食。”
小玉儿睡得有些懵,缓缓点头。
宝音出去,没一会儿回来。
将食盒里的饭食一一摆在木几上,又给她倒上茶水放在手边。
小玉儿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午时末。”
睡了这么久?
轻皱起眉头,她有些疑惑。
是因为乱了生物钟?
脑子里想了想,没太在意。
小玉儿一边吃一边问,“福瑞他们用饭了吗?”
在私底下,倒也不必太遵照食不言的规矩。
“已经用过了的,福晋放心。”
点点头,小玉儿专心吃起来。
用过饭后,小玉儿挑起车帏一角,朝外张望了一下。
车队停在路上,侍卫守在外面,靠得不近不远。
小玉儿朝后瞥了一眼,除了男子,少有女子出来。
坐回去靠着车壁,小玉儿翻出一本册子。
是她的手稿。
她写书的进度很慢,也没人催她,所以写了两三年还没有要写完的迹象。
手里拿的是最新一章的手稿。
小玉儿拿出来校对。
宝音在旁绣花。
队伍停半个时辰,然后继续启程。
傍晚时,队伍到了地方。
小玉儿坐在马车上,等侍卫们扎起帐篷。
下马车的时候,小玉儿的视线里突然一黑。
定睛望去,看清楚之后有些惊讶。
好黑!
眨了眨眼,小玉儿心里感慨一句,很快略过。
她看到的正是准塔。
准塔下马后,无事可做便帮着一起安营。
……
小玉儿走进帐篷,坐在椅子上歇了歇。
坐了一天,骨头都快散架了。
宝音安排人收拾布置。人来来回回的,小玉儿有些出神的望着。
白仓嬷嬷没有来,小玉儿念及她上了岁数,路途奔波之下会受不了,因此没有将她带来。而且人留下守家,她心里安心。
宝音这是第一次独自处理事情,没有慌乱,有条有理的一一安排下去。她先让人将床榻收拾出来,然后将小玉儿请了过去。
靠倚在凭几上,小玉儿轻笑道:“宝音,劳累你了。”
宝音有些感动,“怎么会,都是做惯的事。”
小玉儿道:“都是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我知道你累的。”
宽慰她之后,小玉儿对着其他宫人扬声道:“收拾完之后,便都去歇着吧,难得出宫一趟,想去看看景也行,想歇着也行,我这不必留人。”
其他宫人闻言脸上都是一喜,连声道:“多谢福晋,多谢福晋!”
说完这话,精神头都高涨起来。
满心都是提前下班的快乐。
宝音有些不赞同,“福晋,怎么能一个都不留呢?至少让我也留下。”
她笑道:“你也去歇着吧,一会儿大汗应该会来,若是伺候,大汗身边的人更多,不必担心我。”
“那不一样。”宝音还是不同意,“我留下吧,左右也无事可做,在福晋帐中也是休息。”
小玉儿劝不动她,只能点头。
……
歇了一会儿后,小玉儿本打算去找皇太极。
走到一半,听说他在召见臣子,便又转身回了自己帐篷。
夜里,皇太极加急处理完公务之后,起身去找了小玉儿。
掀开帘子进去,便看到她背对着,坐在榻上不知在干什么。
宝音行礼,“请大汗安。”
小玉儿听到动静,回过身来。
男人抬步走过来,含笑看她,“在做什么?”
小玉儿让开半边身子,身前的棋盘露了出来,上面摆着残局。
她在分析。
皇太极撩起袍角,坐在她对面,兴味道:“我陪你下一局?”
“好啊。”小玉儿欣然答应。
宝音见状,悄无声地的退了出去,和李柱儿两个守在帐篷口。
宝音微微低头道:“李总管。”
“嗯”李柱儿点头回应,瞧了瞧她,温声道:“姑娘身上穿得单薄,不如去帐篷里躲躲寒,此处我守着便是。”
宝音轻轻摇头,“只是看着薄而已,很暖和的。而且也没有让总管替我做事的道理。”
福晋待她们好,冬日里御寒的衣物都是羊毛皮做的,格外暖和。
李柱儿颔首,没再说话。
两个人沉默的守在外面。
里面,皇太极执黑子先行,落在星位。
小玉儿拿了惯常的白子,直直落在天元之上。
皇太极调笑道:“我许久未与你下棋,如今进步这么大?”
开局天元,若非高手,便等于在让子。
哪曾想小玉儿道:“我下这,是因为知道赢不了你,所以,我们换种玩法?”
耍赖耍得理直气壮,皇太极失笑,宠溺道:“好,你说,什么玩法?”
小玉儿道:“五子棋,只要棋盘之上五子成线就算赢。”
下围棋小玉儿下不过皇太极,但五子棋应该可以……吧。
以前同学都说她下棋很阴险,经常骗棋,让人猝不及防。
男人了然,“那我下了?”
小玉儿嗯了一声。
片刻后,
小玉儿沉默的看着棋盘,重振旗鼓。
“再来!”
她就不信这都赢不了他。
只是皇太极脑筋实在灵活,她一次都没有骗到他,反倒输了一局又一局。
小玉儿:“……”
实在没忍住,她气恼地看了皇太极一眼,棋子丢回盒里,闷声道:“不和你玩了。”
鼓着脸,像个孩子。
皇太极知道自己将人惹恼了,正该是哄的时候。可她生气的样子实在可爱,气鼓鼓的,像是白面团子,实在没有威胁力,便没忍住轻笑了两声。
小玉儿难以置信的看他两眼,气得背过身去。
警告道:“过分了!”
心道:快来哄我,不然今晚独守空房吧。
男人轻笑,起身走到她身前,弯腰对视,认真道:“我错了。”
小玉儿轻哼一声,又笑开了。
看着他这张脸,谁还会生气。
皇太极道:“好了,天色不晚了,休息吧。”
“嗯。”
……
翌日,天朗气清,灿阳高升,虽有微风,却也温柔,轻巧的带来早春花苞稚嫩的香气。
皇太极带着她,先站在无人处认了认人。
“那是费英东的孙子,名叫倭黑,是个英勇的孩子。”
小玉儿遥遥看了一眼,倭黑穿了一身褐色的骑装,一眼看去很是英姿飒爽,长得不错,周正的长相。壹趣妏敩
皇太极接着指向另一个方向道:“那边是额亦都和穆库什的儿子,遏必隆。”
遏必隆,康熙四辅臣之一?
顺着方向看过去,她看清楚了人。
俊是俊,可他却是第一个被小玉儿踢掉的人。
穆库什,是努尔哈赤之女。
时下之人对表亲成婚没意见,可在她心里是不行的。
皇太极接着道:“还有那个,是扈尔汉之子,准塔。”
小玉儿望过去,却诡异的沉默住。
——是昨天的黑少年。
没想到他也在名单里。
她不由道:“这也太黑了,虽然五官不错。”
这个模样,小玉儿可不确定和卓喜不喜欢。
皇太极多看了两眼,心里也赞同她的话,确实很黑,就像沾了一圈酱油。
男人辩驳了一句道:“找夫婿外貌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子有才。”
小玉儿呵笑一声,“有才也要和卓喜欢。”
皇太极:“……”
“算了,再看那个……”皇太极继续给她指人,转移话题。
认完之后,时候也差不多了。
达官贵族聚集在半人高的看台下,熙熙攘攘的,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说话,气氛变得很热闹。
皇太极先行,小玉儿跟在后面径直去到哲哲身旁。
看台之上,她们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丰生带着叶博肯和福瑞,坐在皇太极左侧。
而男人的右侧,哲哲带着马喀塔和和卓坐在一起,现在又多了一个小玉儿。
在他们之下,是诸贝勒大臣以及他们的亲眷。
坐在其上,宫女呈来酒水和点心。
小玉儿侧头低声对和卓道:“一会儿你认真瞧瞧。”
和卓没有不好意思,反倒有些兴奋,一双眼亮晶晶的。心里激动得就像是元日里放鞭炮,吵闹得不行。她知道这次是额娘特意给她创造的条件,为了不浪费,她一定会认真对待的。
马喀塔有些羡慕的看她一眼,但很快转过头。
和最开始不愿离开大金,背井离乡的想法不同,马喀塔已经接受了自己要嫁到蒙古的事实。
她的婚事已经很好了,嫁到都是亲人的地方,而且郭罗妈妈对她也很好。
想着,她抬头朝下面看了一眼。
科尔沁大妃等人的位置距离她们并不远,大妃很轻易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朝她温柔一笑。
马喀塔也浅浅的笑了笑。
心道:可和卓不一样,因为她嫁到科尔沁,所以如果和卓嫁到蒙古,那就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完全陌生的人,还要在那种环境里过一辈。
而且路途遥远,就算她受了委屈也没人能帮着撑腰。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
就算死了,父汗他们知道消息也要在三个月以后了。
光是想想,马喀塔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所以还是在这好。
她们一起长大,她也不愿意和卓沦落到那种可怜的境地。
和卓看到了马喀塔的视线,顿时将自己的兴奋收了收。
姐姐要嫁去那么远的地方,而她就在大金,姐姐看到她这么兴奋会不会难过?
谁都不知道她们心里想的什么。
可她们谁都在为对方着想。
小玉儿教导她们的换位思考,都留在了她们的脾性里,成为她们的优点。
……
坐了一会儿,皇太极带着丰生和叶博肯两个孩子走了下去。
福瑞还没马高,便被留了下来。
他羡慕的看着两个兄长跟在阿玛身后,骑马扬鞭,潇洒帅气的进了树林之中,直到看不见人才黯淡的收回眼神。
男人们走后,便只剩女眷。
三三俩俩的坐在一起说这话。
……
范李氏带着孩子含笑走过来,端正行礼。
小玉儿见她来心情一好。
让人将椅子挪过来,小玉儿拉着人说话。
“咱们自节日里便没再见过了,这段时日可还好?”
范李氏名李缘,自小玉儿嫁来后日子便好过起来,没了满族贵妇的排挤,她甚至比十年前还精神些。
李缘道:“一切都好,多谢福晋惦念。”
“你这话说的,客气得过分了,你我相识多年,每次见面你都是这样,非要我说了你才改口。”小玉儿语气有些无奈,她和李缘认识这么久,彼此也相处得来,唯一的缺点就是每次一见面都太知礼。
李缘轻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而且就算守规矩,福晋还不知道我吗?心里自也是看重和福晋之间的情谊的。”
小玉儿嗔怪看她,旋即又笑了。
看向她旁边的孩子,有些惊讶,“承谟这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嗯,也是这次有机会带他出来,便想着带给福晋看看。”说着,李缘有些腼腆的笑了,“再来,也是想求福晋一件事。”
范承谟少年模样,实际上却不到十岁,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听到他娘说的话,忍不住抿紧了唇。不好意思有之,担心亦有之。
李缘的眼神朝不远处四阿哥的方向瞥了一下,小玉儿会意。
轻轻挑眉,考虑了一瞬就决定答应。
主动笑道:“说起来正巧,四阿哥已经到了年纪,我正打算给他找哈哈珠子,可巧让我碰到承谟这么好的孩子。我是有意,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会舍不得孩子吧。”
她没有让李缘说出请求的内容,反倒自己主动说,保住了范承谟的面子,让他不至于看着娘为他前途求人。
李缘感动一笑,“自然是不会的,他都已经是这么大的孩子了,能成为四阿哥的哈哈珠子,是他的福气。”
他们范家,并不能只靠着相公一人,夫妻俩商量后,决定让承谟成为四阿哥的哈哈珠子,一起长大,以后自有情分在,而且此举,也是站队。
大阿哥豪格脾气暴躁,刚愎自用,还对汉臣多加鄙视,实在不是良主。
相反,东宫福晋所出的二阿哥已经成长起来,性情温润,善学诗书,于他们汉人而言更加合适。
夺位之争,从龙之功,从来都是高瞻远瞩之人的奖励。
大汗现在还没有登基为皇,可谁都相信,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到时候加入,不如提前绑在一起信任来得深。
小玉儿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更深的想法,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便这么定了,等春猎回去,我会找机会同大汗说的。”
李缘轻轻颔首,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
……
她们聊了许久,两个多月不见,日常里可分享的东西太多了,就连打猎的人都回来了她们还聊得意犹未尽。甚至中途还觉得范承谟在旁边有些妨碍她们说小秘密,将他赶到了福瑞身边,留下两个孩子面面相觑。
皇太极他们回来动作极大,一列列的骏马从林中奔出,甚至还有人兴奋的边喊边跑马,豪放的嗓门很难不让人注意到他们。
小玉儿和李缘都侧头望过去。
而在人群之中,小玉儿的视线却只在一人身上。
皇太极身穿一身明黄骑装,潇洒坐于马上,纵马而来。
走出林子的瞬间,他手臂一弯,身侧的弓弹起,在空中划过肆意的弧度。皇太极手一抓,反手将之负于身后。利落的动作,配上畅快的笑意,虽已不是少年,却更胜少年,意气风发,英姿飒爽。
小玉儿痴痴的看了一会儿,随后掩唇轻笑。壹趣妏敩
还说已经审美疲劳,她居然又心动了。
要用一句话形容,大抵就是他是一个漩涡,在她每每清醒之际,拉她沉沦。
——而她,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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