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这是明智之举。”金能对此出表示肯定。
“我们还有四天就可以到达宁府了,宁府那边也一直没有新的消息,你怎么看?”
金能的性格比较爽朗,一路上他不怎么与陈燚煐或下属讨论军事,今天算是破例了。或许也是快到宁府的关系吧?
“啸理也是才智卓绝之辈,晚辈虽没见过他,却是和他交过一次手了。南啸皓不敢深入,宁府又打不下,多半会选择南下沐州,晚辈二十天前就曾建议圣上,以善王之兵攻取沐州,再陈兵于沐州北部,可挡南啸皓。”
金能沉吟了一下:“你的想法不错,但善王做事不够果决,可能会误事,一旦我们行军到了宁府,善王的军队却不到位,南啸皓真的会南下。”
“善王是能征善战之将,必能及时到位。”
“你乐观了,圣上以三卫夹善王,实则在必要时让三卫和善王兵力合二为一,以对付沐王,沐王未必不会察觉。”
陈燚煐一愣,他倒是没想过这点。
“沐王留守的军队必定不弱,你该不会以为沐王的大军北上进京后,后方就空虚了吧?”
陈燚煐又是一愣,因为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金能瞥了他一眼,又说:“沐王曾借谣言来诬陷善王,被你所破,既然不能让朝廷收回善王之兵,则他必定会采取办法遏制善王卫,所以我料善王在沐州的攻略不会顺利。”
“沐王经略沐州多年,早已牢牢控制沐州,况且那里还有他的妻儿及其他家人、亲信,他必以重兵守之,我料他留在沐州的军队不下于五万。”
“可是沐州哪来那么兵呢?”陈燚煐觉得他有点懵圈了。
“你小瞧沐王了,沐州实际上是个府,而且是个超大府,户籍达一百三十多万户四百一十万人,百姓这么多,他征兵十几万完全没问题。”
陈燚煐恍然大悟,发现自己可能真的小瞧沐王了,甚至圣上也小瞧了沐王。
“沐王最会审时度势,早在十六年前,他就有异心了,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他早就发动了。”
陈燚煐突然想到他在清州城的森林里,曾瞎猜沐王在十六年前可能已有造反之心。如今听金能这么一说,才知当初虽是乱猜,但并没有猜错。
“当年他就想浑水摸鱼,看到我大军回京,他心中胆怯,才转说自己是来勤王的。我没有证据,这事也就这么算了,想不到十六年后,他还是起兵了。”陈燚煐则想不到金能会把当年之事告诉他。
“那我们该怎么办?”虽然金能也是在推测,但陈燚煐却相信他是对的,而自己一开始可能就估错了沐王的兵力。
“既然善王的大军不能到位,那只有我们补上。”
“我们补上?”
“对,我们走云州,经南临宁县进入宁府境内,再经过鸣邑庄,就可以来到啸皓南下的那条道上。”壹趣妏敩
陈燚煐此时才恍然大悟,这条路他自己就走过,就是送啸傲天那回。
“那我们得加快进军,万一啸理也知道那条路,岂不麻烦?”
“他知道就知道,难道他敢走那条路不成?”金能不屑地说。陈燚煐这才明白金能有恃无恐。
大軰跟梦中世界的古代差不多,打仗时遇到难啃的骨头,即便打不下来,也不会想着绕过去。因为大军一旦绕过去,后方就是敌人,孤军深入,容易陷入敌方的包围圈。
啸理来过宁府,或许知道走鸣邑庄经南临宁县,可进入云州。只是云州地形复杂,他一旦绕过去,前面有新的城池,后面就是宁府,他孤军深入,补给线被断,那就死路一条。啸皓却可能会南下沐州,可以兵分两路,一部分监视宁府之兵,另一部分才南下掳掠。因为沐州比较大,地形平坦,视野开阔,相对安全些。
“那我们得加快行军了,走云州要比原来多两三天的路程。沐王战败,啸理最快半个月可得到消息,时间上我们很紧凑了。”陈燚煐有了担忧。
金能点了点头:“我还担心啸理会提前南下,沐王围困京城失败,啸理就有可能已经判断出沐王会败亡,所以提前南下,去沐州抢劫一番,抢完就走。如果这样的话,那沐州就热闹了。”
四天之后,大军从南临宁县进入鸣邑庄。来到鸣邑庄才发现,这里已经被屠了,陈燚煐记得鸣邑庄的人可不少,可能有上千人。这些啸皓人都是畜牲,打劫就打劫,何必要屠庄呢?他心中顿时满腔怒火。虽然他见过战场厮杀的残忍,但却无法坐视这种屠戮无辜百姓的行为。
“你是不是很生气?这就是战争。”金能感叹:“这种事情我见多了,有时只能强迫自己假装看不见。”
行军到鸣邑庄的那条路上时,大军很是谨慎。因为啸皓的军队正在与宁府守军对峙,距离这里仅四十里地。探子回报,前面路上有很多脚印。金能连忙带着几个手下过去看。
“鸣邑庄被屠已有一段时间了,又是战时,这路应该没有人走才对。这些脚印看起来应该是马蹄印。”陈燚煐略微观察。
金能点了点头:“是马蹄印,看方向应该是去沐州,这印较新,最近两天的,看来如我所料,沐王派一支骑兵前往沐州,目的是打劫。”
“就怕啸皓人打着友军的旗号过去,沐州的守军直接开门让他们进去了,那就麻烦了。”陈燚煐有些担忧了。
金能一怔:“他妈的,搞不好真有这种可能,沐州这些怂包。”
的确,沐王反叛只是大軰内部的事情,引来外敌却为人所不耻,直接让外敌进入沐州,这种事连金能都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
“大帅,那我们该怎么办?”一名将领问道。
“陈燚煐,你怎么看呢?”
陈燚煐思考片刻,才说:“啸皓南下的应是小部队,大部队仍在与宁府对峙,我们兵力少,又是步弓,对骑兵没有胜算。如果往北面对啸皓的大部队,反而容易被消灭,倒不如南下袭击啸皓的小部队,消灭他们,再平沐州之乱,集善王之兵再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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