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严寒,等太阳完全出来,王垣才放貂蝉去打水服侍自己洗漱。
一顿美美的早餐过后,王垣带着典韦前往河南尹,去拜访新任河南尹李燮。www.sxynkj.ċöm
倒不是说王垣不尊重梁鹄,只是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梁鹄去上衙了,王垣总不能跑到皇城里去找梁鹄。
而找李燮本来就是为了公事,直接来河南尹也无妨。
“王都尉征尘未除,怎么有空来我这河南尹啊?”李燮不出意外地迎了王垣进去,并且颇为热情。
对于没有结党的官员来说,王垣这种年少成名,立下大功的当红炸子鸡,还是很有结交价值的。
王垣新升驸马都尉,本来应该好好应卯上衙,但是朝廷考虑到王垣刚刚回朝,也是给了旬日时间休沐,调整身心。
不过驸马都尉主要负责灵帝的出行工作,而灵帝这个皇帝,偏爱宅在皇宫和西园里,极尽声乐,尽情享用他的开裆裤。
想来这个驸马都尉,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会是个空闲的职位。
类似情况的还有傅燮,只不过他在洛阳没有住处,懒得去住驿馆,直接赖在王垣家中,准备择期出发回凉州赴任。
王垣面对热情的李燮,也是笑脸相迎:“我出征在外一年之久,家中发生了一些事,此次上门主要是想找李府君帮帮忙。”
有交情的朋友相见要寒暄,但初次见面的李燮,王垣倒是开门见山地把自己目的说了出来。
“哦?不知是何事,竟然需要王都尉亲自来河南尹报案?”李燮也是醒目,两人之间没有交情,把王垣的事情固定在公事上。
如果王垣以私事找他,以李燮的修养,必然不会公器私用。
王垣不动声色地说道:“我领军回朝,一路上看见河南尹中有许多流民,听闻河南尹现在正在募捐赈济?”
“确有此事!黄巾蛾贼,荼毒中原大地,颍川、陈留、东郡各地的流民,都逃难逃到司隶境内,光河南尹就有数十万人。若是不谨慎对待,怕是会对洛阳有所冲击啊!”李燮说起这事,那是满腹的苦水。
这河南尹本来是肥差中的肥差,但是在黄巾战乱之后,流民遍地的情况下,他在十月底接任河南尹,就是从上任手中接过了这个黑锅。
如果李燮处理不好这个问题,多半就会连着先前得罪皇室的罪责一起清算,典型的背锅侠。
王垣把当初那块布条交到李燮手里,老神在在地说道:“此处有五百万钱,李府君可以取而用之。购粮也好,买衣也好,只要把钱用在赈济之事上,都可以。”
“这钱是王都尉的?”李燮难以置信地说道。
据他所知,王垣也只是豪强家族出身,没有以财富著称,怎么出手会这么大手笔!
“李府君现在可以查查这套宅子是谁的,我也想知道,反正不是我的。”王垣正好想知道这个钓鱼的宦官具体是谁。
李燮连忙喊来府中长史,让他去洛阳令查找籍册,随即有些疑惑地问道:“既然这钱不是王都尉的,王都尉怎么能把它捐出来?”
王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元月的时候,我接了皇命,期间有人想借我的手做事,就把这钱给了我。只是我出征匆忙,还没有来得及捐掉。”
事关皇命,有渠道知道王垣所接事项的,自然就会知道;没有这种渠道的人,也没必要说清楚。
李燮当时在朝中当议郎,见证了朝堂上,有关王垣善待太平道俘虏的争论。
当时他只是觉得王垣有些刻意,如今看见王垣刚刚回朝,就来关心流民之事,才知道冀州传来的消息属实。
这个王垣,真是仁义君子!
李燮微微点头,王垣敢正大光明地拿出来捐,自然是问心无愧,当初也没有按照行贿人的意图做事。
不过李燮只是河南尹,王垣一个正经都尉,根本不属于河南尹的管辖范围。
这王垣要投案自证清白也应该去找尚书台,去找皇帝呀!
李燮小声地提醒道:“王都尉,此事你还应该上书陛下,说明事情经过,否则日后出事,可能会有隐患。”
在一个人陷入千夫所指的情况之时,有关他的一切都会变成他的罪证,更何况这种接近受贿的大事!
“多谢李府君提点,我明日便会上书说明情况。只是这钱,还是河南尹早些收去的好。”王垣拱手致谢。
王垣早就想好,等到河南尹把钱收走之后,再跟灵帝说明情况。
灵帝在皇甫嵩出征前,被要求从西园拿出大笔财富来犒劳大军,现在黄巾平定,灵帝又开始了自己的敛财之路,朝中已有风声。
如果王垣先跟灵帝说这件事的话,这钱多半直接进灵帝的西园了。
相比于把钱放在西园供灵帝赏玩,王垣更希望这笔钱财出现在需要它的地方!
李燮也是玲珑心思,从王垣的神情猜到了王垣这般行事的打算,便不再强调了。
二人说起其他事情,虽然没有什么营养,但也算是士人交游拉近关系的一种形式。
河南尹长史很快就回来,回报消息称:“此间宅院是颍川郡一商人所有,据称似乎和常侍有些关系。”
颍川籍?
宦官常侍第一人,张让就是颍川籍!
不过王垣也只是查着玩,常侍那个等级,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栽在自己的手里的。
王垣临走前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李府君,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出了河南尹的大门,整个洛阳城都会知道你们河南尹得了五百万钱捐赠。如果事后你们拿不出相应的赈济物资,可别怪御史找上门来。”
李燮心头一凛,正色说道:“本府定当好生利用这批财富,让它们物尽其用!”m.sxynkj.ċöm
王垣把五百万钱宣扬出去,把五百万钱放在世人瞩目之处,一是断绝了灵帝可能的窥视,二则警告河南尹的官吏,不要妄想在这五百万钱贪腐。
河南尹属官已经吃了官家的俸禄,任何捐赠的善款,都应该断绝了这等心思!
一石二鸟之计,这王垣不愧被称为名将之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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