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垣与曹操寒暄几句，洛阳好友在沙场并肩，两人都多有感慨。
曹操听着王垣讲述之前的征战，看着王垣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颇为羡慕。
曹操长叹一声，感叹道：“大丈夫正当如此！何至于在案牍之间蹉跎！”sxynkj.ċöm
王垣轻笑一声，宽慰曹操说：“孟德兄如今不也戎装赴沙场了吗？”
说起这个，曹操倒是幽怨地看了王垣一眼，说道：“你以为长社打完我还能接着打吗？朝中只是让我来解长社之围，哪里会让我带着军队远离洛阳啊！”
“这不也挺好，孟德兄赶上了这破贼之功，回去只管升官就好了。”
曹操看着阎行马前挂着的波才头颅，苦笑着说道：“哪有什么功劳，一共就几千败军，还是我们三家合战击败，波才又是阎彦明杀的，能讨些赏钱就不错了。”
曹操这话套在任何一个寒门子弟上都适用，但对于曹氏这种在世家和宦官两头讨好的家族来说，就不是很合适了。
更何况，曹操本人还跟上了四世三公汝南袁氏的长子袁绍。
曹氏的资源加上袁氏的支持，曹操这次只要参与了长社之战，无论军功大小，大概率都会升职。
曹操看了看那边打扫战场的傅燮，好奇地问道：“这位将军是谁，我在洛阳似乎没有见过他。”
王垣笑着答道：“那是皇甫公从北地带回来的英才，北地傅氏，傅燮傅南容。晓畅军事，骁勇善战，此次征战倒是教了我不少东西。”
曹操眉眼一挑，面色古怪地说：“这就是上书皇帝，指认黄巾之祸的罪魁祸首是十常侍的傅燮？”
“什么？”
曹操哭笑不得，解释道：“子安有所不知，前些日子皇甫公率军出征之时，这傅燮曾上书皇帝，痛斥宦官，要求皇帝诛杀宦官。”
王垣比皇甫嵩提前出兵两天，还真不知道这事。
曹操先前是议郎，是连接尚书台与皇帝之间事务的官职，知道这种不保密的文书倒是不奇怪。
王垣好奇地问道：“然后呢？皇帝是什么态度？”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皇帝没什么表示，最近这种奏章太多了，皇帝看不过来。不过……”
“不过什么？孟德兄一月不见，为何说话吞吞吐吐，像个小娘子似的！”
曹操神神秘秘地说：“不过十常侍中有人记下了他的名，想来事后定然会设法报复。”
王垣倒也不意外，十常侍随侍灵帝，偷看奏章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而报复这些进言惩处十常侍的官员，对于十常侍这些小肚鸡肠的阉人来说，更不是什么稀奇事。
当初在朝堂上怒喷十常侍的侍中张钧，在廷尉府离奇死亡，这个事情早就传开了。
即便王垣身在前线，也不时能听到这类风闻。
傅燮正好布置好打扫战场的事宜，也驱马来到王垣这边。
王垣祝贺道：“恭喜南容兄，火烧黄巾，大破波才！”
傅燮倒是直性子，直接说道：“夜袭纵火是皇甫公的谋划，大破波才你也有份，何须道贺。这位将军是？”
“哦，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谯国曹氏，议郎曹操，奉朝廷令前来解长社之围。”
“孟德兄，先前跟你说过，这位是北地傅氏，傅燮傅南容。”
曹操傅燮二人相互见礼，傅燮好奇地问道：“你们先前说我什么？不会是说我坏话吧？”
说罢，傅燮狐疑地看了王垣一眼，王垣这小子有点损。
王垣正色道：“南容兄出征前，是不是曾经上书皇帝，论述黄巾之乱祸首在于十常侍？”
傅燮理直气壮地说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不过这份奏章被十常侍看见了，可能战后会想办法报复你。”
傅燮冷笑一声，说道：“我如果怕报复，也就不会上书说！既然上书了，就不怕他们报复！”
傅燮出身北地世家，不在党锢的禁锢范围之内，与宦官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
因此傅燮上书的立场，可能就是纯粹的看不惯十常侍的弄权，纯粹的士人思维。
曹操在旁边叹了口气，说道：“傅兄也不用太过担心，傅兄在外征战，十常侍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由头来构陷你。”
王垣看曹操意有所指，开口问道：“洛阳又有谁被十常侍构陷了？”
“和你也算有点关系，当初举报外戚张忠贪腐的那位，荆州刺史徐璆。”
王垣无语地看了看天，说道：“他们不会疯了吧，南阳现在黄巾声势滔天，徐璆正在南郡召集兵马平叛呢！”
南阳是东汉第一大郡，世家云集，但也是黄巾军最猛的地方，直接追着南阳郡官军打！
当然，也有郡兵战力有些差的原因。
曹操冷笑一声，说道：“他们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他们就是疯了，连中常侍吕强都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直接上书清查州郡官员！”www.sxynkj.ċöm
“那现在洛阳一定很热闹咯？”
曹操瞥了一眼王垣，看他只是调侃的意思，叹息说道：“怎么不是呢！审理黄巾叛贼一案，廷尉将宦官旗下的官员一扫而空；然后廷尉换上宦官的人，反过来把世家的人也清查下狱，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戏。”
王垣转头对傅燮说：“那南容兄也可以放心征战了，起码你还没排上队。估计等什么时候在宦官面前露脸，他们才会针对你。”
傅燮轻哼一声：“我又不怕！”
王垣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朝中如何看朱公首战不利？”
曹操略一回想，讲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朱公战败的战报传到洛阳，引起各方关注。一些人说朱公作战不利，得革职换将；一些人说黄巾势大，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在士气低下的时候，再换将影响军心。”
“哪方占了上风？”
“不知道，双方朝堂上还没争起来，皇甫公的上书就赶到了。皇甫公上书保下了朱公，朝中无人再敢提议革职朱公的事。”
不愧是满朝都等着他从北地郡回朝平叛的名将！
不过这多半跟皇甫嵩带兵在中原有关，当初皇甫嵩在北地可没有这种声望。
若是有人敢故意针对皇甫嵩，皇甫带着军队去他家族逛一圈，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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