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总得让他们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吧?这不是神力,没有犯规哦,苍苍可别偷偷告状。”
“好吧主人。”
第二日,纳兰清一如期去见了张涧他们,一如当初一群人坐在一起谈高论阔,只是这一次君臣有别。
张涧陪同纳兰清一走了一段路,离别之际,他拱手弯腰,“朱楼玉瓦,山水一程,皇后娘娘,就此别过。”
“张涧,愿你前程似锦,金榜题名。”
……
张涧站在原地目送纳兰清一离开,太多的话没有说出口,落入尘埃,待到来年春日于他心尖开了一朵花,再难掐灭。
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恰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但相逢即是上上签,怎敢奢求岁岁今朝?风雨终散,尘埃落定,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京城就那么大,但这一别,再次相遇已是五年后。
彼时一个母仪天下,一个位居宰相,张涧遥遥地对纳兰清一施以一礼,淡笑,“皇后娘娘,别来无恙。”m.sxynkj.ċöm
纳兰清一回眸一笑,官场的洗礼让张涧成长了不少,锋芒渐露,隐隐有一代名相的影子。
——
纳兰清一遵守约定,前去丞相府。下了马车,门卫行礼后便匆匆忙忙进去通报。
这时的丞相府有些混乱,也是毕竟昨日圣旨刚下,丞相府已经不再是丞相府。
看着他们长大的管家见她来了,老泪纵横,跪下行礼,“奴叩见皇后娘娘。”
院子里跪了一群人,倒也有几个相熟的,纳兰清一看了一眼,淡淡道:“起来吧。”
片刻后,纳兰清一率先来到正堂就坐。不过须臾,纳兰晖便领着一群人前来,“参见皇后娘娘”
在见到她的那一秒,纳兰晖便红了眼眶,尤其是丞相夫人唐氏,已经泪流满面。
“丞相…哦不,应该是纳兰侍诏,怎么还要本宫等你们吗?”纳兰清一放下茶杯,沉下脸色。
“皇后娘娘恕罪。”这下众人不得不跪下,纳兰清一没吭声,他们只能一直跪着。
长辈跪小本来就不道德,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纳兰晖脸色有些不好,但更多的是无奈。
许是见纳兰清一有些疑惑,纳兰晖道:“鸿宇昨日回来便发热了,现在还未清醒,娘娘见谅,鸿熙他…出去了。”
见差不多,纳兰清一才让他们起来,唐氏早已按耐不住,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想碰又不敢触及,“清儿……”
纳兰清一冷漠的表情真是令她心碎,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宠了十多年的女儿啊!怎么会不疼?
她无比后悔,整日整夜的睡不着,人也憔悴了不少,“我可怜的清儿,娘对不住你,你就是怨我怪我,我也认了,但你别不要娘…”
纳兰晖叹了口气,“清儿,爹爹错了,你怨我们也罢,但总得给我们个弥补的机会吧?”
……
但无论他们说的多惨,多动人,甚至跪到她面前,都换不回纳兰清一的一个眼神。
她说她只是来履行诺言的,她说生养之恩大于天,所以她可以不细究,但此生她都不会再见他们,她说,他们断绝关系,从此再无瓜葛。
唐氏一路小跑追着纳兰清一出来,途中摔倒在地抱着纳兰清一小时候的玩意,哭得肝肠寸断。
她终于意识到她的清儿再也回不来了。
在纳兰清一离开的那一瞬间,淡蓝的灵体蝴蝶落入纳兰晖与唐氏的身体里。
当晚,他们便做了一个梦,梦见上辈子原主的经历,从白云山被害,到回京城后的一切,一直到她尸首被随意扔在乱葬岗,被野狗啃食。
无比真实的梦,那一晚连自私冷酷的纳兰晖都哭到撕心裂肺,而唐氏早已哭到窒息,纳兰鸿宇则是整日整夜困在梦中,三日后才醒过来。
后来,他们三人多次求见纳兰清一,哪怕跪了一天一夜都见不到她的人影。
这个梦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从一开始的痛苦不堪到麻木。
后来啊,唐氏疯了,疯的彻彻底底,整日抱着一个枕头,唤着“清儿,清儿”。而纳兰晖渐渐瘦骨嶙峋,佝偻着背,仿佛老了十多岁。
在京城一年后终于等到璟帝松口,辞官归乡,带着唐氏找了个地方做起了私塾先生,勉强度日。
纳兰鸿宇求不得纳兰清一的原谅,后来去了一次牢房,见了柯柔,刺了她整整三刀,若不是被拦住,柯柔也许早已死在他的刀下。
再后来,听说他在灵隐寺一步一跪一磕头为纳兰清一祈福,之后便没了消息。
或许死了,或许在哪里躲着忏悔呢……
而纳兰鸿熙脱离了纳兰家,自力更生,没有选择做官,即便一生清贫倒也快乐。纳兰清悦由纳兰鸿熙抚养长大,在纳兰清一的帮助下,寻了个良人,平静安稳的过完了一生。
纳兰清一下一次蛊虫发作之前,柯钰来为她解蛊,她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蛊便解了。
后来,她去牢里看柯柔时才发现,那个蛊的容器是柯钰本人。
真傻。她明明说的是柯柔,他明明知道。
何为蛊的容器?那是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每过七日蛊虫发作一次,并且蛊虫日益增强,直到占据他整个身体。
但柯钰也给柯柔下蛊了,如同纳兰清一当初的一样。
柯柔在牢里关了整整五年,受尽折磨却又死不掉,到了与柯钰约定的时日,纳兰清一废了柯柔的手,派人将她送去白云山。
柯钰看见柯柔不人不鬼的样子,开始怀疑,当初留柯柔一命,到底是在救她还是害她?
纳兰清一一直陪在璟帝身边,从春花秋月到夏炎冬雪,始终如一。
也看着谢白白身体一点点变好,看着傅敏终是偿了爱情的苦果,看着她甜过苦过,仍能笑着面对。
哪怕她的笑不再似当初的明媚。
傅敏最终有没有得偿所愿,纳兰清一不知道了。璟帝四十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弥留之际,他握住她的手说,“一一,遇见你是朕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话不多的谢崇拉着她的手叨叨絮絮,直到渐渐闭上了眼睛,纳兰清一坐了一夜,守到清明。
璟帝后事过后,谢无药登基,纳兰清一离开了京城。
她没有立即脱离世界,而是周游了一年,最后独自一人回到了白云山。
葬于无妄海,始于白云山,也终于白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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