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山取名琉璃,就是因为它上去容易下来难,地势险要不说,还常年生长着一种植物叫烂肠草,如果人误食了它,轻度腹泻,重度烂肠。
所以上琉璃山之前,每个人都得安排好后事,也就是借着这险要的地势,刘黑七一伙土匪,在此安营扎寨,买了枪打劫路人,琉璃山成了官府最头疼的一块地。
何强回到唐家庄后,没有回村,直接去了琉璃山。
他知道回村要是让王大强知道了,势必又要找谢传德惹麻烦,索性直接上山。
何强对于琉璃山上的情况略知一二,小时候老人就不断地叮嘱他们那些玩伴,千万不要往琉璃山那边去玩,要是被山上的土匪看到了,不是隔耳朵,就是被逼喝烂肠草。
据说,割了耳朵的人,会被山上的土匪留下,从此后就在山上给土匪卖命,而土匪看不上眼的,直接就喂了烂肠草。
烂肠草到底长什么样,何强没见过,爹爹唐逸活着的时候,他曾好奇这种到底有没有,他的回答是:“医术上根本没有这样的草。”
为了解开这种草的答案,有天唐逸独自上山了,回到家后没有对烂肠草这件事做任何解释,只是严厉告诫家人,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许上琉璃山采药,靠近也不行。
何强试图想问一下,琉璃山上的情况,被唐逸狠狠地训了一顿说:“我都说了,琉璃山不但不能去,问也不行。”
从此后,琉璃山在唐家成了骇人之地,唐家用的药,即使多跑几十里路,也不在琉璃山上采。
那时候何强还是个孩子,唐逸的话在他的心里不可忤逆,加上那座山说的那样玄乎,何强从未靠近过琉璃山。
今天上山,何强是带着求得真情,和探究琉璃山的神秘上山的。
听说主路上有土匪把守,何强是从后山上去的。
山是一样的山,有树,有草,有悬崖峭壁,大体上和爱武山没有两样,何强努力盘着,走了一个小时,已经到了半山腰。
他四处寻找,这山上有没有比较特殊的草,可是一路上看到的都是一些有名字的草,其中也有草药,但是何强就是没发现什么烂肠草。
走累了,何强靠在一块石头上准备歇歇,这时候头上方传来了两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这几天特么的真是邪门了,总是拉肚子。”sxynkj.ċöm
另个一回答:“你特么的不会是吃了烂肠草吧?”
“哪种草你见过?”
“没有!”
“没有你乱说什么。”
刚说完这话,那人就喊道:“不行,我得去那块石头后面方便一下。”
另外一个人骂了句:“你特么就是懒驴上套,事多!”
说话的土匪把背着的土枪给了伙伴后,朝着何强躺的地方走去。
接着是一阵淅淅沥沥的走路上,何强抬头的时候,看到不到十米远的地方,下来一个没有耳朵的人,何强第一次看到两只耳朵都没有的人,长相有多怪异,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像另类。
何强忙站起来。
“你谁?”
此人看到高大的何强倒退了几步。
这人不说话,何强还仔细看,他一说话,何强顺着声音看过去,不看则已,一看吓了一跳,明显地那人也吓了一跳。
“你是虎子?”
何强十二岁的时候,虎子上山摸鸟蛋失踪了,一家人都认为他掉下悬崖摔死了,尸体找了好几天也没到,倒是在琉璃山的后山上看到了一堆小孩子的骨头。
虎子没爹,他娘看到后当场晕倒,醒过来后哭着给虎子做了身衣服,弄了个衣冠找了个地方埋了,从那后虎子再也没出现过。
“你是……?”
等两人都定神后,虎子看着何强一脸探究。
“虎子,我是唐志强。”
虎子一听这话,掉头就走,何强眼尖,一把拉住了他:“你跑什么?”
“你是人是鬼?”
虎子吓得想挣脱何强的手。
“我还想问你是人是鬼呢?十年前你突然消失,你娘都哭瞎了眼睛,认为你死了。”
听到虎子娘,虎子眼里全是凄凉:“你见到我娘了?”
问完这话,虎子才想起一件事情:“你真的是唐志强?不是说你全家都死了吗?”
既然虎子还活着,而且是在琉璃山上,何强想通过虎子上山,找刘黑七问问,当年唐家的血案,是不是他干的?在县城的时候,谢洪宝说,有村民传谣,当年唐家十一口人被杀,与刘黑七有关。
听到这个消息,何强联系到当年唐逸告诫他们,不要去琉璃山的事,他断定唐家人的死,一定与刘黑七有关。
为了笼络住虎子,何强提到了当年的事:
“虎子,你出事后,你娘哭死了好几次,眼睛哭瞎了不说,后来还得了病,幸亏那时候我爹爹还在,帮你娘治好了病。”
为了让虎子了解实情,何强继续说:“你娘得的是胃疼病,吃啥吐啥,本来都准备穿衣服(寿衣),我爹说你娘是老实人,一辈子守着你这个儿子,循规守矩,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就不要你娘的钱,替你娘治好了病。”
听到这话,虎子半信半疑:“真是这样吗?”
“我能骗你?不行你找机会下山去问问你娘,我爹虽然没了,可是你娘还在。”
何强的话,虎子终于还是信了:“这么说是你爹救了我娘的命?”
“可以这么说吧。”
何强说完,又问虎子:“十年了,你怎么不回家看看你娘?她年纪大了,天天经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难道你不心疼你娘吗?”
这一次,虎子是真哭了,他哽咽着说:“我不敢下山,你也看到了,我两只耳朵都没了,下山被官府的人看到,会给我娘带来麻烦不说,我自己回到山上,也得受惩罚,轻则棍棒鞭打,重则缺胳膊短腿,我哪敢回家啊。”
这次,何强终于明白爹爹当年为什么严禁他们上山,看来谁家的儿子上了山,就等于没了这个儿子,没了也就算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唐逸一定见到过。
“志强,既然你遇到了我,也算是对了,你快点下山,就当我没看见你,要是让我们寨主看到你,你就惨了。”
何强不想下山,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通过虎子了解。
“虎子,我想问你一件事,就是八年前唐家一夜之间死了十一口,你告诉我这事是不是刘黑七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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