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额娘,我做过的事,从不后悔。”弘昼道,“您若是不喜欢她,请不要侮辱她。”
“人已经死了,哀家就将想要说的全部说出来!”耿氏道,“弘昼,吴扎库氏已经死了,你又何必为了她耽误自己的仕途呢?你忘了,你皇兄对她还是有点儿意思的,她这个人,是会把你带坏的!”
“额娘,吴扎库氏是皇阿玛赐给我的嫡福晋,皇阿玛的眼光会有错吗?”弘昼道。
“弘昼,你看看你死去的三哥,他的嫡福晋董鄂氏,是尚书席尔达之女;你皇兄的孝贤皇后富察氏,更是察哈尔总管李荣保之女;你再看看吴扎库氏的家世,如此贫寒,简直是让她捡了高枝了!弘昼,最初额娘本来想着你娶一个不威胁你皇阿玛帝位的福晋,打消他对你的忌惮之心,可吴扎库氏如此倔犟,桀骜不驯。她不准你纳妾,这是她小肚鸡肠!好在她还比较能生,生的也基本是阿哥,不然当真是一无是处。这样的妒妇,你又何必对她念念不忘呢?”耿氏道。
“额娘,儿子要回府了,儿子想要再看看她,告诉她您又是如何伪善的!”弘昼道。
“别人眼里的哀家,可是慈悲心肠,你说出去,别人会信你吗?”耿氏道,“弘昼,你是哀家的儿子,要和哀家一条心啊。”
“儿子自然会和额娘一条心,但是您毕竟知道,儿子从小是在皇额娘身边长大的,您对儿子,何尝不是不闻不问?”弘昼道,“儿子似乎没有和额娘统一战线的义务吧?”
“你若是不相信额娘,额娘也不为难你,你去找你的皇额娘吧。”耿氏道。
我们两个离开了宁寿宫,在宫道中,我什么也不说,我仍然在回想耿氏那张嘴脸——一个有两张脸的人。
“你不要伤心了。”弘昼道。
“我不想再提了。”我道,“我对她是多么孝顺,我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亲额娘,她为何就如此看我?我做错什么了?”
“好了,额娘她就是这样的。”弘昼道,“她表面上是菩萨心肠,实际上呢,你也看见了。”
“我知道了。”我道,“现在,我们去哪里呢?”
“去寿康宫看看皇额娘吧。”弘昼道。
“可是作为一个庶福晋,我是没有资格见皇太后的。”我道。
“不会的,皇额娘她不会在意这些的,皇额娘对我是比对皇兄还好呢。”弘昼道,“走吧。”
“好。”
我们去了寿康宫,里面的老嬷嬷热情地将我们迎进去。钮祜禄氏并未看不起我这样一个低贱身份的人,反而和蔼地道:
“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是。”我道。
“哀家可以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吗?”钮祜禄氏道。
“当然可以。”我道,摘下面纱。
“嗯,的确是标致的美人啊。”钮祜禄氏道,“你也知道弘昼的嫡福晋吴扎库氏去了,哀家看你与她还有几分相似,你就好好陪陪弘昼吧。”
“是,奴才谨遵皇太后懿旨。”我道。
“听闻弘昼的伤是你弄的?”钮祜禄氏道,“别害怕,哀家不是责备你,或许是他自己又贪玩了让你帮他背锅了,他可是经常将错推到吴扎库氏身上的。”
“太后娘娘,您和王爷说的一样,您的确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好额娘。”我道,“您抚养王爷多年,王爷对您的感情很深,现在,奴才觉得也很想留在您身边。”
“你可以经常来陪哀家说话啊!”钮祜禄氏道。
“忆昔,还不快感谢皇太后?”弘昼道。
“奴才谢皇太后恩典。”我道。
“你呀,和当年的吴扎库氏一样,活泼好动,哀家很是喜欢。只是当年孝贤皇后为了救吴扎库氏而丧命,这件事,哀家也不敢去回想。富察氏和吴扎库氏,前者贤惠端庄,后者活泼解忧,各有所长。富察氏唯一不足的,就是无法走出丧子之痛;吴扎库氏不足的,就是有些过于活泼,有时似乎还没有长大在赌气呢。”钮祜禄氏道。
“皇额娘,儿子的伤很快就会好了,您不必担心。”弘昼道,“忆昔好像就是纤袅的转世,儿子每每看见她,就感觉纤袅还活着一样。”
“是吗?”钮祜禄氏道,“嗯,她或许就是纤袅的转世呢,有缘自会相逢。你们有缘做夫妻,你们也可以再相见的。你不是需要再立一个继福晋吗?不如就让哈达福晋来当?”
“皇额娘,这件事,儿子还要考虑考虑。”弘昼道。
“那……那要不你再要几个侧福晋?”钮祜禄氏道。
“皇额娘,儿子一生只爱纤袅,不会再立福晋的了。”弘昼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儿子只爱纤袅,这是我和纤袅的约定。”
“是吗?那你可要履行诺言啊。”钮祜禄氏道。
“当然。”弘昼道,“儿子不会忘掉她,永远不会。”
“那好,你要记住。”钮祜禄氏道,“还有,你一定不要辜负她,若是她死前有什么遗愿,你一定要满足她。”
“是。”弘昼道,“儿子曾经读到一首诗,现在想要告诉她。”
“哦?是什么诗?”钮祜禄氏道。
“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弘昼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王爷,这是吴扎库氏留给您的诗。”我道,“是卓文君的《白头吟》。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壹趣妏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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