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盯着我,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我不敢躲闪,盯着他。他也盯着我,道:
“既然你可以选中,想必功夫一定不错,不如与我比划比划?”
“大人,奴才昨日训练受伤,在要害,所以……改日再比吧。”我低着头。
“受伤了?我给你看看吧。”军官道。
“不必了,奴才多谢您的好意。”我道,“奴才……奴才要接着去训练了。”
“受伤了还要去训练?”他皱眉,忽然眼睛一闪,一把掀开我的帽子,“你不是军营的人。女人,你是什么人?”
完了完了,我死了,我要完了,要么当场斩杀,要么宗人府孤独终老。死定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二话不说,开始跑,却不想那军官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痛啊!
“你最好如实招来!军营重地,不得擅闯!”
“我……大人,您松手,我不跑,真的不跑,您把我弄疼了……”我道。
“说!”军官道。
“大人,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好奇军营张什么样子,混进来的。”我道。
“真的?”他瞪着我。
“真的。”我道。
“来人,把她带下去审问!”军官道,“若是不肯说实话,动刑也可以!”
“大人,我就招了。”我继续撒谎,“我家福晋让奴才给王爷捎话,要让奴才亲自来说。”
“你是丫鬟?”他盯着我。
“可不是嘛!”我道,“福晋夜夜思念王爷,说是让奴才给王爷说句话。”
“什么话,我帮你传达。”军官道。
“福晋让奴才亲自告诉王爷,一定要亲口说。”我道,“难道大人觉得我不像丫鬟吗?”sxynkj.ċöm
“我看你像个女刺客!”他道,“来人,把她押下去,言行伺候!”
我被带进一个帐篷里,然后就像耶稣基督被绑在十字架上一样。我看见那个不苟言笑的军官,心里头念着“大发慈悲”。
“招不招?”军官问。
“你们……你们把王爷叫来,把王爷叫来,你们……就什么都知道了。”我只好道。
“王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他道,“你说不说?动刑!”
我又看到了我的“老熟人”——拶子。不是吧,又是拶刑!
“大人,可不可以不上拶子啊?你们这里那么多男人,怎么还会有这个东西啊?”我道,“大人,您就放了我吧,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你嘴硬是吗?”军官道,“行刑!”
我眼睁睁看到手指上被套上拶子,军官拿着圣旨,再一次盯着我:
“你,招不招?”
“大人,我求您了,放过我吧!手指若是断了,我一生就毁了!”我苦命求饶,“您若是要钱财,我可以给您,您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以为我稀罕什么钱财?呸!”他开始用力拉扯绳子了。
“啊——”我忍受不住疼痛开始尖叫,“大人,求求您放过我,您让王爷来,让王爷来!我要见王爷!”
“王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军官怒吼,“你这样一个女刺客,杀了也不为过!”
“大人!求求您放过我!”我哭得撕心裂肺,“我虽然人微言轻,但是,我若是损伤分毫,您的性命也难保啊!”
“好,今日我就拶断你的手!看你没了手指,怎么刺绣,怎么弹琴,怎么让男人看上!”军官开始更加用力了。
我的手指已经满是鲜血,无论我如何求饶,他都不理睬我。此时,一个小兵跑过来,问:
“大人,王爷问,这几日有没有发现过什么可疑的人?特别是女人?”
“这里有一个女刺客,我打算按照军营的规矩,擅闯者,均视为刺客,格杀勿论!”军官道。
“大人,杀不得!”小兵道,“王爷说,一旦发现什么女人,都速速禀告,让您传达下去。”
我想起弘昼临走前,我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悄悄道“我会来悄悄找你的,我可舍不得你一个人就走了”。
军官看向我,可是他的手劲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还疼着,鲜血已经变成了小溪,我便忽然晕倒了。
当我醒来,看见的是弘昼那张担忧的脸。我看着他,委屈地哭了:
“我想你,我好想你!弘昼,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吗?”
“别哭了,别害怕了。”他握住我的手,“你的手还好,没有大碍,没有伤到骨头。”
“我不走,我就要和你赖在一起。”我道,“无论多困难,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好,我答应你。”弘昼道,“我听闻你被当作刺客抓起来受刑,我就匆忙赶过来,那个时候,你已经没有意识了。”
“我每天都想看你,每天都在想你。”我道,“弘昼,你说过,不会让我受委屈的,可是,我……我感觉受尽了委屈,你不在,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委屈。”
“你好,我就好。”他道,“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我不想你受委屈。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半个月之后,我们就回去。”
“这是你说的,不准骗我。”我道,“弘昼,我要和你在一起,永远。”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你?”弘昼问。
“没有,没有。”我苦涩一笑,“我很好,没有人欺负我,除了你。你就在我心里头欺负我,让我总是想着你,你就是我最大的委屈。以后你不要对我太好了,不然,我总感觉离不开你,总是离不开你。”
“乖,以后,不会这个样子了。”他道,“但是我还是要对你好,把你宠上天。”
“这一次,我真的差点上天了。”我道,“就让我陪着你,不然,我会很难受的。”
“好,我答应你。”弘昼道。
我又是连夜的高烧和梦魇,吵得整个军营不得安眠。我看见有火,好多火在烧。我看见好多白色的影子飘来飘去,有诡异的哭声和笑声。我听见小孩子的啼哭和欢笑,还有捉迷藏的“一二三”声。我更是梦见了,苏布得的那个小格格……
“别过来,别过来!”我惊恐地尖叫,“都别过来!”
“小袅儿,别怕。”弘昼轻轻抱住我,安慰我,“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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