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嫡福晋很熟悉吗?”弘昼警惕地问。
“嫡福晋是奴才的主子,奴才当然熟悉了。”
弘昼不语,继续画画。最后他在卷端写上几个字:
赋爱妻小袅儿一画,以诉真情;赠予亡妻,愿地下安魂。
“王爷对嫡福晋真是情深似海了。”我道,“只是,您对她还不是太了解。”
“难道你知道吗?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弘昼道,“少说话,多做事。”
“是。”我继续磨墨。
他一直在画画,画得十分逼真,我倒也真是怀疑他每晚看书是不是在画画。虽然和郎世宁画得有所不同,郎世宁画的是逼真的那种,他画的是比较神韵的那种。天黑了,我为他点上灯,他逐渐感到累了,我轻轻道:
“王爷,累了就睡吧。”
“闭嘴。”他继续画画。
他终于还是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给他披上衣服,然后悄悄来到停放棺材的地方。
我打开棺材,看看我的尸体。尸体没有发臭,仍然有着原有的体香和息肌丸未退去的麝香味。我拿出嘴里的定颜珠,那颗定颜珠好像夜明珠般,还有淡淡的荧光。我看了看,重新放进嘴里。我可不是《西游记》里面的乌鸡国国王,这颗定颜珠,我用了也是浪费了,不如将我埋进泥土中安息了。
“好吧,现在我该怎么做?”我自言自语道,“弘昼这个傻子,就在他身边还发现不了。不过幸好他是个傻子,不然,我可又要困在这里了。就让我看看,你对我,是否是真心。若是你看上了作为丫鬟的忆昔,那么你就是无情无义,刚刚死了妻子,就忙着纳妾。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正值得去爱的。”
我合上棺材,继续回到书房,弘昼仍然睡着,只是那件衣服掉了。我重新给他披上,然后吹灭了油灯。这个楚桂儿,纳妾娶妻之后,晚上就不当值了。可怜这琅玕玓瓅了,多好的花样年华,就被一个太监给毁了。
因此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解救她们两个。
琅玕还有一个妹妹叫珐琅,据说楚桂儿最近又看上她,若不是琅玕一直保护着她,她早就落入虎口了。她也在韫袭苑,以前我还“活”着的时候,琅玕还是可以很好的保护她,现在我“死”了,可能就有一些悬了。于是我去接近珐琅,她看了看我:
“你是新来的?”
“是,我是内务府刚刚选的丫头。”我道,“我叫哈达纳喇•忆昔,你呢?”
“我叫他他拉•珐琅,我是镶红旗的,以前是副都统府的,我姐姐是嫡福晋的贴身丫鬟琅玕。”她道。
“你是琅玕姐姐的妹妹?”我道,“那妹妹以后还要多仰仗姐姐的照拂了。”
“你为什么戴着面纱?”珐琅问。
“我最近受了风寒,害怕传染给别人。”我道,“我是王爷身边的新的贴身丫鬟。”
“什么?嫡福晋刚刚离世王爷就招丫鬟?”她很是吃惊,这眼神似乎有些看不起我了,“我还有事,失陪了。”
她一定是去找琅玕了。
我要和琅玕、玓瓅和永璧取得联系,这样我或许可以更好地试探弘昼。
夜,待弘昼画画睡着时,我继续来到棺材边,琅玕果然来了,她看见我,马上认出了我:
“主子,您……您还活着!”
“看看棺材吧,纤袅已经死了。”我道,“不过,死后又重生了。”
“主子,让奴才看看您!”她道,“主子,奴才相信您一直活着,您果然回来了。”
“想我了?”我道,“玓瓅,她还好吗?”
“不太好。”她摇摇头,“楚桂儿简直不是人!若非今日她替奴才受着,奴才今日就来不了了。”
“这次我回来,一方面是为了试探王爷,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解救你们两个。”我道,“我重生的事,还是不要告诉珐琅了,毕竟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她道,“主子,您在王爷身边,他未发觉吗?”
“他暂时还没有发现。”我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不行,来不及了!”琅玕道,“马上子时了,子时王爷一定会来,玓瓅也坚持不到子时!”
“那好,你先回去,我会想办法见你的。”
清晨,弘昼醒来,用了简单的早膳,而我吃的呢,馒头!这怎么吃啊!看来以前玓瓅说的王府虐待下人是真的,这馒头怎么吃啊!又干又硬。
弘昼还是继续守在棺材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出了神,于是我悄悄离开,半路遇见永璧。我与他擦肩而过,我说了一句:
“二阿哥,借一步说话。”
他跟着我来到一处地方,他看了看我满是吃惊,说不出话来。我摘下面纱,道:
“你也看清楚了,棺材里躺着的那个,只是一副尸体,而我,死后重生了。现在,我叫哈达纳喇•忆昔,在你阿玛身边当丫鬟,你可别叫错了。”
“额娘,您还活着是吗?”他道,“太好了,您还在,您还在!”
“别那么激动,这一次我回来,是有目的的,我是要看看,你阿玛的真面目。”我道,“你阿玛还没有看见我的真容,目前,似乎还没有怎么察觉。永璧,我需要你帮助我。”
“额娘,您有何打算,儿子帮您!”他道。
“你只需要配合着我,与我里应外合。”我道,“还有,永瑸的床底下找到魇镇你的字符,但就算他妒忌你,也不会使用魇镇之术,你查查是谁准备的那个字符和玩偶。”
“是。”他道,“额娘,您在阿玛身边,安全吗?”
“目前来说,还不错。”我道,“就是膳食不太好。”
“额娘,要不儿子给您送烤鸭?”他道。
“还是你了解额娘的喜好。”我道,“真是一个好孩子。”
“额娘谬赞了。”他谦虚地道,“阿玛这几日性情大变,您最好不要招惹他。他以为您死了以后,就从此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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