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内城,非渔三人问的最后一家客栈,同时也是他们遇到那个小屁孩的来源客栈内,一场争吵正在上演着。
张发财拉着自己儿子来到掌柜面前,扯开衣袖对那个客栈老板道:“郑老板,不是我讹你,主要是你看我这儿子,你瞧瞧他这手上全身的红色包点,一颗颗的,看起来就吓人得很。
我可是问了大夫的,人大夫说这是过敏,就是因为居住环境导致的过敏。
郑老板,你也清楚,我们自打来了这扬州城,住过的客栈可就只有你这一家啊。现在我儿子出了这样的事,你怎么也得处理处理不是呗?咋们都是做生意的,算是同行,又都是为了钱老板办事,也算是同伙。
你瞧着咋们既同行有同伙的,关系多亲近啊。现在作为你这个亲近伙伴的我的儿子在你这儿出了点事,你说你也不能在这儿袖手旁观着吧,你说是不是?郑老板?”
郑老板心中啐了一口,暗骂道:屁个关系亲近,咋两个根本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好嘛。再说了,同行都是冤家!要不是看在咱两同在钱老板手下做事,还真以为谁要搭理你啊。个没脸没皮的!
至于张发财说的那句“居住环境引起的过敏”的鬼话,郑老板更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信一个,毕竟,如果要真是居住环境的问题,那他这客栈开了这么多年,住过这么多客人,怎么都没一个人出过事呢?
还真什么事都那么碰巧,恰巧就让你张发财遇上了啊!
再联想到前两天他从伙计那里听来的张发财为了省十二文钱、就对雇来的老洗衣妇横挑竖挑毛病并借此克扣人工钱的事情,郑老板实在是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张发财是想借他儿子的事来敲诈自己一笔。
心里想归想,面上,他仍旧笑盈盈道:“那是,虽然我这客栈开了这么多年住过了那么多客人都没出过什么事过,但保不齐令子是自己身体有什么毛病呢。
瞧在咱两同在钱老板手下做事的份上,我肯定也不可能对张老板你儿子的事情不管不顾。你放心,我这几日一定叫手下伙计多照顾着令子,什么事都紧着点你们来。”
他这番话的意思十分明了,就是:虽然我们店开了这么多年住过那么多人都没人发生什么事过,但既然你张发财非要死皮赖脸地说你儿子的病是住我们店引起的,那我就看在钱老板的面子上派几个伙计照顾你儿子直到他病好,至于钱嘛,那就想都别想了。
最后的这句话郑老板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隐晦地表达了这个意思,毕竟生意人嘛,说话总是要留点余地不是。
再说了,张发财大小也是个商人,郑老板就不信他听出来自己的深意,好歹以后还要一起在钱老板手下做事呢,他就不信这姓张的还真的就能为了这点钱就半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
然而,张发财却仿佛半点没听出他的深意似的,仍旧一派和善道:“那哪行呢,郑老板,你现在可正是生意忙的时候,我要是靠着关系就让郑老板手下伙计多照顾我们,那多耽误你的生意啊。咱们还是换个办法处理一点好。
我看这样,要不郑老板你就赔我们点钱,我自己照顾我儿子就行,也省的再麻烦你,你说怎么样?”
郑老板心中暗骂:什么怕麻烦,不过就是想要钱而已。原以为搬出钱老板来这姓张的就会识趣点儿,没想到姓张的还真是半点都不懂看人脸色,为了钱还真就豁的出去了。
不过仔细一想,给钱就给钱吧,拿几两银子对付了,也省的这个姓张的整天在这儿闹事,看着心烦不说,还打扰了他店里的生意。他面上佯装笑盈盈道:“那也行,既然张老板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发发善心,拿十两银子出来给令子治治病。”
张发财仍旧拉着自己儿子的手,仿佛是不经意地哀叹道:“郑老板,你说啊,就我儿子这个手,也不知道还要请多少次大夫吃多少次药,这十两,也不知道够不够啊。”
郑老板嘴角一抽,“那就再加十两,”
张发财仍旧拉着自己儿子的手哀叹着。
郑老板的脸色撑不住了,“张老板,我可是打听清楚了,你前两天给你儿子请大夫总共也就花了八两银子,我现在多出了这十二两。那可都是看在咱两同在钱老板手下做事的情分上。我这是好心好意,张老板你也不能讹我啊,对不对?”
张发财道:“郑老板,你开玩笑了,你看我这一脸老实的样子,哪儿像是个讹人的料啊。再说了,就像你说的,就算是看在咱两同在钱老板手下做事的情分上,我也不可能不顾情分地讹你啊。你说对不对?
至于我要的那些钱,那可不是讹,是有正经依据的。虽说我前两天给儿子看病的确只花了八两没错,但是你看啊,这不是看了病我儿子的钱还没好嘛,这以后不知道还要请多少次大夫吃多少次药呢。m.sxynkj.ċömsxynkj.ċöm
更何况我这儿子又还小,有太多的药都不能用,能用的呢,还价格都比较贵。若真是按郑老板你说的就给二十两,那可是真的不够啊。”
“那你要多少?”
“不多,就一百两。”
“一百两?”郑老板声音不自觉地就大了起来,面色也冷了,“郑老板这是讹我不成,一百两,那可不算少了啊。要是买仆从,可都得买好几个了啊。这张老板你儿子不过是生了点皮肤病,又没什么大问题,就想要我一百两,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张发财仿佛完全没听出他话语的暗示,只是道:“仆从那种身份低贱的人,哪儿有资格和我儿子比,再说了,郑老板,就咱两这个交情,我还能讹你啊。我要的也不多,就一百两。我这可都是看在咱两的交情上这才把数字往少了说,要是换做其他人,还指不定是什么数呢。”
郑老板心中暗骂:什么叫看在交情少说,要他看来,怕不是看他有钱就多打算讹点!照这样说,是不是他还真的谢谢这姓张的起码还没想着把他的客栈一起给讹了过去啊!!
简直是越听越气!
至于这钱,郑老板也是不想给的,他虽然有钱,可也不想就被这种人给讹了去。可张发财也不是个吃素的,他见郑老板面色犹豫,就猛地拉了一下自己儿子的手。
两人做这种事也早就做的多了,默契自然也就形成了,他这一拉,他那儿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猛地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地大声哭闹起来,口口声声说着这家客栈不好、害人之类的话。
这样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孩躺在地上苦闹,顿时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不少在楼下吃饭的客人都探了头往这边看来,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一见到张发财父子竟然使出了这种泼妇般无理取闹的手段,郑老板不由地越发恼了,这钱反而越不想给出去了。但同时,他也心知,如果再任由这张家父子闹下去的话,指不定还会怎么阻碍自己的生意呢,因此最终还是妥协道:“行吧,看在咱两交情的面子上,我就给你这一百两,”
但同时郑老板心里还是有些不愉快,因此又道:“对了,张老板,既然这大夫都说了是这居住环境有问题,那你看你要不要带着你儿子趁早换个地儿?”
他可不希望这个没脑子的再继续留在自己店里,要是这张发财儿子过几天还没好,又拿这个环境来说事,那他的钱可不够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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