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这一声吐,可谓是平地里一声惊雷。
本来乌拉那拉氏还在与一侧的郭氏说这话呢,听见声响后立马转回头,初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转头的时候乌拉那拉氏的面上带着笑意:
“李氏,你这是怎么了?”
李侧福晋捂着胸口,不断地挥着手。刚要开口说话,喉咙口又是一阵翻滚,这下彻底没了力气,俯身撕心裂肺的吐起来。
乌拉那拉氏面上带着的笑意一点点的僵硬住了。
身后的奴才们又是给她拍胸口,又是递茶水,三四个丫鬟围着李氏团团转,李氏这一下吐了许久才停。
“侧福晋这是,吃坏了肚子?”
李氏起身,只感觉浑身泛虚,也顾不上谁谁在说话了,捂着肚子道:“难受。”她这轻飘飘的一声,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侧福晋身体不好,还是叫个太医来看看吧。”
乌拉那拉氏垂下眼帘说了一声,叶南鸢捧起茶盏,抬头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看过去,只见乌拉那拉氏放在扶手上的手已经情不自禁的捏紧了。
这是紧张了,叶南鸢垂下眼帘,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冰冷。
“不用。”李氏还没反应过来,摇着头就要拒绝:“我这是刚刚梅子吃多了。”她说着拿帕子又压了压嘴。
自己本来就没事,要是让了太医过来,查不出个好歹她倒是没什么,只不过今日是福晋的生辰,以乌拉那拉氏那小心眼的性子她今日要是搞砸了她的生辰宴,福晋日后肯定要找回来。
李氏不想今日跟福晋撕破脸,又道:“不过是吃的多了些。”
她这个样子,反倒是让乌拉那拉氏怀疑,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李氏的肚子上。面色一点的难看了。
福晋还没说话,却有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传了出来。
“侧福晋这模样,倒像是怀了身孕一样。”众人的目光都随着声音看过去,叶南鸢也转过头,只见座位最末端,宋格格白着一张脸坐在那儿。
她身材娇小,一双大眼睛无辜又单纯,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宋氏整个人身子往后一缩,眼神里肉眼可见的闪过一丝害怕。
“我……”宋氏咬着下唇,一脸无辜道:“我之前怀孕的时候也是吃什么都吐,看侧福晋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像。”
她胆子太小,这句话说完后,头立马往下垂,连抬都不敢抬。
乌拉那拉氏本就僵硬的面色干扯了两下,随后深吸一口气,目光垂下淡淡地,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去宫里请太医来。”
***
戏台子上总算是重新又唱了起来,热闹的敲锣打鼓响,夹杂着咿咿呀呀的场戏声。
分明刚刚还是一副热闹的场面,可如却是无人说话了,静悄悄的,气氛都仿若焦灼了。
李氏这一通,好像也是明白了什么,低着头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小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不经意的动作却刺痛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戏台子上的戏已经没人在看了,叶南鸢倒是认认真真的看了一场。
她从来没有觉得,戏这么好看过。
贝勒府离宫中有些距离,马车一来一回,等太医到了的时候一场戏刚好唱完。叶南鸢悠闲的喝着茶,看着正对面太医摸着胡子再给李氏把脉。
李侧福晋一脸羞红忐忑的看着太医,眼眸中满是期待。
“太……太医。”她身后的丫鬟一脸的惊喜,面上的喜悦压根儿掩饰不住:“太医,我们主子真的……”
李侧福晋捏着自己的袖口,只感觉自己紧张的心口都要跳出来。
太医摸了摸胡子,起身放开手:“恭喜侧福晋,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乌拉那拉氏的手一僵,还没开口说话,李氏就猛然一下蹦了起来。
“真……真的吗?”
李氏兴奋的都开始语无伦次了,她双手摸着自己的肚子,高兴的几乎是不知如何是好:“我这当真有了身孕?三个月了都。”
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三个月了,她居然还不知道。
李氏可谓是喜形于色,又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爷要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她小心翼翼的摸着肚子,想了想又不放心坐了下来。
“没想到我居然真的怀了孕。”李氏摸着肚子,再原地团团转着:“等爷回来了,我要第一个告诉爷。”
乌拉那拉氏掐了掐手,快要抑制不住面上的情绪。
指甲快要陷入肉里,才一瞬间放开:“那当真是恭喜妹妹了。”李氏如今看着乌拉那拉氏可没有半点的害怕了。
抬手撑着自己还没隆起的肚子笑道:“多谢福晋。”
她躺在座椅上,抚着肚子悠悠然道:“我看这孩子来的真是时候,今日恰好是福晋的生辰,这孩子来的还当真是巧。”
“就算是妾身给福晋准备的生辰礼。”李氏仰着下巴,一脸得意道:“福晋不会生气吧?”
猖狂……乌拉那拉氏恨不得冲李氏那张猖狂的脸上甩上一巴掌,李氏平日里就不常将她放在眼里,如今更是猖狂的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是她生辰,李氏故意拿这样的事来恶心她。
“这是你与贝勒爷的孩子,也算是我的孩子,我自己的孩子怎么会生气呢。”乌拉那拉氏将自己颤抖的手指收回去,带着护甲的指尖还在发颤。
李氏无声无息的怀孕还是让人太过令人震惊。
忽然一下,让乌拉那拉氏半点都没准备,再如何笑,可那惨白地面色都难以掩饰。m.sxynkj.ċöm
郭氏一直站在乌拉那拉氏的身后,瞧见她这样上前不动声色的捏了捏她的肩膀:“没事。”乌拉那拉氏拍了拍她的手。
可接下来,除了李氏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外,所有人面色都难看了起来。
叶南鸢看着乌拉那拉氏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忽然道:“侧福晋倒是当真马虎了些,怀孕了都三个月了居然还没发现。”
太医一直站在身侧,对于这后院大事他自然是看的够多了,听见声音后适当的提醒道:“侧福晋这段时间瞧着有些消瘦了,胎儿还在肚子里有些营养大足,今后还是需要多吃些有营养的才行。”
李氏哪里是消瘦了,她是前段时间没吃硬生生的饿的。
如今都怀孕了,她自然不会这样,想到那段时间还因为自己肚子粗了一圈难受哭过,李氏就想打自己巴掌。
细细的问了太医许多,等太医开了的安胎药后才肯放太医走去。
李氏瞧着叶南鸢都顺眼了不少,叶南鸢日日受宠又如何?指不定是个不会下单的母鸡,李氏不屑的一笑,又抬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道:“是我有些大意了,今日要不是福晋过生辰,只怕我还不知晓呢。”李氏得意起来,眉眼里仿若都带着光:“还是福晋有福气,这小阿哥也会选日子。”
人还没生下来,就又是有福气,又是小阿哥。
叶南鸢早就猜到李氏会得意猖狂,却是没想到李氏居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当着是半点都不辜负她的期望。
她敲了敲手,下垂的眼帘一脸的无辜:“刚刚侧福晋还当自己是吃多了梅子,幸好叫了太医来,不然到现在也发现不了。”
李氏听到这儿,眼神往刘格格那儿撇了一眼:“无心插柳柳成荫。倒是多谢妹妹了。”
刘格格自从太医说李氏怀孕后面色已经是一片雪白,分明是春日她坐在椅子上却觉得比冬天还要冷。
自己这番巴结福晋已经算背叛李氏了。
她本以为自己巴结上乌拉那拉氏就后患无忧了,看着李氏也觉得她失了宠,她才铤而走险。可万万没想到,李氏居然又怀了身孕。
刘格格站起来,不用撇头都感觉福晋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像两个刀子般戳人。
一刀一刀,往她身上捅。
“我……我……”李氏站起来,已经快语无伦次了。
这时,恰好有奴才上来,道:“福晋,晚宴已经准备好了,爷让大家先过去说他马上就来。”乌拉那拉氏听后带着郭格格往前走。
经过刘格格的时候头也不抬。
擦肩而过后,刘格格崩溃般的闭上眼睛,完了……这才彻底的完了。得罪了李氏,又得罪了福晋,在府中的日子她算是不用过了。
叶南鸢最后一个走的,看着刘格格那惨白的面上勾了勾唇。
她笑着石榴的手往前走去,这才哪到那儿?刘格格如今就这样崩溃的话,日后可如何是好?
***
花厅内的桌宴准备好了。
叶南鸢坐在下首的位置,正好对着福晋,她身侧挨着宋格格,宋格格自从刚开始说过那番话后,就再也没有抬起过头。
她没打量多久,屋子里就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沉稳有力。
李氏听见后眼睛一亮,第一个迎了上去:“妾身叩见贝勒爷。”胤禛带着苏培盛走上前,瞧见李氏后,眉心不直觉的拧了拧,却还是伸手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爷。”李氏今日十分的高兴,看着抓住自己的手,她面上一阵娇羞:“爷来的正好,妾身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今日是福晋的生辰。”四阿哥敷衍的拍了拍李氏的手以示警告,“福晋辛苦了。”他往后示意了一下,身后的苏培盛上前将手中的锦盒献上去。
“奴才恭祝福晋生辰快乐。”
乌拉那拉氏嘴唇扯了扯,却怎么也扯不出一丝笑来,李氏站在旁白,扶着自己的腰,得意又猖狂:“瞧瞧,贝勒爷给福晋送的什么宝贝。”
“是粉色的棋子。”刘格格脑子一热,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福晋不要生自己的气。
“刘氏。”四阿哥立马出声制止她,冰冷的面上已经带了不悦:“你从哪里听说的。”他说着,立马不自然的往叶南鸢那儿撇了一眼。
见叶南鸢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姿态站的笔直,却垂着脑袋,瞧不清面上想的什么。
刘氏没瞧清贝勒爷的脸色,还一个劲儿的巴结道:“那日在御花园中瞧了一眼,那棋子晶莹剔透,如玉如琢,是难得的宝贝,爷为这事废了不少心,还听说是千里迢迢从江陵寻的呢。”
“这番心思,足以证明贝勒爷对福晋多上心。”
刘格格话一说,许多人都期待起来,就连李氏也不太自然的扯了扯嘴角。贝勒爷今年还当真为福晋上心了。
乌拉那拉氏听到这儿,那僵硬的面色才算是一点点缓和了些。
勾起嘴角朝贝勒爷笑了笑,随后一脸期待的打开锦盒。
可看了一眼就僵住了,锦盒里放着的不是粉红色棋子,而是一套精致的首饰,黄金镶嵌东珠簪子,富贵又耀眼,雍容华贵。
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粉色棋子。
乌拉那拉氏闭上眼睛,捧着锦盒的手一松,簪子掉在地上,啪的一声往地上砸。
同时,身后,李氏撑着腰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声:“贝勒爷,妾身给你一个惊喜。”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娇俏的笑道:
“妾身怀了你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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