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一路走到西院,人还没到里面,便听见里头传来的嬉笑声。
西院里灯火通明,瞧着像是十分的热闹,四阿哥面色微微有些黑了:“爷来不来她这儿,她当真是半点感觉都没有。”
“跟丫鬟奴才们玩也一样的高兴。”
身侧的苏培盛脑袋垂的低低的,一句话都不敢说。这叶格格也是心大,连爷的宠爱都不放在眼里了,难怪爷生气。
他心里琢磨着,按照爷这癖习,只怕是要当场就要走了。却不料,四阿哥脸色黑了白,白了黑,随后咬着牙跨着大步往前方走去。
四阿哥挥手,让守门的两个太监别出声儿,随后身子靠在门框上,对着里面偷听着。
苏培盛瞧见这一幕,惊的一双眼睛都要瞪出来。招呼那两个守门的太监赶紧跟他出去。这要让人瞧见,只怕他也不用活了。
四阿哥则是面不改色的走到窗户边,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
半夏捏着手中的糕点,边问边道:“小姐,您做这么多桃花酥做什么?”晌午采的那一大篮子桃花酥如今已经清洗了干净,煮过之后熬成汁。
叶南鸢的手极为的巧,许是因为有佛莲的缘故,经她手出来的东西便是格外的好,凝成的花露自然更是纯粹香甜。
揉入面团中,做成糕点味道更是好的能吞了人的舌头。
“这桃花是最后一茬了,趁着现在还新鲜,多做几份。”叶南鸢手受了伤,便乖乖巧巧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半夏与石榴俩人做。
屋外,四阿哥隔着一道门瞧不清楚里面的场景,倒是透着窗户的缝隙,能瞧见叶南鸢乖乖巧巧的的模样。
她侧着身子坐在那儿,倒是乖巧的惹人心疼。
“这样多乖巧。”四阿哥轻笑了一声儿。屋子里,半夏一边叨叨着,而石榴则是在那儿闷声儿干活,叶南鸢转头一个不注意,就瞧见是石榴在那儿加料放糖。
“别……”她赶紧伸手上前阻止,“有一分糖要放少一些。”
“啊?”石榴手里举着砂糖,一脸的无措:“小姐不是爱吃甜一点的么?奴才还特意放多了些。”叶南鸢却是走过去,将那砂糖罐子抱在自个儿的怀中。
“我又忽然不想吃太甜的了。”她走到桌子面前,拿起罐子自个儿放:“放糖放馅儿的事儿我亲自做,你将那捏好的糕点送去小厨房蒸吧。”
石榴吐了吐舌头,赶紧听话的出去了。
“小姐。”半夏一边捏着手中的糕点,一边笑着道:“你这是给贝勒爷做的吧?”门外,四阿哥听闻,面上瞬间带上了笑意。
他向来不喜欢吃甜食,三分糖还行,多的就感觉太腻,吃不下。
而叶南鸢则是相反,她爱吃的甜的,虽是没直接说但平日里点点滴滴却是表现了出来,各式各样点心,她是喜欢的。
此时特意嘱咐奴才们少放糖,自然是给他的。
四阿哥握紧拳头,薄唇往上勾了勾,刚要进去,却听里面叶南鸢道:“才不是给他的呢。”叶南鸢一边捣弄着桃花汁,一边加着料。
等调好味道后,再交给身后的半夏捏成形。
强硬着一张嘴,又道:“我自个儿换一下口味。”半夏才不信呢,笑着戳穿她:“那小姐还做这么多?瞅瞅,这里面的你要是一个人吃,明日后日大后日的都够了。”
“我就喜欢。”叶南鸢闷头干活,“我今日也吃,明日也吃,后日也吃,不行么?”
“不行。”门外的胤禛听到这里,到底忍不住,彻底笑了起来,他推门进去,跨着大步走上前道:“你日日都吃这个,不知道的人还当我贝勒府落魄了。任由你吃这些呢。”
半夏瞧见四阿哥进来,先是惊讶的瞪大了一双眼睛,随后赶紧微弓着身子退出去。等人走后,四阿哥才笑着上前,一把搂住叶南鸢的腰。
“给我做的?”他低头看着叶南鸢手边的糕点,眉眼里面全然都是笑意:“做的不错。”面团还没揉呢,叶南鸢就加了一点东西,就这样还得了他的夸奖。
“才不是。”叶南鸢撇过头,低头捣弄着手中的桃花汁:“不是给爷的。”
“还生我气呢?”四阿哥握住叶南鸢腰间的手紧了紧,面上的笑意不变:“也不知你这究竟是嘴硬心软,还是说就会对我耍脾气。”
他伸出自己的手,对着叶南鸢,让她看。
“你看我掌心,一样受了伤,旁人都知晓安慰爷,就你半点表示都没有。”他掌心伸出来,宽大的掌心里包裹了厚厚的一层,和叶南鸢伤在同一只手同一个位置。
他伸出手,来回翻面让她看个清楚:“就你不心疼。”他低笑的着的一句,不知是玩笑,还是当真儿抱怨。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说完之后手掌还没收回去,头顶一滴泪却是砸下来,直接掉入他的掌心里。
热烫的一滴泪,掉在那裹着的伤口上,分明半点都没触到肉里,却依旧还是烫的他一哆嗦。
“怎……怎么了?”
四阿哥伸出手,面色有些慌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叶南鸢却是不说话,那泪跟掉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往他的掌心里砸。
胤禛深吸了几口气,抬手将人抱住:“别哭了。”他面色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话来,只好捂着心口,微微探了气。
“你哭的爷心都乱了。”他揉着叶南鸢的头哄着:“不哭了,有什么事与我说,好吗?”向来哪怕是面对皇阿玛的指责都能面不改色的人,如今却是因她掉泪而手足无措。
四阿哥无奈的叹息,又抱又哄,哄了许久叶南鸢才算是听了下来。
“脸都哭红了。”他手指勾着她眼角的泪,叹气:“到底怎么了?你要哭成这样?”叶南鸢摇了摇脑袋,不说。
“是觉得爷冷落了你?”他当时气急,故意挥袖而去,的确是冷落了叶南鸢。
叶南鸢依旧是不说话,摇头。
“那是受了谁的欺负?还是府中谁给你委屈受了?”
叶南鸢还是摇头。
“到底怎么了?我的祖宗。”四阿哥无奈的,深深地叹了好长一口气:“你要是不说,我只怕是今晚都要睡不着了。”
叶南鸢擦干净眼泪:“没什么,爷不要问了。”
她摆明了一脸不愿说的表情,四阿哥琢磨了一下。到底还是没继续再问。他没叫奴才们进来,亲自拧干帕子给叶南鸢擦拭着泪。
“娇气成这样。”他拉着人在软塌上坐下,高大的身子往下弯的低低地,认认真真的给她擦着泪:“掉两滴金豆子,脸就都哭红了。”
叶南鸢仰着脸,不说话。
任凭他用帕子在她脸上擦拭着,四阿哥等她脸上的泪都擦拭干净后,这才抬起头。
“主子,糕点做好了。”这时,半夏端着蒸好的桃花酥进来,四阿哥将手中的帕子扔进水盆中,随后夹了一块尝了尝。
“是你做的。”他只咬了第一口,就吃出来了。
半夏也是机灵,瞧见四阿哥来了,特意端上来的是不太甜的那碟:“贝勒爷喜欢就好,我们小主做的可认真了,从头到尾都要亲自过目才行。”
胤禛低头,又连着吃了好几块。
“再让小厨房做一份珍珠八宝甜汤来。”他坐下喝了口茶,吩咐:“让人放甜一些,你们小主喜欢。”
半夏瞧见这模样,兴高采烈的下去了。
人还没走,叶南鸢又吩咐了一句:“你去送一份桃花酥去宋格格那儿。”她抬头看了四阿哥一眼,又低下头:“今个儿我这桃花是在宋格格那儿采的。”
苏培盛早就说过了,胤禛自然知晓,点点头:“你在府中也没个能说的上话的,你若是喜欢宋格格,爷让她时常过来陪你说说话?”
“不过。”想到什么,他想到什么又一脸头疼的皱了皱眉心:“宋格格胆子太小,你与她在一处只怕是一天都说不了几句。”
“要不去爷让玉格格陪你?”胤禛笑道:“你两一样爱弹箜篌,在一起只怕有话说。”
“不要。”叶南鸢毫不客气的回:“我就喜欢安静的。”她扭了扭身子,又往旁边坐了坐,离他身边远些。
“我也不喜欢会弹箜篌的,我许久没弹了,都生疏了。”她躲他躲的远远的,低着头:“爷要是自喜欢就自个儿去找她们,玉格格娇俏,郭格格貌美,哪一个都比南鸢来的听话懂事。”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从进门到现在,胤禛听到这,当真儿才算是真心实意的笑起来:“爷才说了一句呢,你就怎么大的火?”
他抬手将叶南鸢搂进怀中,抱的紧紧的:“这是吃醋了?”
“我才没吃醋。”哪知,怀中的人反应极为的大,几乎是瞬间就要跳起来:“贝勒爷爱去哪里去哪里,我才管不着。”
“你不管?”
胤禛瞧见她这样子,故意问:“那你还让人给爷送桃花酥去书房?”叶南鸢立即就道:“那也不是我做的,那是奴才们做的。”
“小机灵!”四阿哥咬了咬牙,一把捏着叶南鸢的下巴:“故意的是吧。爷来了才有你亲手做的吃,爷不来,就只能吃奴才做的?”
送个糕点她都打着主意,四阿哥抬手在她的额头上狠狠地弹了一下:“坏透了。”
叶南鸢抬手捂着额头,也不哭,相反的面上还带着狡黠的笑:“贝勒爷自己愿意来的,南鸢可没逼您。”
“是是是。”四阿哥轻笑:“是我愿意的,爷心甘情愿落入你这小狐狸的陷阱里。”
叶南鸢下垂着的眼睛微微弯了弯,她整个人依偎入他的怀中,道:“我不是狐狸,爷才是。”她是安在陷阱里的那张大网,用甜言蜜语与温柔如水紧紧缠绕住他。
让他无法挣脱,避无可避,心甘情愿的落入她的网中。
***
翌日
一大早四阿哥就起床练剑去了,如今不用上朝,四阿哥依旧是天不亮就起来,府中有专门的侍卫有时候陪着四阿哥练练拳,有时候四阿哥独自去后花园练剑。
四阿哥前脚刚走,后脚叶南鸢也就跟着醒了。
石榴捧来避子汤,叶南鸢毫不犹豫的喝过,随后将碗交给石榴的手中,嘱咐道:“四阿哥还要留下来用晚膳,你小心着些,不要让人察觉了。”
“是,奴婢省的。”
石榴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又下去,叶南鸢让人叫半夏进来,问话:“昨日让你送桃花酥去宋格格那儿,可是发觉了些什么?”www.sxynkj.ċöm
半夏挠着脑袋,有些愣愣的:“主子,昨日奴婢送糕点的时候,宋格格好像是睡着了。”
她干笑了一会儿,面上还有些不好意思:“奴婢送过去的时候,宋格格的屋子都熄了灯,只有个丫鬟站在门口守着门,瞧见奴婢来了立马就进去将宋格格吵醒了。”
“你说,你一过去,那丫鬟就立马进了屋子?”
半夏听话的点着脑袋:“是啊。”叶南鸢眉心微微拧着,转过身:“昨日晚上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时都给我说一边。”
***
昨晚
半夏先是叮嘱了奴才,别忘记给小姐做一份甜汤,之后便带着刚做好的桃花酥去了宋格格那儿。
宋格格那儿离的远,半夏是西院的大丫鬟,叶南鸢受宠她在府中很是有脸面,她刚要走立马就有小太监上前巴结要给她掌灯。
小太监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半夏拎着食盒走在后面。
走到宋格格那儿,至少是要一炷香的时间。好在这会子还不算晚,还没关门各个院子里都是吃晚膳的时候。
半夏走到宋格格的院子里,还听见苏侍妾与张侍妾在哀嚎,声音大的站在院子里都听的一清二楚。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问守门的奴才:“怎么了?”守门的小太监知晓她是叶格格身侧的大宫女,自然要给几分脸面。
赶紧弯下身子一脸巴结的道:“刚苏公公来,责罚了两位主子,说是以下犯上,两位主子日后每日都要跪在院子里一个时辰,足足跪上一个月。”
难怪这苏侍妾与张侍妾两人哭的如此的伤心。
半夏捂着嘴,遮住快要溢出来的笑意,带着身侧的小宫女就宋格格那儿走去。
这宋格格入府的时间长些,资历也深些,自然是住在了主屋。半夏隔着远远的看过去,只见其余三个偏殿里都是灯火通明着,唯独主屋里灯都熄了,只余下廊檐下的一盏灯。
“宋格格这么早就睡了?”
半夏一脸好奇的走过去,还没靠近却见门口守门的小丫鬟一脸惊讶的蹦起来,身上盖着的薄毯掉在了地上都没来得及捡。
“谁?”
半夏怕吓到人,连忙接过前方小太监手中的灯往自己身上一照,笑着道:“姐姐别怕,是我。”她晌午刚来的,那丫鬟记得她。
闻言松了一口气,问:“这么晚了,叶格格可是有什么事?”
那丫鬟不着痕迹的往身后瞧了一眼,半夏没注意,只是笑道:“我们小主做了些桃花酥,特意让奴婢送过来些给宋格格尝尝。”
“我这就去禀告小主一声儿。”
半夏看了眼那熄灭了灯火的屋子,抬手就要阻止,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丫鬟便迫不及待的溜进屋子里,关上了门。
看着紧紧闭上的大门,半夏无奈的道:“其实我可以放下就走的。”
半夏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屋子重新被人推开。那丫鬟站在门口对着半夏道:“进来吧。”半夏对着那丫鬟一笑,随后拎着手中的食盒往里边儿走去。
进入屋子里,首先涌入进来的便是一股浓厚的檀香味,味道浓烈,冲鼻。
半夏下意识的抬手捂着鼻子,幸好记得这不是西院,这才放了下来。往大殿中央的香炉那儿撇了一眼,那熏香炉像是才刚点燃的,浓烟还泛着翻滚。
“你们主子有心了。”宋格格坐在软塌上,衣裳虽穿着整齐。但发簪却是拆了,是披散着头发出来的。
“我们小主说,这桃花是在宋格格儿您这采的,理当要送到您这让您也尝一尝。”半夏跪在地上,将手中的食盒捧起来。壹趣妏敩
宋格格身侧的丫鬟走下来,将那食盒接了回去。
“还是你们小主心灵手巧。”京城这边不时新桃花酥,宋格格看着有趣儿立即就打开往里瞧了一眼:“替我多谢你们主子。”
半夏乖巧的点头退下。
等人走后,屋子里那僵硬的气氛才算是重新放松下来。
“吓死我了。”那丫鬟拍着心口,一脸的后怕:“平日里咱们这儿少有人来,奴婢差点儿就要睡着了。这叶格格倒是个自然熟的,晌午刚跟主子您说了会子体己话,这晚上就送了糕点来。”
宋格格没说话,只抬手拿着帕子捂这嘴唇咳嗽了几声儿。
“主子,奴婢这就去将那香炉给熄了。”丫鬟立即起身儿,宋格格却是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羞红的脸来:“算了,就点着吧。”
她将手中的食盒盖起来,里面的桃花酥是半点都没碰。
宋格格起身要往屋子里走去,丫鬟瞧见后连忙退了下去。外间泛着一股浓厚的檀香,而刚走进里屋,却只见里面泛着一股腥甜。
她闻到那味,面上骤然带上了几分羞红。
咬着唇瓣走上前,宋格格站在那床榻边解着扣子,从领口往下,直至于腰间,只见那半旧的素色旗装脱下,露出里面的雪白的里衣来。
宋格格坐在床沿边,脱下脚上的鞋子。
腰刚往下弯,却只瞧见那藏青色的帘账一抖,随即只见从里面伸出一只手臂来。那只手强壮有力,一把揽住宋格格的腰。
只稍微一用力,便将人往床榻里一拉。
宋格格惊呼一声儿,却是半点都不害怕,反倒是带着几分的娇羞的依偎入来人的怀中,将人狠狠地抱紧。
那只宽大的掌心从她领口探进去,随即收紧。用力揉了几下,面上依然带上了笑意:“来人是叶格格身侧的宫女?”
“害怕不害怕?”
宋格格俏生生的脸上一阵通红,双眼之中也浑然都是醉意。
“有你在,我才不怕。”近乎痴迷的一句话,惹得身后的人一阵轻笑,随后那人的手从她领口伸出来。
“有你在,我也不怕。”清爽的一道声音,那人抱着宋格格直起身来。凑到她耳边,笑着道:“那我们继续。”
从外间看去,只见那藏青色的帘账上,透出两道交.缠在一起的身影,紧接着红浪翻滚,床榻开始发出嘎吱响。
那模糊的影子,投在墙壁上,一上一下,伴随着呻.吟。
屋内,那股腥甜的气息,渐渐的又浓郁了,散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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