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晚膳是在外面用的,今个儿叶南鸢莫名的高兴,晚膳的时候多喝了两杯酒。
胤禛当时怎么拦都拦不住,等一上马车叶南鸢就黏黏糊糊的发起酒疯来,哼哼吱吱的磨人的紧。
“看爷日后再带你出来。”胤禛无奈的将人抱在怀中,控制住她的双手让人不在乱动,朝着外面驾车的苏培盛喊道:“跑快些。”
藏青色的车帘晃荡,里面传来一声娇糯的轻喊:“先生……”
苏培盛头皮发麻,手一哆嗦鞭子猛然用力往前抽,马蹄飞快朝前飞驰。
马车停在了贝勒爷门口,看着怀中的醉醺醺的叶南鸢,胤禛深吸一口气任命的将人打横抱起,叶南鸢刚在马车中发了一顿酒疯,此时被抱出来倒是乖觉。
安安静静的勾着他的脖子,不吵不闹。
“你刚在马车里有这么听话就好了。”胤禛深吸一口气抱着叶南鸢就往西院而去,他浑身的衣裳被叶南鸢扯的凌乱,若不是晚上天黑,只怕都不能见人。
怀中的人乖顺极了,胤禛抬手抱着她跨过面前的门槛,刚要拐弯,走在前方的苏培盛却猛然之间停下脚步。
拎着灯笼的手一颤,只见苏培盛一脸为难的转过头:“爷。”
胤禛抬头往前看了一眼,只见乌拉那拉氏带着周嬷嬷正在正院的门口堵着,身侧的太监丫鬟都在,他抱着叶南鸢的手一瞬间收紧,低下头不动声色的继续走上前。
“这么晚了,福晋在这儿做什么?”
“妾身是来看看这么晚了,贝勒爷不回府出去做什么。”乌拉那拉氏看着被贝勒爷抱在怀中的叶南鸢只觉得眼睛都在刺着疼。
“贝勒爷怎么晚了还在外面,妾身管不着,但是叶格格是后院女人,妾身掌管着后院不能见叶格格半点规矩都无,穿着男装随着爷出去抛头露面。”
乌拉那拉氏板着脸,一副大方端庄的模样:“古往今来也没见过阿哥府的格格穿着男装出门去鬼混的。”
“叶格格是爷带出去的。”胤禛看着福晋,眼帘一瞬间撩起问道:“莫非福晋也要治爷的罪不成?”
“妾身不敢。”乌拉那拉氏心中一慌张,连忙跪下。
胤禛看着福晋,知晓她管理后院为难,微微叹了口气,安抚道:“爷带叶格格出去本的确是不该,但天色已晚了,福晋还是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sxynkj.ċöm
明日,明日,又是明日,什么时候贝勒爷对她这般的敷衍了,乌拉那拉氏假装听不出四阿哥语气中的示弱,咬着牙:“爷出府有事,妾身自然不能管到爷的头上,但是叶格格……”看着四阿哥怀中的叶南鸢,当真是觉得心口如被刀割一般,一下一下的发着疼。
“叶格格身为女眷出府本来就是大事……”乌拉那拉氏极力的辩说着,她今日既然带了这么多奴才出来,都堵爷堵了块一个时辰了,自然是要责罚叶南鸢。
若是连个格格都惩治不住,日后府中谁还听她的吩咐?
“还请贝勒爷莫要偏私,叶格格坏了规矩那自然还是要责罚。”乌拉那拉氏抬起头,一脸的不为所动。
胤禛见状,抱住叶南鸢的手紧了紧。
声音清冷的没有感情:“叶格格醉了,爷先送她回去。至于责罚,福晋若是执意要罚的话,倒不如来与爷说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身后的苏培盛瞧见了,立马拎着手中的灯笼跟上去。
等人走后,乌拉那拉氏才像是卸了浑身的力气,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身后的周嬷嬷立马上前将人扶住,道:“福晋,我早就说了,您不该来的。”
乌拉那拉氏看着前方的背影,只觉得眼圈都红了:“我若是再不插手,只怕日后这福晋的位置也算是形同虚设了。”
她入府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贝勒爷待人这番好过,竟是还带着她出去游玩。
“可贝勒爷刚刚那样,明显是生了气的。”周嬷嬷叹了一口气了,擦着她的眼泪,道:“爷宠那叶格格几日又如何?这福晋的位置不还是您的,再说了那叶格格身份低贱,爷再是喜欢还能封她为侧福晋不成?”
乌拉那拉氏手撑着周嬷嬷的手,才得以起身:“你说的我何尝不知晓?”就是叶格格身份低微,她一开始才没将她放在心上。
哪里知晓,这咬人的狗不会叫。
爷对这叶格格一天比一天还宠爱,比起当年的李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捏了捏掌心,乌拉那拉氏又想起李氏那大着肚子的模样。
“府中有个李氏就足够让我头疼了。”乌拉那拉氏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往前方看去:“爷的宠爱日后可慢慢修复,若是府中再来一个李氏,这福晋的位置只怕当真是一个躯壳了。”
她说着,扶着周嬷嬷的手往前走:“我不后悔。”
***
四阿哥将叶南鸢抱回西院,刚放下床榻上叶南鸢就往里面滚了滚,拉起被褥盖在脑袋上。
“醒了?”府中太大,前院到后院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胤禛揉了揉僵硬的肩膀,对着床榻上的人道:“醒了就起来给我揉揉肩膀,抱你走了一路身子都僵硬了。”sxynkj.ċöm
床榻上,叶南鸢眼珠子转了转:“爷带我出去,是不是惹福晋生气了?”
“你也知道?”
烛火晃荡下,叶南鸢那柔弱无骨的手乖巧的揉着他的肩膀,胤禛闭着眼睛任由她伺候,嘴里还边说道:“力气大些,往左边一点。”
叶南鸢瞧着柔软,但按摩的功夫却是不错。
胤禛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眼帘忽然又睁开:“手艺不错,之前学过?”叶南鸢这一手的按摩功夫,是在江知寒身上练会的。
他六岁的时候落了水,差一点儿就没了命。救上来之后腿脚也不好了,一到冬天或者是下雨天,膝盖就疼得厉害。
热敷,针灸都用上了,全都没用,最后有个治腿脚的大夫说,按摩能够缓解,叶南鸢便专门过去学了。
严重的时候,他的膝盖甚至都不能走路,下雨天疼的厉害还需坐轮椅。
但他生性要强,不知什么时候竟是学会了骑马,想到今日瞧见的那一幕,叶南鸢既是骄傲,又是心疼。
只觉得到现在,心口都是烫着的。
“恩?”见她没回答,胤禛睁开眼帘往她那儿看去,一眼就瞧见她眼中还没收回的情绪,揉着眉心的手放下来,他面色已经沉了下来。
“你在想谁?”
冰冷的一声如地狱如的恶鬼,一下子掐住叶南鸢的喉咙,喝醉酒后的晕乎乎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醒。她不敢抬眼往他那儿看去,琢磨着眼神往旁边撇。
只还没动作,下巴就被他给捏住。
同时,四阿哥那张冰冷清隽的脸一瞬间靠近,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对上她喝醉酒后的眼睛:“爷再问你一遍,你刚在想什么?”
“爷以为我在想什么?”
叶南鸢索性不装了,抬起眼睛往他那儿看去:“在想着我之前为何没跟着林致远回去?”果然,胤禛的神色几乎是一瞬间就变了。
叶南鸢的心中升起愧疚,当时在船舱上利用林致远本是不得已而为之,哪知足足到了现在四阿哥还记得?
“今日瞧着林公子游街,似乎是中了榜眼?”眼中溢出笑,她抬手勾着四阿哥的脖子:“还是说探花郎?”
她这番大大方方的,反倒是让人无迹可寻。胤禛凑上前,咬着牙道:“还敢说!”
“探花郎还簪了我的花呢。”他不让说,叶南鸢偏是要逗他:“但不得不说,林公子生的的确是好啊,一副翩翩公子,风流倜傥的模样。”
“爷看你是不要命了。”
胤禛咬牙,将人一把抱起,抬手就往身侧的软塌边砸去,叶南鸢如脱水的鱼,一下子摊到在了软塌上。
下一刻,胤禛整个人压了上去。
“还说不说?”
他一手控制着她的手腕,举到头顶,整个人贴在她身上:“恩?”他发了狠,整个人扑在他身上,面色板着吓人的紧。
可偏生叶南鸢就是不怕,嘴里还在道:“但要我说,林公子确实是很优秀啊,学识渊博……”还没说完,就见胤禛低下头一口将她的唇瓣给咬住了。
他似发了恨一般,又咬又允的,直把她的唇瓣咬出血来才算。
腥甜的气息从她唇瓣中流出,又被他咬着唇,一点一点舔湿了个干净。等她唇瓣都被允的发肿起来,四阿哥才撑起手臂抬起头看她。
那目光淡淡的眼眸中,冰冷的没有一丝情感,眼眸中却又带着狠厉与怒火,仿若叶南鸢在多说一个字,他便要一口在咬下去,将她整个人开膛破肚,拆入腹中。
“林公子是很好……”头顶那股怒火越来越盛,叶南鸢赶忙抬起头,一口吻住他的的唇:“我还没说完呢。”
她语气泛着笑意,娇滴滴的道:“但在南鸢心中,旁人再好,也不敌先生半分。”
***
翌日,胤禛心满意足的去上朝去了,昨个儿晚上他借着一股劲儿,好好的收拾了叶南鸢一晚上。
喝醉了酒后的她极为的粘人,黏黏糊糊的却另有一番滋味。
胤禛早起后,叶南鸢还在睡,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由着苏培盛伺候着穿了衣裳。出门后,不自在的顶了顶发疼的舌尖:“睚眦必报的小东西。”
昨个儿晚上他咬了她一口,情到深处之时叶南鸢就将他的舌头给咬破了。
“从来都是这样,不肯退让半分。”胤禛想到如今还在床榻上,起不来的人,眉眼之间就溢上了一股得意。
苏培盛在身后瞧着,只觉得爷只要是碰着了叶格格,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平日里总是面色冰冷的,此时却是罕见的带了几分年轻气。
“爷跟着叶格格在一起,性子都仿若变得年轻了不少。”苏培盛知晓主子今日高兴,胆子大了不少,都敢拿主子打趣儿了。
罕见的,四阿哥也不生气,反倒是笑道:“叶格格与旁人是不同。”府内所有女人对他来说都是意外,唯独叶南鸢一个人,是惊喜。
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娇气了些。胤禛眼中浮腾出几分笑意,继续昂首阔步的朝前走去了。
西院
叶南鸢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是晌午了。
昨日闹了一个晚上,早起的时候身子还泛着酸。半夏一边与她说话,一边将床帘撩起来,勾在那两侧的银勾上。
“贝勒爷一早的时候便进宫上朝去了。”
叶南鸢将下落的寝衣往上拉了拉,遮住颈脖处青青点点的伤痕,点头下了软塌。
刚洗漱完,石榴便照例捧着个托盘进屋,红漆托盘放着个药碗,里面泛着一股药苦味:“格格。”石榴边说便将药碗送上前。
半夏瞧见后,眉眼透了两分的不忍。
“小姐。”是药三分毒,这东西喝多对身子自然不好,半夏想到小姐冬日向来怕冷的模样,面上满是心疼。
“要不日后就别再喝了吧。”半夏咬着唇,想极力的劝说:“李侧福晋如今都怀了身孕,小姐要不然您就……”
叶南鸢看都没往半夏那儿看一眼,抬手接过药碗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胡说什么呢。”看着托盘上空荡荡的药碗,叶南鸢淡淡道:“等事情办成,我是不会留下来的。”她自己都注定要走,如何会任由自己生下四阿哥的孩子?
半夏知晓自己说错话了,默不作声儿的退了出去。
这时,门口的小桂子进来,打了个千儿磕头道:“格格,正院传来消息,说是福晋请您过去。”
来了……叶南鸢轻笑一声儿,手指愉悦的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跟福晋回话,说我立刻就去。”
“昨儿个晚上福晋就要罚您,格格这一去,只怕不是好事。”府中虽大,但无奈眼线众多,贝勒爷的一举一动压根儿就算不上秘密。
昨个儿晚上贝勒爷带着叶南鸢出门,福晋堵人要责罚于她,一大早起来叶南鸢还没醒,就传的可谓是沸沸扬扬。
听说李氏一大早就气的碎了一套瓷器,府中大大小小的眼睛都盯着叶南鸢身上,就看福晋有没有这个本事动她。
“福晋找我,自然是没什么好事。”叶南鸢手指瞧着桌面,笑道。
其实这一遭,若她是乌拉那拉氏定然不会这样选择,她作为福晋,退让一步,四阿哥无论如何都会觉得愧疚,一个男人对你愧疚,对你心软,那你便自然更好掌握。
这对叶南鸢来说,反倒是不利。
可乌拉那拉氏却偏偏选了一条背道而驰的路,昨个儿四阿哥摆明了要保她,如今乌拉那拉氏却偏生要唱反调。
这样虽能保住乌拉那拉氏作为福晋的威严,但……与四阿哥之间必然也会生出嫌隙来。
“小姐,您这是真的要去啊?”
叶南鸢轻笑一声儿,点头道:“去。”那么好的机会,她自然是要去的。
***
叶南鸢带着半夏到了正院门口,正院的奴才却不让她进去。
“福晋在午睡,我们做奴才的不敢打扰。”丫鬟翠果站在门前,堵着路,一脸嘲笑:“还请叶格格在这等着,等福晋醒了再进去。”
“小姐,她们故意针对你。”半夏气的咬牙:“谁知道福晋要睡到什么时候,就是故意想让你在这等着。”
“半夏,不得无礼。”叶南鸢如何不知晓福晋这一招下马威?
让她在这站个几个时辰,既下了她的面子,又涨了自己的威风。关键是没责罚她,不痛不痒的,任凭谁也说不出个不来。
“小姐,莫非您就在这站着不成?”叶南鸢昂起头往前方看去,“站啊,为何不站?”
“她是福晋,我是格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福晋要我站,那我也不得不站。”叶南鸢仰着头,站在那正院门口足足站了两个时辰。
正院朱红色的大门口,来来往往的奴才都在看着,最近颇为受宠的叶格格站在门口受罚。
天都要黑了,福晋才让她回去。从始至终,乌拉那拉氏都在屋子里,面都没露一下。
一连站了两个时辰,叶南鸢回去的时候腿都是僵硬的,一到屋子里,半夏急的眼睛都红了:“小姐,奴才拿药酒来给你揉揉。”
袭裤往上撸,脱了鞋袜,脚掌都快要僵住了。
罚站就是这样,哪怕是脚掌钻心的疼,面上却不青不紫的,瞧不出来。半夏拿了药酒,在掌心间搓热了,一点一点在她掌心上揉着,才算是缓和了些。
叶南鸢让人叫了小桂子进来,问:“刘格格可从李侧福晋那儿搬出去了?”小桂子点点头,道:“昨个儿就搬出去了。”
“各个院子里都不肯要她,福晋也不管这事,最后刘格格只好搬去了宋格格那儿的院子里。”
“宋格格那?”叶南鸢脑子里闪过宋氏那胆小的模样,时常的都是缩着身子,说话都是带着颤音的那种。
但她瞧的出来,刘氏一向都是看不上宋格格的,宋格格胆小,住的又偏,还是与府中两个滕妾住在一个院子中。
没想到,今日倒是也轮到了刘氏。
“派个人过去,悄悄地盯着刘氏。”叶南鸢边说,边低着头,抹了药酒揉着发僵的脚脖子:“小心些,别声张,有什么动静第一个汇报给我。”
“嗻。”小桂子点头立马起身出去了。
胤禛今日忙到晚上才回来,去西院的路上,还撞见了在花园里弹琴的玉格格,玉格格穿着一声素色的旗装,一手箜篌弹得倒是出神入化。
瞧见胤禛,玉格格的手一颤,琴弦忽而断了:“妾身叩见贝勒爷。”
四阿哥往前看了一眼,停下脚步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儿?”玉格格抱着琴起身,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心口都有些微酸。
低下头红着一张脸羞涩道:“之前手受了伤,许久没动琴了,如今手好了便想着多练练。”撩起眼帘,玉格格咬了咬唇,又道:“妾身记得,之前贝勒爷最喜欢听妾身弹箜篌了。”
四月还是春日,白天闷热但到了夜晚还是有些冷,玉格格穿着一身素白的旗装,单薄的仿若风一吹就能倒。
面上的妆容也是精心打扮过的,抬眼羞涩的看过去,精致的脸上漂亮的有几分的晃眼。
四阿哥眼神闪了闪,随后侧过脸对着身后的苏培盛道:“送玉格格回去。”玉格格抱着箜篌的手都紧了,一脸楚楚可怜的抬起头。
“爷。”她咬着唇,大着胆子抬起头:“爷都好久没去过妾身那里了……”她说着,尽是出其不意,脚一软直接扑倒在了他的怀中。
胤禛两手掐住她的肩膀,将人扶起:“天色不早了,让苏培盛送你回去吧。”随后,不等玉格格说话,便径直往前走去。
玉格格扭头,看着四阿哥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苏培盛硬着头皮,道:“奴才送您回去?”玉格格抹着一把脸上的泪,一脸悠悠道:“爷这是要去哪里呢?”
苏培盛干笑两声,没说话,只道:“格格,奴才送您回去吧。”玉格格低着头,跟在苏培盛身后,下垂的脑袋语气莫名带着几分冰冷。
“不用说我也知道。”黑夜里,声音无端让人打了两分寒颤:“又是去了叶格格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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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回去后,发现今日屋子里格外的热闹,进了屋子才发现叶南鸢躺在软塌上下棋。
“今日怎么这么乖?”
他轻笑一声儿,走上前去逗弄了一番叶南鸢的下巴,又问:“晚膳吃了吗?”叶南鸢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吃了,爷用了吗,没用的话让小厨房给爷做些吃的来?”
“爷在宫中用过了。”胤禛拦着她的腰顺势坐下,吩咐:“让小厨房送碗面来吧,有些饿了。”
他举起茶盏喝了一口,随后眉心皱了皱,问:“怎么一股酒气?”撇头往叶南鸢那儿看,道:“你又喝酒了?”
“没啊。”叶南鸢举起袖子闻了闻,随后想到什么,眼睛一转,明显心虚了:“也许是,晚膳吃了酒酿鸭子?”
酒酿鸭子……胤禛咬着牙,端看她一脸的扯谎。眼珠子四处乱看,都不敢落在他身上。
他也不戳穿她,任由她哼哼吱吱,捏着她的鼻子:“爷看你就是扯谎!”他袖子间传来一阵香味,叶南鸢勾着他的手,直嚷嚷:“那你身上是什么味?”
她凑上前,小狗似的在他身上乱闻,随后抬起头一脸笃定道:“你身上有女人香。”
刚玉格格趴在自己身上,胤禛难免的有些心虚,咳嗽了一声无奈的说了,随后表示:“你鼻子怎么这么灵?小狗似的。”
叶南鸢哼哼吱吱:“那是自然。”
又道:“上次我说要做胭脂,爷明日派人多送些花来。”她板着手指头,一脸兴奋的又道:“之前在梨园中,爷喜欢那种花酿,春日里花多,多做些存着。”
她满心满意的都是自己,胤禛身子往后躺着,看着她这模样,只觉得岁月静好。
没过一会儿,小厨房送了面上来,叶南鸢起身接过,手还没碰到托盘,身子就是一歪。胤禛连忙搂着她的腰,将人给抱住了。
“怎么了?”他笑话她:“学玉格格投怀送抱?”
叶南鸢在他怀中,板着脸一脸的不高兴,胤禛逗弄了许久才将人哄好。
当晚,胤禛再想碰她,叶南鸢却死活不让了,他还当是两人昨晚闹的太狠,叶南鸢今日不想。便没再坚持,两人单纯抱着睡了一跤。
只是晚上的时候怀中的人像是做了噩梦,哼哼吱吱的不□□分,下半夜胤禛压根儿就没睡好。
睁开眼睛的时候,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还是黑的。
床榻外传来细小的说话声,胤禛扭头往旁边看了一眼,身侧没人。他揉着眉心下了床榻,静悄悄的走上前。
走到外屋,屋内只点着一盏灯,昏黄的只看的见人影,叶南鸢背对着他坐在软塌上,轻声儿道:“轻……轻点。”
“奴才瞧不见。”半夏跪在地上,小声儿道:“要不再点一盏灯吧,太黑了。”
“不了。”叶南鸢龇着牙,抽了一口气:“爷都睡着了,待会点灯弄醒了,明日还要早朝呢。”
“小姐这细皮嫩肉的,站了两个时辰脚脖子都肿了。”半夏拿起药酒,又揉了揉:“要不明日还是请太医看看吧,越肿越大了。”
“药酒少用些,味道太大。”叶南鸢摇摇头,抽着气却还是笑了一声儿:“没什么,哪有这么娇生惯养?”
“只要我与先生好好的,一切就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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