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化缘？”聂骁吞了吞口水，跟着就答应下来，“也对，让他去试试好了...”
聂骁显然低估了厉枫的能力，从厉枫正月十六入营开始，他前后三次到惠山寺化缘，法空每次都让他满载而归。
若不是正月十五游人减少，法空都可以让厉枫每天去背肉，厉枫所在的中队很快就出名了，各营指挥使都想把他挖走，但一打听到其背景就望而却步。
厉枫超额完成任务，聂骁最终也履行诺言，把让厉枫所在的小队，安排去太湖打探情报。
三月初，厉枫再度来到惠山寺。
法空开春后要回会稽龙华寺，厉枫等人打探完太湖情报，厉阳就会率水军开赴进剿，所以厉枫打算向帮了忙的法空辞行。
“斥候乃军中精锐，寒云你刚入营不足一月，就能被派去执行这等要务，看来贫僧的酒肉没白出，营中将军都被你贿赂了吧？”法空笑着打趣。
“有点关系，但谈不上贿赂...”厉枫尴尬地摇头，又补充道：“实不相瞒，营中主将是我爹...”
“哈哈，贫僧早猜到了，你们两人都姓厉，适才相戏尔。”法空大笑。
厉枫轻轻点头，继续说道：“想来以你的洞察力，猜出这层关系不难，不知法空何时去会稽？”
法空回答：“什么时候都没问题，惠山寺想贫僧常驻在此，但龙华寺那边催了几次...”
“因为马上有军务，所以后山大营也要迁移，可能没机会当面辞行，就趁今日之机与你道别了。”厉枫抓起酒壶灌了一口。
“寒云不怕酒醉吗？”法空微微一笑，跟着又好奇地问：“太湖水匪本是穷苦百姓，若不是朝廷腐败苦无生计，加上金人侵略家园，他们也不会行此险要路，不知令尊如何剿之？”壹趣妏敩
厉枫正色答曰：“我爹深知成匪原因，所以向朝廷要来了恩诏，应该是剿抚并行，还太湖周边百姓以安宁...”www.sxynkj.ċöm
“令尊慈悲为怀，佛主定会保佑的。”法空双手合十口念佛号，然后又提议道：“寒云什么时候去哨探？贫僧能不能借你一叶扁舟，去欣赏太湖的春日风光？”
“法空想与我同行？”厉枫顿时皱起了眉，心说我是去执行军务，带个和尚在身边太显眼。
法空似乎看出了厉枫担忧，笑着解释道：“有贫僧身份掩护，寒云不是更能隐蔽？况且太湖水匪有强有弱，一旦遇上不好对付的，以贫僧的四品修为，也能护你周全。”
“似乎真可以...”厉枫分析法空的话，觉得对方十分有道理，带他同行不但多份保障，而且以法空的洞察力，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法空作揖一拜，又补充道：“那咱们就说定了，出发前通知贫僧一声。”
“好。”厉枫点点头。
三月初五，春风拂柳。
厉枫、曹锋、夏三才、法空四人组步行向南，太湖之畔停泊了几艘渔船，正在等待他们来领取。
厉阳对哨探工作很重视，此次共派出百余名斥候，分别从太湖的东西北三个方向出发，厉枫等人分别要扮成渔民、客商、游人等，打探太湖北部各小岛的人员情况，摸清各岛水匪的人数再有针对的进兵。
因为船只数量不足，厉阳打算用敲山震虎的方式，先从十几路水匪找到一个突破口，或剿或招安给其余水匪树立以榜样。
厉阳之所以选择此时，也跟气候和节气有一定关系，早春的太湖中，芦苇等水生植物还未长高，湖面上几乎少有隐蔽之处，打探消息的斥候会更安全。
那个时代没有机械船，即便斥候被识破身份，也不太容易被水匪抓住。
此时湖水伴着丝丝凉意，水性再好的匪徒也不能潜于冰水里，像梁山水军们把船底凿漏。
厉枫小分队四人，曹锋、夏三才扮成船夫，他与法空两人扮成游人，船上备好了干粮与御寒衣被，要在太湖上游荡几天。
厉枫小分队的目的地，是太湖北面最大的马迹岛（后世经过填湖，把岛与陆地连接），也是整个太湖第三大岛。
几年前，金兵第一次攻破汴京，太湖周边贩私盐的贼寇，趁赵国抽兵抗金的空隙，开始盘踞湖中岛屿逃避追捕，后来完颜宗弼入侵江南，许多逃难的百姓也进入湖中，慢慢割据成十几股势力对抗朝廷官府。
根据无锡官府的情报，马迹岛上因为土地肥沃，原有数百人民自耕自足，后来又聚集了流民贼寇，现在估计盘踞了上千人，分别隶属孙腾蛟、周银弧两个首领。
曹锋、夏三才一左一右的划船，并且给厉枫讲解马迹岛的情况。
厉枫看着平静的湖面，感叹道：“光马迹岛就有千余人，整个太湖不得上万水匪？”
“人多有什么用？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厉将军麾下军卒多已九品，有两三千人就能轻松剿灭...”夏三才一脸不屑。
“三才你别得意，咱们现在只有三个人...”厉枫提醒。
“不是四个吗？”夏三才望着法空打趣，心说这位四品大佬，轻松就能以一当十。
法空摇头作揖：“你们别算贫僧，贫僧出家人，不杀生...”
“放心，就我们这几人，也不会起冲突。”夏三才赶忙补充。
厉枫转移话题，向法空请教道：“此行路过小岛不用上岸，但是像马迹岛这种大岛屿，必须冒险登上去看看，只是几人中以大师修为高，我寻思扮着游人身份可能不妥，主要我们肚里都没多少墨水，被人一诈就容易出事，要不我们扮成你的随从？”
“贫僧的随从？也好。”法空轻轻点头。
“法空大师去弘扬佛法，咱们三个都是船夫。”夏三才呵呵笑道。
厉枫听得一怔，他看着眼前这四人组，怎么成了西天取经的配置？如果再加上一个曹廉，那就只能对位小白龙了。
法空听完轻轻摇头：“水匪才不听弘扬佛法，咱们还是扮成生意人吧。”
“生意人？”厉枫满脸问号。
“贫僧可以代表惠山寺、龙华寺，和水匪们谈谈私盐生意。”法空满脸严肃。
厉枫喜得直点头，“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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