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夏,圣渊帝国。壹趣妏敩
帝都街道上,百姓们个个伸长了脖子准备看热闹。
云府门外,“砰!”地一声,一名少女被两名家丁假起毫不留情地扔出了门外,一阵拳打脚踢。
“什么丑八怪骗子?!也敢肖想我们神子。呸!”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密集的殴打下,少女身体蜷缩成虾米,不断小幅度地颤抖,眼泪像是不尽的水一样流下,喉咙间发出如幼兽般的呜咽声。
她疼得身体颤栗,右手紧紧握拳,一个劲摇头,
“呜呜呜……我不是骗子……求……求你了。让我见他吧!我……我有信物!我没……没有骗人!”
“哦?什么信物。拿出来看看。”一名家丁眸内闪过阴诡的光芒。
少女大大的黑眼睛中闪过警惕的光芒,“见……见到寒衣我才能拿出来。”
“呵呵。”那家丁阴森一笑,脚尖出现一股淡红色的气流,然后狠狠朝着少女的右腿踩下去!
“啊!!!”一声痛彻心扉的凄厉惨叫。
伴随骇人的骨碎声,少女的右脚呈现不自然地扭曲。
家丁满意地笑了笑,用脚踢了踢她,
“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神子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不拿出你骗人的信物,看我打不死你!”
脚踝传来骨裂的疼痛,少女疼得脸色发青、嘴唇颤抖,但是却一言不发。
“骨头到挺硬!我看你还能硬多久。”家丁眼底闪过狠色,就在他准备再次下脚时,一道凛冽的破风声从天空中响起。
天空卷起气流,一队威武的魔兽小队从远方天空浩浩荡荡飞驰而来,威风凛凛。
兽队中无数狰狞的黄金狮鹫张开羽翼,形成一片阴影。
它们如同众星拱月般围着一只高大矫健、威武漂亮的天翼雪狮,每个魔兽之上都站在衣着华丽、光彩夺目的少年少女,而位于天翼雪狮上的俊美青年最是显眼。
他一身仙气飘飘的蓝纹白衣,皮肤极白,眉目漂亮如谪仙,额间一道雪痕般的蓝纹,眼瞳剔透得像是极北浮冰,神色冷漠,宛如遗世的谪仙。
浑身是血的少女仰头看向那名青年,眼中绽放光芒。
“寒……衣!”
“怎么回事?”青年垂眸扫过遍体鳞伤的少女,眸光冷漠如神祗俯视凡尘。
“神子殿下。”刚才殴打少女的家丁们脸上出现惶恐之色,冷汗涔涔,“她……她是个骗子。说自己是您的未婚妻,一直不走……我们正要把她赶走。”
“我……我不是骗子!”地上的少女狼狈地摇头,她将一只藏在右手中的玉牌拿出来,那张狼狈的脸上竟少有地露出几分少女的羞涩,“寒衣……你还记得它吗?!”
透明的玉牌雕刻着雪莲花,晶莹剔透。
看到那块玉牌,青年原本波澜不惊的眸色微微泛起波澜。
之前嚣张蛮横的家丁敏锐的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幻,脸色瞬间青白,一颗心顿时往下坠去。
真……真的是神子殿下的未婚妻?那……那他们岂不是死定了?!
天翼雪狮后,站在黄金狮鹫上的少年少女们看到那块玉牌,顿时惊讶叫道。
“哇!这块玉牌还真的和神子殿下的本命玉牌一样诶!”
“哈哈。欣然,这个丑女是不是冒充的你啊?她不知道三年前神子殿下就认出你了吗?谁不知道你和神子殿下青梅竹马,他儿时给过你一块定情玉牌啊?
这丑八怪也太蠢了吧?这件事整个圣渊都知道了,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就过来想冒充你。哈哈哈这个脑子,简直笑死我了!”
原本看到青年后满眼欣喜的少女听着周围的声音,表情一下呆滞。
她趴在地上、衣衫褴褛、浑身青紫,仰头看着魔兽身上光鲜亮丽的天之骄子。
在一堆起哄声中,一只黄金狮鹫上跳下了一名少女。
身着鹅黄色长裙,俏丽活泼。
她看了眼地上的玉牌,好奇地扫了两眼,然后一脸娇憨惊讶的看向身边的迟寒衣,“哇!寒衣哥哥,真的和你送我的那块莲玉一模一样诶!”
“嗯。”迟寒衣点了点头,看向少女时冰冷淡漠的脸柔和了一些。
苏楚看到黄衣少女时脑子却轰地一声,炸裂开来!
“欣然,你……你还活着?!”
子车欣然!她原本在南诏国时交的好姐妹。所有人都嫌恶她面丑,只有子车欣然一点都不介意。
她将子车欣然视为亲妹妹,那时她虽然容貌不堪但修炼天赋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每次历练不管什么好东西都第一个分享给她。
后来子车欣然遭遇危险,她接到她的求救讯息赶去营救,然而不仅没救成功自己还成了废人。从此之后,她再未在南诏国见过这位好友。
她以为她已经遇害,一直为自己未能救下她自责后悔!可她竟然还活着,成了她未婚夫的未婚妻!
“啪!”
苏楚刚出声,便遭到身边家丁狠狠一巴掌,“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欣然小姐救你,你还要诅咒她?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你很希望我死吗?”娇俏的少女闻言面露伤心之色,委屈地嘟起了嘴,杏眸看向旁边的迟寒衣,不解道,“寒衣哥哥。我都不计较她冒充我。为什么她希望我死啊。”
旁边的迟寒衣冷淡的眸光也落在她头上,眸中流露出深刻的厌恶,声音冷酷平淡,“有人生而歹毒。”
苏楚如遭雷劈,这句话像是一柄利剑插入心中,痛得无法呼吸。
她怔怔地看着那眉宇间夹杂嫌恶的青年,不管怎么拼凑,也无法将他拼凑成记忆中的模样。
她的寒衣……不是这样的。
她在家中行七,小名七七。
幼时的迟寒衣天盲,但是握着她的手时却会笑得像个小太阳。
他那双布满阴翳的眼睛好像也在发光,他会郑重地对她说出期许,“我想看见这个世界,看到七七。不管七七长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七七。我想当七七的守护者,永远挡在七七前面。”
绝不会这般一脸冷酷地对她说,有人生而恶毒。
“哎呀!”
“啪嚓!”一声,莲玉从黄衣少女手中坠落,一瞬间摔成了八瓣。
苏楚猛地抬头看向她。
子车欣然宛如受惊般后退,“你……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我只是想看看它是不是仿的。寒衣哥哥的信物就算是被劲气攻击也不会碎,不会一摔就碎的。”
她无措地看向身边的俊美青年,扁了扁嘴,“寒衣哥哥,我害怕。”
青年看向苏楚的目光越发厌恶。
假的?!怎么会是假的?
苏楚脑子轰隆隆地响,一团乱麻。
“把她带走。”青年双眸睨下,眸底像是闪着冷酷的蓝光。
“是,神子殿下。”两名家丁立马伸手捉向苏楚,“走!”
在被家丁抓住的瞬间,原本心如死灰的苏楚迅速挣扎了起来,拼命向迟寒衣爬去。
她被抛弃没关系,但是她还有父亲……她的父亲还在等待三品丹药救治……
两名家丁拖着她走,她指甲深深地抠住青石板的缝隙,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指甲模糊也不在意。
她声如杜鹃泣血,“我不是骗子!是你以前说过要娶我的,你说这是信物……等我及笄就可以带着它来找你。
现在我不要你娶我了!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救救我爹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呜咽得像狗一样哀求,涕泗俱下,血肉模糊的手指努力抠着地板前行,伸出一只手去够青年。
俊美的青年神色冷漠,在他脚边,一阵薄冰蔓延。
少女伸长手指,却被薄冰冻结在半寸间。
咫迟、天涯。
迟寒衣不再看她,带着子车欣然跨过那只手径直而过。
他们身后的少年少女也从旁跨过,偶尔看向地上匍匐狼狈的人,好像在看一场娱乐,或戏谑或愉悦。
他们是来自帝国学院的天之骄子。天赋卓绝、家世耀眼,天生已经和旁人不同。
有人嘻嘻哈哈地故意从她手上踩过。
一脚、两脚、三脚……
地上匍匐的少女就像是地下的尘埃,任人践踏。
苏楚双目通红,盯着离去的白衣青年,眼瞳中的光慢慢归于死寂,机械地祈求,“求你救救我爹……救我爹爹……求……”
声音越来越细弱,随着云府那扇巍峨的大门关闭,最终归于虚无。
两名家丁拖着少女离开,她的手指还保持着抠地的姿势,指甲翻转,血肉模糊。
热闹的大街又归于寂静,很快有人将大门前的血迹清理干净,一切好像没发生了一样。
一名侍女悄然从云府出来,快速赶上家丁。
家丁恭敬地看向神子未婚妻的贴身侍女,“欣然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不是小姐的吩咐,是神子殿下。”侍女认真纠正,然后问,“人死了没?神子殿下说,死了就扔乱葬岗喂野兽,没死就弄死了再扔。神子殿下怕这么恶毒的女人以后会惊吓到小姐。”
两名家丁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神子殿下会让欣然小姐的贴身侍女传话,但还是点了点头,“神子殿下对欣然小姐真好。”
“那是当然。”侍女骄傲地扬起了头,模样得意,甩了甩手,“去吧。”
“是!”两名家丁立马领命。
于此同时,云府内,一直闭目休憩的迟寒衣突然心中一痛,犹如万根银针锥心。
“唔。”他突然闷哼一声,清冷淡漠的脸出现痛苦之色,眉头紧皱。
“寒衣哥哥!你怎么了?”子车欣然连忙抓住他的手。
然而这一次,一直对独对她温和的迟寒衣却冷酷地甩开了她的手,周身寒气将她震开。
“神子殿下?”云府的人惊慌关切,但是所有人都被那升起的寒冰阻挡在外。
寒冰之中,青年雪雕般的容颜清冷疏离、眼眶却迅速发红,一半面容冷漠圣洁,另一半却含着令人心碎的哀恸,像是被撕裂成了两个人。
这如入魔般的模样,吓得所有人惊慌失措。壹趣妏敩
没有多久,清冷傲岸的青年便宛如拉到极限的弓弦,突然断裂,喷出一口鲜血后蓦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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