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她料到了柳香儿不会吃她做的饭菜，所以她在茶水里也准备了药，
“新紫，你和小绿帮我去纪芳斋买点紫玉糕可好？”
新紫手一紧，本能地不想离开姨娘，可夫人这话看似询问，实则是吩咐。
柳香儿看着新紫的询问神情，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轻笑一声，“还不快去，夫人使唤你，那是瞧得起你呢。”
“是。”新紫屈膝一礼，和小绿出了亭子。
孙彩云用帕子捂住嘴，咳咳两声，听得柳香儿一喜。m.sxynkj.ċöm
倒是张彦衡轻拍上她的背，“可是染了风寒？怎么如此不小心。”
说来也怪，温柔小意对她的人是他，烦躁暴怒对她的人也是他。
也许这人生来便讨女人的欢心吧，明明算不得俊美无双的相貌，却偏偏生了双幽深带情的眸子，只要被他望着，便觉得情根深重的爱意溢出。
可惜，她这么些年一直看不清。
看着柳香儿和张彦衡旁若无人的对视，孙彩云轻抿了唇，缓缓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
“有没有觉得很疼呢？”她算了算时间，毒药的发作期应该到了啊。
“什么？”张彦衡觉得孙彩云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可下一刻他胸口钝痛如刀绞，“噗”一声咳出一抹血迹。
张彦衡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是你......下毒了？可你不也......”
是啊，她也中毒了，可是方才借着咳嗽声，已经服了解药。
孙彩云没再继续听他说，而是转头望向了柳香儿。
柳香儿甚至因为柔弱，直接趴在桌子上大口的吐血，嘴里喃喃着：“救命～”
可惜了，她早已经把无关紧要的人都撤离了，新紫也被小绿拖着了，没半个时辰是回不来的。
孙彩云起身，走到张彦衡的面前，捏起她的下巴，“这么些年，是不是很得意，美人，地位都拥有了。”
“小云，不是的，我最爱的还是你，你永远是我的正头娘子。”张彦衡说得又快又急，“只要我在一天，你就永远的城主夫人。”
这话你对多少姨娘说过了呢？
孙彩云听到了久违的情话，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内心的厌恶，转头看向了柳香儿。
“我挡着你的路了，所以你还害我？”
柳香儿感觉浑身力气都在流失，她不住地摇着头，她不想死，她后悔了。
“你先去等他，我会让你们生同衾，死同穴的。”
孙彩云把匕首放在柳香儿脖子上，就那么轻轻一划，血迹喷出，片刻便没了声息。
果然如云思瑾说得那般，简单又畅快。
“夫君，你的心头好在下面等着你，不如你也去陪她吧？”孙彩云用手帕擦了擦血迹，匕首重新焕发出银光。
张彦衡扣住她的手腕，“我不要其他女子了，就咱们两个，以后好好过好不好？”
孙彩云嗤笑一声，“不好。”她不稀罕了。
好好过？
能弥补她爹娘的死？能让她的孩子活过来？还是能填补她这些年独守空房的孤寂？
回望过去，原来她和他之间早已是鸿沟万里，又怎能是一句好好过便可抵消的了。
匕首被她拿的又稳又准，刺向张彦衡的时候，没费多大力气。
张彦衡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
他好像看到了十六岁那年，那个头上插着野花的姑娘，正冲着他笑，可是这么些年，他怎么就把她弄丢了呢？
孙彩云瞧着张彦衡嘴角弯起的那抹笑，顿时喉咙哽咽，眼泪如洪水决堤般滚落，绝望痛哭。
闭上眼，想要把匕首往自己心口一插，自己也就解脱了。
是这么想的，孙彩云也就真这么做了。
可比孙彩云的动作更快的是红儿，红儿一把夺过匕首扔在了地上。
原来小红那日偷听到了孙彩云和小绿的对话，知晓了孙彩云要报仇的计划，她时刻关注着，没想到还真的赶上了。
“夫人，你别死，我和桐儿还需要你。”红儿哀求道。
“死了一了百了，可活着才会生出更多希望。”云思瑾也不希望孙彩云死。
按照两个人商定的计划，她这几日一直呆在纪芳斋那里等消息。
终于在今日等到了小绿来买紫玉糕，于是紧赶慢赶的赶来了，却看到这一幕。
云思瑾劝道：“不如，你带着人去大田村生活吧？”
城主府这里马上就要血腥一片了，早点走为好。
“大田村？”
“嗯，那地方人杰地灵。”
“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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