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航破颜一笑,摸摸童姝瑗头:“这才乖。”
前后两个截然不同的态度,有点给一个巴掌再给枣的嫌疑。
闫憬航口衔着糖葫芦木棍,腾出两只手,俯身将童姝瑗拦腰抱起,迈的稳步伐往马路对面走。离远处看,被他衔着的糖葫芦,似两支娇滴滴红艳艳的玫瑰花。
随后,闫憬航驾车不紧不慢的驶离督军府。
天不好,人也不愿意出来。有的店铺今天歇业,有的也提早关了门。
闫憬航开着车各个街道转悠,没看到一家饭铺。
童姝瑗趴在车窗户上瞧着外面无人街道,说:“要不我们还是回府吃吧。”
“难得出来一趟,若是回去多少是有点扫兴,我再往前面开开。”闫憬航坚持道。
童姝瑗默声点头,她倒不是急着回去。是瞧得闫憬航愈发沉着脸,怀疑他会不会因为今儿没在外面吃上饭,而明天把那些饭铺的掌柜子叫在一起臭骂一顿。
正当两人准备打道回府时,总算看到一家面铺还未关门。
闫憬航拿着未吃完的糖葫芦牵着童姝瑗走进面铺。
面铺里没有其他食客,只有店掌柜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闫憬航和童姝瑗。心想:这两人看着也不像无家之人,这么冷的天不早点回家,在外面瞎转悠。
“请问现在还有面吗?”闫憬航问。
店掌柜回答:“本店只有一种面,二位不挑的话,我这就吩咐后面做。”
“不挑,要两碗。”闫憬航道。
店掌柜应声,掀起身后帘子冲里面嚷嚷:“两碗素面。”
闫憬航和童姝瑗找了个离炉子近点的长条桌坐下。
“太太可还想吃糖葫芦?”
童姝瑗紧着摇头,道:“太酸了,再吃的话我快成山楂了。”
闫憬航郁郁一笑:“扔了怪可惜,也只能我替太太消受了。”
消灭一根半糖葫芦的重担落在闫憬航身上,每吃一口皆酸的倒牙,也让面容刚毅的脸庞活脱变成了一组表情包。
童姝瑗心里过意不去,自己吵吵的要吃,临了却只吃几个,看闫憬航吃的痛苦,又与他分食了几口。
又过了一会儿,两碗素面被端上了桌,童姝瑗以为面铺店掌柜口中的素面是不加肉,只有少许菜。而实际上这素面竟不含任何添加剂,十分纯粹的一碗面,连汤汁和咸淡味都没有。
再看店掌柜满是一副爱吃不吃的模样,童姝瑗和闫憬航对视一眼,默默拿起筷子低头吃面,好像若再迟一秒,面就被店掌柜给端回去了。
一肚子山楂打底加上半生不熟的面条,两者混在一起,这胃里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囫囵吃完,闫憬航付完钱和童姝瑗出了面铺,他又提出要去听戏。
童姝瑗一直没去过戏园子,便点头同意。
与外面冷冷清清相比,戏园子里面倒是十分热闹。童姝瑗和闫憬航进去时戏台子上正上演一出武戏,台下的叫好声此起彼伏。
有眼尖的戏园子伙计认出了那日出手阔绰的闫憬航,一路小跑到他面前恭维笑道:“吴老板,有日子没见到您了,今儿可算是盼着了。一楼最好的位置正给您留着呢,您请吧。”
旋即他看向童姝瑗,:“想来这位就是吴太太,您安好,小的给您请安。”说着话,人左膝微弯,右腿跪下,上身微微前倾施礼。
童姝瑗木然一愣,此情景她应该说什么?平身?还是快起身?
又侧头看闫憬航,目光中尽是问号,纳闷儿他们何时改了姓氏?
闫憬航身姿傲岸,微颔首,摘下礼帽往前一递:“起来吧。”
举手投足之间相当有做主子的派头。
戏园子伙计笑盈盈双手接过闫憬航礼帽,头前带路将他们让到一楼正中第三排的方桌旁落座。
“吴老板,还是老三样?”
“嗯,将碧螺春换成白水,无需太烫。”闫憬航说完,掏出一枚铜元扔在桌上:“赏给你。”
戏园子伙计开颜一笑,拾起桌上铜元,请安道:“多谢吴老板赏赐,您稍坐,我去给您和太太端茶水。”
旁边无外人了,童姝瑗迫不及待的问闫憬航:“什么情况?你一人分饰两角?”
闫憬航没回答,指指戏台子,说:“太太,先静心听戏。”
童姝瑗按捺住自己好奇心,将注意力集中在戏台子上。
老三样上齐,戏园子伙计给童姝瑗和闫憬航每人倒了杯水,说:“吴老板,吴太太,您二位先用着。下出戏是《虹霓关》,小的就在不远处侯着,您有什么吩咐直接叫我。”
闫憬航颔首;童姝瑗道谢。
童姝瑗不知《虹霓关》这出戏唱的是什么,但通过台上两女子扮相判断一人是丫鬟,一人是小姐。
唱词也略听懂一二:见此情不由心中暗想,背转过身思量,老爷阵前把命丧,夫人她领兵到战场。
原本以为是平平无奇的一出戏,待唱到中段,随着台上一男一女两位戏剧演员的斗单枪武戏,又赢得了满堂彩。
正当童姝瑗看的着迷之际。戏园子伙计俯身凑到闫憬航耳边说了几句话,闫憬航转身往二楼看去,程老板独坐在包厢内朝他招了招手。
童姝瑗顺着闫憬航目光也向上看,感觉程老板面生,出于礼貌她微微一笑。
闫憬航问:“太太,可愿意随我见个朋友?”
童姝瑗点头:“行,正好我想起来走走。”
程老板刚从安城返回来,连日的东奔西走把粮食、棉衣筹集到了七八成,由闫雁南派人均送到了灾民手上,现终于能得几日空闲好好放松一下。
他来到戏园子,上到二楼包厢后,习惯性的环顾了圈一楼。便看到童姝瑗穿着淡色倒大袖夹棉斜襟衫配黑色长裙坐在那,举止娴雅,宛如一片洁白无瑕的羽毛落入绿水湖面,微微碧波中不染一尘。
好奇是哪户大家闺秀的同时,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而后又瞧到她同桌男子,背影很是眼熟,定睛再仔细看看,认出了是闫憬航。壹趣妏敩
闫憬航和童姝瑗上至二楼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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