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支书叫徐林,四十多岁。
他妻子叫文美丽,比徐林小两岁,长得奇丑无比,一点都不美丽。
小安去时,文美丽正在院里喂猪。
见小安拎着篮子,眼睛快速转动了几圈,脸上就带了笑:
“哎呦,这不沈家小安吗?我才多久没见你,又长高了,更好看了。”
小安乖巧地说:“婶子,要过年了,我来看看你。”
文美丽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没看见邻居,却还是很紧张,一叠连声说:“快进屋,快进屋。”
徐林家南北炕,北炕上三个流着鼻涕的孩子打成一团。
饭桌放在南炕,徐林正在吃饭,桌上放着一碗土豆炖酸菜,一杯酒,一个咸鹅蛋。
“哎呦,是小安啊!”徐林打了声招呼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徐叔,吃饭呢。”
小安话锋一转:“这不是过年了吗,我来看看叔和婶子。”
小安说完,把篮子里的东西往外拿:两瓶白酒,两斤饼干,两斤红糖,都放在炕上。www.sxynkj.ċöm
见北炕那几个大闹成一团的孩子,小安意念动,从空间里又拿出了一些糖。
直接放在北炕,好让那几个孩子消停点,便于她把要说的话说清楚。
徐林和文美丽一见这么多东西,眼睛都直了。
徐林是大队支书,到底见过些世面。他先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哎呦,小安啊,你咋拿这么多东西呢?你和你外婆也不容易,心意叔领了,东西拿回去,拿回去。”壹趣妏敩
说完,先从饭桌上拿起一根牙签一样粗细的尖尖的棍儿,再拿起那个咸鹅蛋,抠出一点鹅蛋青放在嘴里,慢慢品味,眼睛却落在小安掏出来的东西上。
这回轮到小安被震惊了。
她想起前世曾经看过一个电视剧,里面有一个小人物叫文三儿,喝酒没有菜,就把一块石头放在醋里。
喝一口酒,把石头夹出来,放在嘴里咂摸几下。文三儿那么做,是穷的,是迫不得已。
这徐林,好歹也是大队支书,至于用小细棍抠鹅蛋喝酒?这就不是仔细会过日子,而是太抠了。
小安敢保证,她要是把炕上的东西再收进筐里拎走,徐林立刻就得跳下地跟她急。
文美丽也缓过神来,奔到北炕去抢那些糖:“不能都吃了,赶紧都给娘,娘给你们分。”
小安满脸带笑:“徐叔,过年了,我哪能空手来看你和婶子呢。
再说了,这不还有事求徐叔帮忙吗?”
一听小安有事,徐林知道那些东西稳了,用手里的小细棍又沾了些鹅蛋黄放进嘴里,才放下鹅蛋和小细棍,手一拍桌子:
“小安,你这丫头挺懂事。
你求徐叔啥事,说,只要叔能办到,绝不含糊。”
小安故意叹了一口气:
“徐叔呀,你也知道,我家的房子比我外婆年纪都大,四处漏风,晚上睡觉,脑袋都得用围巾包上,不然都得上冻。
这还不算,每天我还担心它突然倒了,把我和我外婆给活埋了。
实在没法住了,我外婆决定等开春了,借点钱,把房子翻盖一下。我来,是想让徐叔帮忙,给我批几棵树做檩子。”
那个年代,村们盖房子,村里给锯树做檩子,是很正常的,都算不上走后门。
徐林一听小安求的是这事,这太容易了,耿德发就有权利啊。他就更不在话下了。
徐林手一拍胸脯:
“丫头,你放心,徐叔给你批锯树的条子,现在就批。”
从徐林家里出来,小安手里拿着徐林批的条子。
妥了,盖房子的檩子有了。
这个季节天黑的早,尤其乡村没有路灯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小安从徐林家出来时,不过六点半,天完全黑透了。
路不平,深一脚浅一脚的,小安怕滑到,很加小心。
她本来走路脚步就轻,这一加小心,就更轻了。
走过徐林家后,是他邻居家的柴禾垛,堆的全是苞米杆。
这东西烧火不硬实,把它们收拾回来的目的,是打算家里木柴一旦没砍够,接续不上时再烧。
如果木柴接续上了,这个苞米杆垛就是新的压陈的,陈的接新的。
徐林邻居家就是这样,导致这个苞米杆垛越来越大。
“冷不冷?你身体这么弱,能行吗?”一个女人颤抖的声音传进耳朵,吓了小安一大跳,手里的篮子都差点扔了。
“不、不冷。”
一个男人的声音,都抖得不像话了,还强撑着说不冷。
“要不,别弄了。”
女人又说了一句,这回小安听清了,说话的人是陈小倩。
“要、要弄,不然、不然明天过年,彻底、彻底没机会了。后天初一,我和我大姑要回家了。”
是张友亮。
原来,两个人躲在这里偷情呢。
我的天啊,就张友亮那小身板,寒冬腊月的晚上,敢在外面脱裤子——
这得多大劲头儿啊,小安眨巴了几下大眼睛,有点不敢置信。
“小倩,今晚、今晚金磊那畜生,是不是得弄你?”
张友亮喘着粗气问了一句,声音听上去非常痛苦。
“这还用问?那畜生在家时,每天晚上都不放过我。”
陈小倩哭着回答了一句。
“嗷!”
张友亮发出一声流浪猫被踩了尾巴似的嚎叫,接着身体一哆嗦,完事了。
小安急忙闪进空间,从空间里直接回到自己家的厨房,然后进屋。
李秀琴看着小安,担心地问:“怎么样,徐林给不给批条子?”
小安点点头:“给批了,檩子问题结局了。”
小安看着李秀琴:“外婆,陈小倩和张友亮在徐林家旁边的柴禾垛里呢。”
“啥?”
李秀琴吓了一跳:“这要是被金磊知道,那不得出人命啊?”
顿了顿,又说:“小安,你千万管好自己的嘴巴,这种事儿,容易出人命,不能对人说。
就算金芝,也不能说。”
小安点头:“外婆,我都这么大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往出说?
不过,一旦金磊发现了,真容易出人命。但愿今天晚上只有我一个人从那里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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