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北北。”为了不让人察觉，放弃了自己的大名姜婉然，就当自己是无父无母的乞儿罢了。
老嬷嬷抬头一看，不过区区一脏兮兮的小女孩，奇异地没有让她反感。
“通牒呢？还有你的卖身契。”
这些姜北北都没有，却也只好硬着头皮蒙混过去。
“俺……俺没爹没娘，要饭的日子过够了，只想进宫混口饭吃。”姜北北用着蹩脚的方言，断断续续地说，真挚的眼神让嬷嬷也忍不下心拒绝。
这种没身份没背景的丫头，哪天死在宫里了也不会有人来收尸，也最好拿捏了，给点钱财就能让她死心塌地地卖力干活。
满脑算计，以利益为重的嬷嬷，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这种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最适合被她拿来当枪使，放她进去又如何？
“进去，验过身跟着嬷嬷走。”
冷硬的话语说罢，便无视姜北北，继续审核下一个，苍老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不愧在宫里浸淫多年。
跟随大流穿过重重的宫门走廊，在一群花季少女中也丝毫不逊色。
偶尔能听到房间内不停传来男子的痛呼声，姜北北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心里默默为他们祈祷了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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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洗清一天的风尘，混进宫里来了，摆脱了京城镇南王府和寻欢院的魔爪，自己一个开始新生活了。
一个房间内住了将近二十个宫女，实在是挤得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各种女人的叽叽喳喳吵得她头疼。
不仅有哭哭啼啼的哀泣声，还有大声嚷嚷地斥人声，同样是进宫当奴婢的份，总有人仗着点姿色，以为是来享福的。
“如玉，你这么漂亮，肯定不只是当奴婢的命，就是当皇上的贵人也使得。”
姜北北坐在自己的床榻上，静静地看着众人之间的阿谀奉承，像是一个本能一般，来到新环境就会拉帮结派，抱团取暖，以此来挤兑那些不受她们欢迎的人，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她们口中夸赞的如玉姑娘，被围在中间，确实穿得体面了些，一身薄纱素裙，模样倒是端庄清秀，梳了个整整齐齐的飞云髻，发间的红玛瑙步摇一晃一晃彰显了她身份不平凡。
据说是因为家中经商，士农工商中商人地位最低，没有资格参与秀女的选拔，只好走了宫女这条路。
“家中已为我打点好了一切，现在委屈在这里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一边说，一边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浅浅笑着，慵懒的气质尽显她对这些乡巴佬的不屑。
听到此话，其他的宫女们更是艳羡不已，现在讨好了如玉姑娘，到时候她一飞冲天了岂不是大家都能跟着沾光了？
愈来愈多的夸赞将她捧上了天，笑得合不拢嘴，直言要是真当上了妃子定要将她们这群好姐妹拢回宫中。
眼角瞥到一旁安安静静不说话的姜北北，方如玉心下冷嘲热讽。
“不会真有人甘心当个做牛做马的贱婢吧？连认主都不会，有的人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说完捂嘴轻笑，似是彰显自己的深谋远见。
“乞丐就是乞丐，我们的如玉姐姐慈悲大方，定是不会与这般的乡野村姑计较。”另一名唤为碧云的宫女更是煽风点火，连忙赔笑，真把自己当成贵人的贴身丫鬟了。
姜北北无意卷入纷争，明天就是分配宫殿了，还得早做打算才是。
要是被分到浣衣局这些又脏又累的，怕是她这辈子的人生也就看到头了。
唉。
身不由己的感觉真不好，在哪都是被压榨的份。
索性起身，洗漱好今天为了伪装而脏兮兮的自己，换下风尘仆仆的衣裳，穿上管事嬷嬷准备的粉色宫女服，虽是布料粗糙，摩擦得她皮肤生疼，却也只能将就着穿。
门外。
舀了一勺水洗干净自己像花猫一样的脸，露出了娇艳如花的脸庞，出水芙蓉般，水珠顺着下巴滴下来，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味道。
她真的是生得极好，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甚至肌肤，都挑不出任何一点瑕疵。
上天造物之用心，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每一处都是精心雕琢的作品。
洗干净后，便捧着旧衣服回到自己的床榻上。
“嘶——”
脚刚一踏进门，众人便盯着她倒吸了口冷气，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刚刚那个小乞丐？”
“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我瞧比那劳什子如玉姑娘好看多了。”
“这才是当贵人的脸。”
“嘘！小心别被如玉姑娘听到，她看着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
各种宫女之间的悄悄话细细簌簌地传进两位当事人的耳朵里，只不过一人云淡风轻，而另一人则气急败坏，指甲都快要把手中的帕子给戳烂。
这该死的小乞丐，玩的什么把戏，居然能抢过我的风头？
方如玉最是痛恨容貌比自己盛的人，还假惺惺地，不也是抱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梦，这副清高的样子想糊弄谁？
“喂，你叫什么名字？！”方如玉一脸不屑，大声质问。
姜北北瞥了眼她，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置之不理。
她担心自己的命运还来不及，哪有空搭理这刁蛮的大小姐。
贴到了冷屁股的方如玉，更是气得跳脚，众星捧月的她哪有受过这气？她能主动问她名字就已经是很赏她脸了！
这小贱人，竟如此不识好歹。
眼睛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本就细长的丹凤眼更显刻薄，带着不知名的疯狂，看着让人胆战心惊。
方如玉扒开人群，走到她面前，颐指气使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好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懑与嫉妒。
“我可是方家的大小姐，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对我？！”
愤怒扭曲了她的脸庞，看着狰狞可怖，甚至举起来手掌，似乎下一秒就要扇过去姜北北的脸上。
“丑人多作怪。”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看着文文静静的姜北北，面对这样的任性大小姐，想起了府中的姜思柔，也是这样对她万般羞辱。sxynkj.ċöm
她现在是还没有能力对付强权势力，但怼回去这样的野蛮大小姐，还是有底气的。
从前她便忍让，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壹趣妏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万般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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