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师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并命令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劲的学生冷静下来时，傅织锦已经站在面前，笑意盈盈地打招呼，“老师。”
她瘦了很多，小吊带能看到瘦削的锁骨。
表情少了小孩子的幼稚天真和她原本的张扬得意，却沾了些成年人才有的客套和圆滑。
脸上更是化了全妆，眼影发红，眼线飞扬。
按她的家庭条件，不上学也能有专门的人补课……但到底和其他小孩子不一样了。
老师心情有些复杂，感觉在看一棵歪脖子树，成长得越发畸形。
说不上的怜悯还是同情，老师打了招呼，问起傅织锦的近况。
从来不和老师亲近的傅织锦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说起她自己不太快乐、但在其他小孩子听起来是大人的世界很厉害的工作。
几个人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落落也被吸引了注意，她听到门外是傅织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过去打了个招呼。
傅织锦嘴角的笑意一僵，“落落也在啊？”
“你们……都是来参加奥数比赛的？”
连落落也是吗？
“当然啊，落落可是二年级里最有希望拿奖的！”
有人替落落回答。
没人注意的地方，傅织锦的指甲掐进掌心。
为什么在她为了拍电影而放弃正常的上学生活时，落落却能如常的拍电影、上学，甚至参加优等生才会有机会的奥数比赛？
但她到底成长了很多，面上维持和善的笑，话题一转。
“你们比赛完还有其他安排吗，不如来看我的比赛怎么样？我可以送你们观众券，有机会上电视哦~而且我是参赛选手，你们以我的朋友身份出现的话，还有机会去内场参观的。”
“哇！”
“就是那个模特比赛吗？”
“好啊好啊！”
家庭条件都不错的小孩们，很乐于参加各式各样的活动，傅织锦一口气抛出的几个条件，上电视、参观内场，对他们来说都很有意思，立马越过老师点头同意。
老师头都要大了，“不可以哦，比赛结束我们没有其他活动安排的，时间来不及——”www.sxynkj.ċöm
傅织锦：“老师不想去参观吗，好多明星也会去哦。”
她掰着指头念人名，里面“正巧”有老师一直很喜欢的明星。
老师内心挣扎。
傅织锦又道：“我虽然办了休学，可毕竟是我的母校，傅氏……”
她不再说了，抬眼看向老师，意味不言而喻。
老师放弃挣扎，妥协道，“我可以向校方申请。”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傅氏不如以前一样如日中天，但名气还在。
校方很快同意了老师“比赛后带学生参观c市”的申请，嘱咐她照顾好学生。
隔天，青奥赛结束。
题有点难，一堆人大受打击，回酒店的路上，气氛一度很低落。
落落也没忍住，在车上就登录了论坛，凭记忆复述题目和自己的解题思路，希望得到“小禾”的回答。
对方却像是知道她参加完青奥比赛似的，回答完还安慰了一句。
【你已经做得很好啦，比赛结束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落落刚想笑笑，鬼使神差的，她扭头看了眼顾以衡。
对方低着头看手机，一脸认真，难得没和她对视。
落落想了又想，实在没办法把语气软萌、爱用波浪号的小禾和冷硬的顾以衡联系起来，晃晃脑袋，觉得自己肯定是太累了。
小禾应该不是顾以衡……吧？
一堆人就近在酒店吃了自助午饭，便拿上傅织锦吩咐助理送来的入场券，前往模特比赛的艺术中心。
顾以衡是这时候才知道，傅织锦有邀请他们。
他心里总有种不妙的预感，不着痕迹地走在落落的右后方——自打他决定不打扰落落后，很久没和她靠这么近了。
落落倒也没注意。
她粉丝数量不少，很有“女明星的自觉”，出发前就带好口罩和帽子，这两天几个和她聊得来的同学，为了帮她伪装，也都戴上了口罩。
但一眼望过去，落落脸小头小，露出的眼睛明亮精致，依旧是人堆里最显眼的那个。
艺术中心的场地很大，负责签到的人一看他们的入场券，面色微微变了变，用对讲机喊了专门的人带他们进去。
那人也奇怪，先用让人觉得不舒服的目光巡视了一圈，锁定了落落，才带人往里走。
比赛虽然还没开始，但观众席的人已经坐了很多。
那人领头，直奔t台，在最靠前的座位停下，然后不客气地指挥人坐下。
一竖排的位置，落落被指定在第一个。
众人都觉得不太对，老师扯出个笑商量，“第一排的位置是不是太靠前了？”
那人不耐烦道，“让你们坐就坐，哪那么多逼逼赖赖的废话，还有，把你们的口罩都摘掉！镜头会扫观众的，都不许戴口罩！”
落落只是迟疑了一下，那人伸手就要来夺——
一只手从侧面出现挡了一下，顾以衡摘了口罩，露出那张足以让人倒吸一口冷气的脸。
“别动手动脚的，”他年龄不大，手没什么力气，胜在练过一点，捏住那人的手腕推了回去，“坐后排的人有戴着口罩的，你可以把我们安排到镜头扫不到的死角去。”
声线沉稳，气势不一般。
那人本来是要发怒的，可对上顾以衡冷淡的神情，莫名在这个小学生面前怂了。
他咽咽口水，退而求其次，“你们的座位就安排在这里，有不满意的找给你们入场券的人去，不想摘口罩的人就戴着吧，其他人能摘就摘。”
他的视线不自然地在落落身上扫过。
显然是针对落落说的。
落落敏锐地察觉到，口罩下的嘴角抿了抿。
还以为傅织锦真的有什么同学情谊在，看来还是不太安好心。
就是不知道特意她坐在这里，又特意想让她露出脸来，是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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