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军磨刀一月,半日破阳平!
此刻险关易主,此战已竟全功!
只是战后事宜,却是一团乱麻!
阳平关外,堆满了甲胄长枪,腰刀盾牌!
阳平关内,府库中也满是军资补给!
此外另有两万八千降卒,急需安排前往南中军屯!
不过陆远纵览全局,却无意在此蹉跎!
此刻雷霆一击,正适合以快打快!
趁着益州反应不及,乱中取利!
浑水摸鱼,无限扩大此次战果!
陆远纵马逡巡,当机立断:“全军听令!直扑定军山!”
大军当即响应,马不停蹄而去!
只有魏延挠着头皮,思忖阳平关内外各种琐事,笑脸僵硬!
显而易见,主公无意理会这些琐事!
无论军资降卒,都需要他来分批处理!
可他只有一千麾下,安排起来也需小心翼翼!
好在降卒的甲胄腰刀,长枪盾牌,都可以由运河直接南下!
先行卸了这些降卒的武装,他也能从容布置!
反而这么多军资到了扬州,都能在韩暨手中熔炼重铸,打造扬州军急需的陌刀!
这些降卒到了南中,也更利于许定的军屯事宜!
之前许定南下之时,就已有一千麾下跟随!
如今许定麾下,已有两万一千大军,战马一万三千匹!
如果再加上这些降卒,许定所需的军屯青壮,也将达到九万五!
虽然距离六十万青壮还相去甚远,不过战马却已即将凑齐!
倒是他滞留此地,不知还能不能赶得上,在定军山建功!
魏延呆滞片刻,就已领兵风风火火忙碌!
扬州大军却已如狼似虎,直奔十余里外的定军山!
大量无当飞军尾随其后,在丛林中如履平地!
陆远一如既往,纵马在大军最前!
绝影马蹄所过,即是大军兵道!
利箭争鸣所向,同是大军争锋之地!
可惜陆远回顾之间,身侧却再无一匹小红马踪迹!
南北驱驰,不知不觉,北平小烈马已经追随了良久!
陆远难免心头怅然,总是感觉有些不适!
只是念及大局,才始终压制着情绪!
可周泰又纵马追来,护卫在陆远身侧!
一脸横肉乱蹦,随时准备上前挡刀的架势!
陆远侧目看着周泰,心头又是不自禁一阵烦躁!
之前赏心悦目的公孙离俏脸,此时已经换成了周泰这副怒目金刚之态!
何况之前公孙离俏生生的提醒军情,此时也换成周泰的喋喋不休!
如此差异,让陆远沙场行走的冷漠心境也险些一崩!
“主公,一万匹西凉战马,刘璋能给吗!”
周泰当然不明所以,摇头晃脑:“末将倒是看了锦衣卫情报,刘璋和董卓交易了一万匹西凉战马!可如今我军战刀,已经架上刘璋脖子了,他还能这么资敌吗!”
他亲自写的狂草,亲手放的信鸽!
只是对于这次勒索,他却并不看好!
“正是刀架脖颈,他才不得不给!你细想就明白了!”
陆远耐着性子解释:“如果有人把刀架你脖子上,勒索你身上钱财!你给了就能暂时免死,不给就得被人一刀砍死,之后再拿走你身上钱财,你给不给!”
此事很快将有结果,他也不愿为此多言!
“末将当然不给,肯定得直接拼命!否则钝刀子割肉,岂不更疼!”
周泰大脑袋一晃,言之凿凿:“末将之前被大黑抓了壮丁,那是大黑把末将打晕了,捆到了战马上!等末将醒来时,也想通了建功立业一事,这才没有跟大黑拼命!”
陆远怔怔看着周泰,一时无言以对!
这个滚刀肉不同于常人,拿他举例子自然不妥!
而且周泰置身局外,看得通透,也是一语说中关键!
哪怕刘璋给了战马,今后也是钝刀子割肉,免不了一死!
不过刘璋置身局中,却无法这般决绝,总会想办法挣扎一下!
而陆远对于这一万西凉战马,也是志在必得!
对于贾诩和张松以不同态度,促成了刘璋和董卓的频繁交易,也极为满意!
其中贾诩装聋作哑,正是一个合格的骑墙派!
而张松先被郭嘉嘲笑,之后又被他两次毒打,早已失了心智!
此时积极主张与董卓合作,也正是个丧心病狂的带路党!
陆远对这些无意多说,只是静观其变!
可周泰问完了西凉战马,却又想起了草原战马!
毕竟按照徐庶算计,他们太需要战马了!
哪怕在七盘山上得了七千战马,也还需要十七万八千匹!
当下哪怕能得这一万匹西凉战马,也就是个零头!
“主公,新夫人离家出走,你要不要表示一下……”
周泰苦口婆心:“这是主公的脸面,也是我扬州军的脸面!如果外人知道此事,肯定会多想……”
他已经知道,公孙离南下交州之事,陆远并不知情!
当下唯恐他们与北平军交易生变,这才不遗余力间相劝!
可惜他不知其中细节,只能以寻常道理揣度!
“闭嘴!什么离家出走!”
陆远脸色一沉,勃然大怒:“我的家务事,谁敢多想!丢了脑袋,拿什么想!”
这是他和公孙离之间的默契,两人都未提及而已!
不过他们早已心中自知,天下第一岛既成,就已到了分别之时!
此事必不可免,多思无益!
公孙离默然离去,是不愿徒增离别伤感!
他行伍杀伐,当然也不会为此坏了心境!
“主公,此事也不光是脸面的事,还关系着新夫人安危!”
周泰一本正经:“主公一步一落子,我军自然可以从容进退!而且主公从不分兵,此刻又有运河沟通海军,使我军浑然一体,毫无破绽!新夫人在我扬州地界,当然安全无虞!”
他喋喋不休,继续道:“可公孙瓒四处用兵,既没有进退后手,也无法整合全军,实则就是四处漏风!新夫人回了北平,去与匈奴人血战,这何等凶险!”
“她出身北平,这是她的宿命!”
陆远马鞭一甩,气急败坏:“北平军进退维谷,正等着我军的细盐解围!她急于回北平完成交易,解北平危局!如此关头,我还能强留她不成!”
如今北平局面,的确一团乱麻!
只是他身在扬州,对此鞭长莫及!
哪怕担心小烈马安危,也不愿在此空谈!
何况他放眼全局,也没那么多细碎心思!
只要按部就班,之后他就可风卷残云!
北境危局,自然可随之化解!
“主公,新夫人来我扬州军时,兄弟们就皆知她早晚得走!”
周泰对身上的鞭印毫不在乎,大言不惭道:“之前徐庶也是为此心忧,就是担心主公此刻犯难!不过末将却不以为意!如此小事,末将略施手段,就可兼顾北平与新夫人周全!”www.sxynkj.ċöm
陆远打量沿途山脉,一言未发!
对于周泰的计策,更是兴致缺缺!
这个蠢货,不被人当枪使,就已是大幸了!
此刻还有脸妄谈什么手段,贻笑大方!
“主公,直接传令交州,让周瑜立即起航!”
周泰神色傲然,振振有词:“海南岛八百万民力,昼夜生产细盐!哪怕清空府库,之后所得,也足以满足我扬州所需!何况酒精和棉花,都已准备就绪,就是官府清点太慢!”
他略一沉吟,继续道:“如此北平军得了军资,危局可解!新夫人到了交州,也回不去北平了,只能静等交易!主公身边也需要行军文书,让新夫人回来即可!”
陆远面无表情,已经懒得回话!
这个蠢货,果然被人当枪使了!
否则哪来这般细致计划!
可惜这蠢货不知细节,终究忘了关键!
“主公,你看得出来,新夫人不会拖累大军!”
周泰郑重其事:“新夫人虽被我军兄弟夺下过腰刀,但那只是她不愿与我军拼命而已!反而新夫人对敌,却从未手软过!无论是那个美人计的祝融,还是阳平关的高沛!”
他讪讪一笑,继续道:“何况主公位高权重,也总该有个真正的文书!末将的书法虽然不拘一格,别有风范,但末将还得领军呢,也不能真给主公当文书啊……”
这当然也是他心头一大尴尬!
他的狂草,只有他夫人能懂!
可陆远之前恼怒,却让他给刘璋写信,勒索战马!
他硬着头皮写信,废了无数心思,只图刘璋能看懂!
虽然对此事不看好,但这丢的毕竟是他安远将军的脸面!
此刻唯恐陆远以习为常,让他一直书信,脸面一直丢!
“你这番计谋,是徐庶教的,还是魏延提醒?”
陆远面沉似水:“我军去与北平军交易,虽然为了护佑北境百姓安危,但也不是去做活菩萨!交易物资只能是战马,这既是我军所需,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周泰心头一亮,此事他们已经暗中解决了!
早就通过冀州锦衣卫,联络上了北平公孙瓒!
可惜此事他不能明说,否则结果绝不会是刚才那般随意一鞭!
主公的寸劲武艺,一马鞭就足以要人性命了!
哪怕是他,恐怕也得重伤!
不过他斟酌言辞,脸上横肉乱蹦!
一时着急,竟也好似面不改色一般!
反倒让陆远误会,并未发现破绽!
“世间人心叵测,最是不经考验!”
陆远唏嘘:“我军的确需要战马,不过此事却另有隐情!公孙瓒此刻志在草原,这是我军之幸!我与他关系复杂,也不宜开战!但如果不控制他的战马数量,他就难免野心膨胀!”
他目光深邃,继续道:“振长策而御宇内,这是长谋之道!我军要解北境危局,却绝不能在北境养一头难以控制的猛虎!这是立场之争,不论私交,不赌人心!”
此次战事结束,天下格局就会彻底明朗!
其中长谋遍及天下,无论关中还是北境!
徐庶等人不知此中因由,他倒也并未在意!
不过未来之事,他却不愿虚言!
“主公,末将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个长策!我军细盐只换战马,不换其它!”
周泰神色一震,大言不惭:“如此小事,何需新夫人往返奔波!只要书信周瑜,以这厮的心狠手辣,绝不会误事!哪怕公孙瓒不换,他也有的是花招,能让公孙瓒就范!”
他当然没听懂什么北境长策!
自然更听不出陆远的言外之意!
不养难以控制的猛虎,那就是有了伏虎手段!
不过他听出了关键,主公与他们想法一致!
不论私交,不赌人心,只换战马!
有此一点,已经足够!
“你……早就想到了?”
陆远随意一瞥,不动声色:“可公孙离心忧北平,不畏凶险!我出身行伍,还能阻拦不成?”
他看着周泰吹嘘,也是瞬间了然!
此事断然与周泰无关,必是徐庶在后谋划!
不过他也无意说破此事,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
北平军可以在草原大展拳脚,但拥有战马得在他控制之内!
反而他对于徐庶和周瑜,都是极为信任!
如果由周瑜亲自操刀,倒是可保万全!
只是他有心伏虎,但也得和北平军保持关系!
此事却有些阴险,最好得有个背锅的!
“主公心忧此事,大可不必!”
周泰无知无觉,信誓旦旦:“新夫人只是不想主公分心,才南下交州!末将给周瑜书信,顺便跟新夫人言明此事即可!”
他心头痛快,之前密谋的换马一事,终于成了!
陆远同时心头一松,烦心事全都没了!
反而十余里距离,已在他们言谈中抵达!
大军当即在定军山南侧,东西方向扎营!
意图显然,挡住了定军山守军难逃广汉郡之路!
周泰匆匆离去,书信交州!
黄忠和徐庶却已等候多时,各自纵马而来!
没过一会儿,众将已经齐聚陆远军帐!
黄忠,徐庶,颜良,文丑,周泰,孙策,廖化皆至!
只有魏延还在阳平关,忙碌着战后事宜!
“好了,各自落坐!”
陆远心头放松,环视众将:“定军山虽有十二连峰,居高临下之势!不过此刻我军皆至,泠苞却还未动作,那他也就没机会了!”
他一路打量山脉走势,对于定军山地利已经极为了解!
此刻大军汇聚,他也找到了定军山的破绽!
实则简单,兵力太少!
“主公疾行如风,侵略如火,根本容不得泠苞动作!”
徐庶悠悠一笑,云淡风轻:“之前泠苞需要策应阳平关,无法撤离!可主公半日破阳平,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此刻哪怕他有心撤离,可主公疾行如风,却也同时断了他的退路!”
他在定军山下,与泠苞对峙多日!
对于定军山的情况,也是多有了解!
本来心头已有定计,准备与黄忠火攻上山!
不过此刻陆远领大军而来,他的计划无需再提!
陆远随意一摆手,乐呵呵道:“大黄,对定军山有何感想?有没有试过出营修鹿角,引诱泠苞下山?”
“修鹿角?我军没鹿角啊?”
黄忠怔了怔:“军营不设鹿角拒马,以免自缚手脚,画地为牢,这还是主公亲令呢!而且交州士武,徐州刘备,南中孟获的大部兵力,也都因此被主公逐一击破,死得多惨啊!”
陆远看了看黄忠,哑然失笑!
看来黄忠和定军山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何况哪怕他们真有鹿角,黄忠也没那副好脾气去修!
“好了,兵贵神速,先议军事!”
陆远收敛心神,乐呵呵道:“如今定军山下,我扬州大军已有十一万七千兵力!反而定军山上,却只有一万守兵!如此狮子搏兔,只为一万战马!”
众将各自抱拳,心头了然!
主公虽然从不分兵,但也不至于如此谨慎!
如此兵力对比,果然还是另有所图!
“其一,定军山地利!”
陆远敲击沙盘,言笑晏晏:“定军山有十二连峰,居高临下之势!这是此刻泠苞的最后依仗!不过他只有一万兵力,站不住此地利!反而我军正可逐一破解!”
众将各自附和,却也心思各异!
此事一目了然,只差具体手段!
何况他们最终任务,到底由谁来斩将夺敌!
“徐庶听令!”
陆远并未耽搁,笑眯眯道:“你部三万四千铁蹄,志在骑兵穿插,破掉定军山十二连峰之势!火海封路,让这十二连峰,化为十二孤峰!其间布阵,自行决断!”
声东击西,是兵家的寻常兵法!
骑兵穿插,逐个击破,也是骑兵的看家本事!
定军山上只有一万守军,要想守住十二连峰,简直痴心妄想!
只要徐庶在这十二连峰之间布置火海,就能将敌军轻易分化!
反而他扬州大军尚有大量兵力,正可逐个击破!
唯一担忧,是定军山居高临下,山上的滚木礌石!
不过定军山只是大巴山余脉,山势并不陡峭!
而且他对于定军山战事,也从无强攻想法!壹趣妏敩
只要不强攻,这个居高临下之势,也毫无地利可言!
徐庶又是心思机敏之辈,此事无需他特意提醒!
只要让徐庶自行决断即可!
“末将领命!”
徐庶瞬间想通了陆远战术,当即欣然领命!
大军以兵力压人,的确比他的火攻上山,更为稳妥!
他也毫不迟疑,直接快步离去!
兵贵神速,自然事不宜迟!
“黄忠听令!”
陆远间不容歇:“你部麾下两万讨逆军神射,志在配合徐庶骑兵穿插,火上浇油!大军随徐庶而动,如遇敌军妄图合兵,以远程火攻堵回去!其间临阵布兵,自行决断!”
他对于黄忠领兵,同样极为信任!
黄忠沙场百战,绝不会错过一丝战机!
他也无意多加提醒,具体事宜令其放手施为即可!
如此五万四千大军,全数用于骑兵穿插!
定军山的十二连峰,居高临下之势,都已荡然无存!
反而一万守军,分成十二份后,还不知各峰能有几人!
“末将领命!”
黄忠追随陆远已久,当即明白了陆远心思!
虽然还在疑惑修什么鹿角,可此时显然不便询问!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这一万守军切了!
免得泠苞一时清醒,想起了合兵一事!
他同样并未迟疑,直接风风火火而去!
“颜良,文丑听令!”
陆远行云流水,继续布置:“你两部三万无当飞军,二万山地军,志在困敌!大军随徐庶而动,徐庶分化一峰,你们困住一峰!期间切记,不可上山强攻!”
此战大略,就只在于一个困字!
这也是依据定军山的破绽,兵力太少而定!
不过骑兵穿插,火海封路,只能断开各峰之间的联系!
真正困敌,还需这五万山地军,在各峰其它下山的路上作为!
山上水源有限,各峰敌军要想活命,就只能无奈投降!
而随着各峰逐个被破,定军山守军太少的破绽也会越来越大!
反而此消彼长,他们大军困敌,倒是可以更加从容!
“末将领命!”
颜良,文丑二人刚刚独自领兵,正是建功心切之时!
此刻各军部署已经明显,他们也不再耽搁!
毕竟麾下的无当飞军,山地军,才刚到此地!
“廖化听令!”
陆远气定神闲,悠悠笑道:“你部一千麾下,志在我扬州规矩!自己想办法,让各峰守军知道,早日投降,早日享福!”
他要以快打快,本就无心困到各峰守军山穷水尽之时!
尤其他还要心系战马,担心这万余战马伤亡太多!
不过此令下完,他对于定军山战事,就已不甚在意!
定军山只有一万兵力,这个破绽本就无解!
无论泠苞如何部署,都改不了定军山的防御破绽!
哪怕泠苞孤注一掷,在徐庶动作前合兵,全部用来防御一峰!
他扬州军人多势众,也能将其轻易困毙!
何况他亲卫军立身定军山南侧,已断了泠苞南逃广汉郡之路!
即便泠苞此刻下山拼命,也绝不是他亲卫军的对手!
无论装备,斗志,两军都完全不在同一层次!
“末将领命!”
廖化一举粪叉,郑重其事!
对于以扬州规矩招纳降卒,他早已驾轻就熟!
当即毫不迟疑,急匆匆而去!
“主公,末将有何军令?末将之前见过泠苞?”
孙策稍稍迟疑,疑惑着主公是不是把自己忘了!
毕竟自己麾下只有两千兵力,其中一千还是张郃留下的!
可现在各军已经皆有部署,却无人负责泠苞主峰!
如此大功,他也不禁心痒难耐!
“你部……游击在外,伺机而动!”
陆远忍俊不禁:“定军山十二高峰,如遇逃卒不愿受降,就地击杀!但不可上山作战,以免遭遇山上滚木礌石伏击!”
他自然听出了孙策的提醒!
本来大军伏击在此,静观其变即可!
即便会有真正决战,他扬州十余万大军,泠苞不知还剩的几千兵力都不值一提!
不过孙策有志建功,他也就随意打发一下!
“末将领命!”
孙策意气风发,扬长而去!
对于他而言,伺机而动,就是任他放手施为!
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泠苞所在山峰!
众将纷纷离去,军帐里也只剩下陆远与周泰二人!
周泰挠了挠头皮,迟疑道:“主公,要么末将巡营去?”
众将皆有军令,在外建功!
他要保护陆远,却也想在军营试试运气!
万一泠苞丧心病狂,直接突围下山呢!
“你……先书信一封!”
陆远漫不经心:“传信刘璋,我军帮他守护定军山,可南中军屯将士的家眷还在绵竹,这些人是他自己送来,还是我领兵自取?”
他自然了解周泰的心思!
不过对于泠苞会直接突围,也同样不看好!
毕竟泠苞麾下将士,连合兵都未完成!
反而对此此刻的定军山,他已视作掌心之物!
念及之前那些降卒的顾虑,倒也不妨成全一二!
反正这些降卒,都已是他扬州百姓!
自该和家眷一起,其乐融融!
“主公,此事不急吧!”
周泰晃了晃方天画戟,干巴巴笑道:“末将毕竟是安远将军,还是该镇守军营才是!何况末将对于泠苞已有定计,守株待兔,正要静等泠苞兔子急了撞大树!”
他心头发毛,担心什么来什么!
一直书信,一直丢人,这还怎么做安远将军!
相比起来,能否砍了泠苞都是小事了!
“守株待兔之计……”
陆远怔了怔,一声轻斥:“少废话,赶紧书信!你这安远将军不写信,让我这骠骑将军写吗!写完了赶紧滚蛋,守株待兔去吧!”
他对周泰的守株待兔,根本懒得理会!
这厮写不写信都在丢脸,只看有没有自知而已!
倒是在遗憾董卓的速度太慢,至今还没把关中零散势力的战马换光!
否则此刻他扬州大军就可同时动手,让赵云就可奇袭鹿头关!
他也可以多加一封书信,索要战马!
而且他兵临关中时,也不必理会那些占山为王的杂鱼!
“主公,那末将就献丑了……”
周泰见事不可违,只得无奈书信!
毕竟他也知道,主公的书法,与他相差无几!
能写一手好字的小白脸,已经在外行动,也不可能专门回来书信!
可惜他握惯了方天画戟的大手,握着炭笔,却是哆哆嗦嗦!
极为艰难,才终于将书信写完!
字迹不出所料,惨不忍睹!
“主公,末将这就去放飞信鸽,之后守株待兔!”
周泰已经听到了帐外的动静,当即急不可耐,匆匆告辞!
他能活动的范围有限,只在陆远军帐附近!
放飞信鸽,就已静看定军山上的动静,往返跑马等待!
扬州大军此时已经按部就班,对定军山开始了分割,封困之计!
十二连珠的山脉中间,都是烈火熊熊,浓烟滚滚!
山上山下,也都是吵闹声一片!
山上守军不知所措,急于突围!
山下无当飞军和山地军,个个军弩在手,摩拳擦掌!
廖化统领着一千后勤军,还在各峰北面跑马!
一个个老卒高喊着扬州规矩,正在劝降!
孙策还带着两万游击军乱逛,伺机寻找守将泠苞!
泠苞却已在此时横眉冷目,环顾周遭,满面森然!
“全军听令!”
泠苞手持长枪,厉声大喝:“其它将士已无生路,必会被陆扒皮斩杀祭旗!我军千人久守必失,只有蓄势突围,才能得一线生机!”
一千骑兵侧立他身畔,个个神色木然!
他们已经从泠苞处了解,陆扒皮的扬州规矩全是谎话!
只要被骗下山,就都会被砍了祭旗!
可是看着前方横亘的扬州军营,他们也不禁心头直突!
这支大军凶威太盛,想从此处突围,也是九死一生!
何况军营前,还有个不断火上浇油的老农,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将士们!生死关头,当机立断!”
泠苞长枪一举,声嘶力竭:“先斩黄忠,再砍陆扒皮,冲!”
他话音落下,就已身先士卒,直奔黄忠而去!
无论其心性如何,军事素养,都已堪称名将!
生死关头,当机立断,毫不迟疑!
唯一失误,是碍于从军习惯,判断失误!
正常情况,弓骑兵一旦被近身,就只会被肆意屠戮!
何况他居高临下,蓄势一击!
他也带着这份自信,战马一跃,纵出火海!
长枪借着俯冲之势,直刺还握着强弓,来不及逃亡的黄忠!
眉宇狰狞可怖,只剩一声念头,此人死定了!
黄忠同时毫不犹豫,一纵的卢,迎面飞扑!
的卢一跃,俨如腾云驾雾!
长槊在手,须臾间一掣,当即血花迸溅!
黄忠看着还在脑袋飙血,兀自冲下山的泠苞,挠着头皮迟疑:“老子难道和此山有缘?怎么总想上山砍一刀!”
一千骑兵却看着泠苞脑袋被洞穿,已然绝了生机,身子还在习惯性前冲!
当即齐齐在火海前勒住战马,个个神色惶恐,腿肚子转筋,不知所措!
这个老农明显是被陆扒皮抓来的壮丁,结果就已这般厉害!
老农后面,还有那么多手持强弓的青壮,他们怎么办!
周泰也是怔怔盯着直奔他扑来,却脑袋透亮的泠苞,满心发懵!
“主公,守株待兔成了!兔子开了脑洞要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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