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本来坐在老太太旁的方芷兰尖叫起来，“你胡说，我才不会害了外婆一家。”
说着方芷兰便扭动着她略显肥大的身躯朝着陆轻语扑过来，似乎这样就可以让陆轻语闭嘴。
陆轻语自然不会被她扑到，一个侧身便躲开了，方芷兰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扑在了地上。
老夫人倒还算镇定，看都没看摔倒的方芷兰，冷冷地盯着陆轻语，“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可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老夫人您想怎么样，这可是牵扯到都统被毒杀的案子、这可是牵扯到倭国间谍的案子，老夫人您真觉得可以遮掩过去吗？”
陆轻语说得自信满满，但她内心却暗自腹诽，历史上这件事说不定还真被这个老太太给敷衍过去了。
心中这么想，陆轻语面上丝毫不显，“到时候东窗事发，所有和间谍有牵扯的人、包庇她的人、收留她的人，恐怕都会被视为卖国贼，
就算情报处的人不会处置所有人，那政敌、商场的对手能放弃这么好的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吗？老夫人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该是明白这个道理。”
听完陆轻语的话，老夫人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兀自思索了许久，陆轻语也没有打扰她，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半晌后，老夫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声音都变得虚弱了几分，“芷兰，他们问什么你就都说了吧，只求看在她死去的父亲的份上，留她一条性命。”
“奶奶~”半坐在上的方芷兰求救地喊了一声，对上老夫人坚定的眼神，气势渐渐弱了下去，又开始低低地抽泣起来。
接下来就是陆轻语的盘问时间，老夫人就坐在一旁看着，让方芷兰配合调查已经是退一步了，就不能指望这能把这个都统遗孤带到大牢里去了。
若是换成普通人，别说证据确凿，就算只是你多看了巡捕一眼，巡捕都敢把你抓紧去油水榨干。
陆轻语对此的感觉有些割裂，一方面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很痛恨这种不平等和特权。
但另一方面，她作为这个时代特权阶级的一员，她又默认了自己享受这个阶级带来的便利和好处，至少她不会在街上走着走着就被抓进大牢了。
最后陆轻语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甚至都不属于这个时代，她不需要为不能改变这个时代而怨怪自己，这本也怪不到她头上。
这样的自我安慰，倒是让陆轻语心里好受了一些，但也只能在表面上安抚她一下罢了。
就这样，陆轻语时刻压抑着给方芷兰两个打耳光的冲动，终于仔仔细细地问完了事情的经过。
在小树林里幽会的果然是方芷兰，那个男的则是叫王靖南，是在平城上学的学生，因为家里贫苦常常当宴会的侍应生赚钱。
一次王靖南走错路，遇到了不被允许出现在宴会厅里的方芷兰，两人就互生情谊，后来每次都统府有宴会王靖南都会过来当侍应生，然后趁机偷偷和方芷兰在树林里约会。
前段时间都统察觉到自己的副手有异心，就想把女儿嫁出去用来拉拢平城有权势的人家。
这一点陆轻语分外想吐槽，因为就凭方芷兰这长相，丑也就算了还和都统长得一样，你把她嫁到有权势的人家确定是想结亲吗？确定不是结仇吗？
然而都统不知道脑袋抽了哪根筋，发现自己的女儿里就方芷兰年龄合适后，非要一门心思地把她嫁出去，结果当然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方芷兰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王靖南，王靖南把自己的苦衷都告诉了方芷兰，让方芷兰心疼不已，决定和王靖南私奔。
两人约定好了私奔的时间，王靖南还给了方芷兰一包药粉，说是能让人睡一整晚的安眠药，让方芷兰放在都统的吃食里，这样就可以让方芷兰顺利地逃出都统府和他汇合了。
也不知道方芷兰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种屁话她居然还真信了，把药放进了夜宵的汤羹里，那包药粉自然就是诱发都统急病的，最后方芷兰也没能顺利逃跑。
不用想也知道原因了，都统府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让都统昏睡过去就能顺利逃走？当都统府的卫兵都是瞎子吗？
如果方芷兰真想顺利出府的话，估计整个都统府里最不用担心的就是都统了，毕竟人家和小丫鬟调情得正开心呢，才没空管方芷兰这个女儿去哪儿了。
就算陆轻语不待见都统，也不得不感慨他死得确实冤了些。
确定了药粉出自王靖南之手，陆轻语立刻打电话给了周岱那边，让他派人去大学里抓捕王靖南，同时让他封锁全城，派人全城搜捕。
陆轻语估计现在抓人肯定已经晚了，间谍得手后肯定不会在原地等着你去抓，有了暴露的风险就会立刻撤退，何况现在距离都统并发身亡已经过去三四天了。
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如果明知道凶手跑了却连样子都不做，那别人肯定认为你尸位素餐了。
对于这件事，陆轻语还有一个疑惑的点，就是在方芷兰的描述中，都统是某一个时间点突然开始想要用方芷兰去联姻，这茬促使了方芷兰想要私奔。www.sxynkj.ċömwww.sxynkj.ċöm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被逼着联姻这件事，比起和王靖南私奔，方芷兰肯定更愿意保持这种恋爱关系。
引起陆轻语怀疑的地方就在于，都统想要联姻这件事，是真的突发奇想、还是有什么人在他身边刻意引导了呢。
如果是突发奇想、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是他命该如此。
如果是别人引导他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那陆轻语估计，都统身边应该还有别的间谍，而且这个间谍的地位应该还不低。
这些都是陆轻语的猜测，想要验证必须要进一步调查才行，这个调查的工作就只能交给情报处那边了，毕竟陆轻语也调查不出什么，她连政府那边的人都认不全呢。
不过陆轻语也不是全无办法，她可以回到现代去查查资料，说不定能查到蛛丝马迹，毕竟能影响到都统想法的人，肯定不会在历史上籍籍无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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