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好了合作协议的林笑笑这天心花怒放，去上班都显得开心雀跃了一些。虽然每天的日程还是拍得满满当当，但是起码觉得生活有了希望和奔头。
到了公司，看到孙姐脸上的表情，林笑笑又意识到可能并不是每个人都刚好像她这样心花怒放。
“孙姐，怎么了？”林笑笑眨巴着眼睛。
“小林你准备一下，今天可能要加会班。”孙姐是知道林笑笑兼职的事情的，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晚上如果你还要上课的话尽早另作安排。
“发生什么事了吗？”林笑笑问，在公司上行政班，上一次加班还是结束大规模使用实习乘务员那次。
“明天不是发工资的日子吗？公司可能没办法按时发工资了。等会行政人事那边就会给全公司发邮件通知，应该会有很多人打电话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需要留的晚一点，做好解释工作。”孙姐说。
“那这个月为什么不能及时发工资呢？”林笑笑问，她来蓝星也一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不能够按时发工资。看孙姐脸上的表情，这个事情可能几年也遇不上一次。
“员工打电话过来询问，就说是因为工资系统升级了，最近几天不能使用，发放时间会另行通知，其他事情你不清楚。”孙姐用手使劲揉了揉眉心，看起来像是有些头疼。壹趣妏敩
“那实际上呢？”林笑笑忍不住问。
“实际上就是公司账上没有钱，没有凑到够发工资用的金额，所以要过几天凑够了才能发。”孙姐叹了口气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啊？最近航班量不是已经逐渐恢复了吗？最困难的那几个月都没有发不出来工资。”
“因为公司的问题不仅仅是疫情造成的，公司资金链的问题早在疫情之前就已经暴露。要不搞什么改革，搞什么转型呢？被全国人民在网上骂成热搜，如果说毫无理由为什么做这些瞎折腾的事情呢？其实是知道了公司内部运行的问题，在想办法自救，但是又不太成功。”林笑笑看着孙姐的脸，她的眼睛下面好像也有一些青黑色的眼圈。
孙姐继续说：“虽然最近航班已经恢复了一部分，但是公司已经连续几个月运营收入严重下降了。最近又是集团公司债务集中到期的时间，有多笔贷款需要偿还，所以现在公司的资金非常紧张。看现在的运营收入，估计最近几个月都很难有起色。也就是说，公司要过好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了。不过你可不能和其他员工说这些，问就是只能说系统升级，系统坏了很快就会好的。”
孙姐忧愁的表情一直萦绕在林笑笑心里，看来公司的情况确实有些严重。现在如果有贷款不能够及时偿还，就会影响银行对公司的信用评价，后续想要贷款会变得更加困难。但是公司现在的运行收入就这么多，如果贷不到款，就没有足够的资金来应付日常运营。
林笑笑不知道公司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她也和大家一起满面愁容地坐在办公室里。行政人事的通知邮件已经发出去了，办公室里的电话叮铃铃响个不停。林笑笑和大家一起忙着接电话，安抚着每个人的情绪，告诉大家这只是临时的意外很快就会恢复的。
实际上坐在办公室里面的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说的是假话，每个人都希望假话能够变成真话，公司真的可以下个月就好起来。
林笑笑一边打电话一边想，现在自己的小伙伴们可能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杨思媛、张茜、曲豫文和萧然，可能都还不知道。现在自己知道了这个危险的小秘密，到底是告诉大家，让大家担心紧张但是又有所准备。还是保持沉默，也许危机很快就过去，让大家不需要做无谓的担心？
林笑笑接电话的时候，有好几个同事问：“是不是公司没钱了，发不出工资了？”林笑笑当然会回答：“不是这样的，只不过是系统问题而已，工资过几天就会到账的，不要担心。”对方不屑的说：“现在晚上讨论蓝星航空的新闻多的不得了，谁不知道公司现在经营困难啊？装这些干什么呢？”
林笑笑无言以对，在沉默里，对方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孙姐，有的同事已经猜到了真实的情况，怎么办？”林笑笑问旁边工位上的孙姐。
“知道就知道，知道我们也不能承认。我们不承认，同事们的猜测就只能是猜测和传言。但是如果公司因为资金紧张的原因发不出工资这句话，是从你我口中说出来的，那就不一样了。”
“今天你坐在这里接电话，代表的不是你个人，是公司的管理团队。你承认了这件事，就代表公司管理层承认了这件事。公司那么多乘务员，马上就会传遍整个民航。现在公司原本就资金紧张，那些能商量不能商量的单位，立马就会变成全部都不能商量，变成需要公司立刻付款。因为他们都会害怕，晚一点就要不要属于自己的那份账款了。笑笑你要知道这个事情的后果有多严重。就算你觉得电话对面的同事说的很对，每一句话都是你眼睛看到的事实，你也要告诉他，没有这回事。”
“我知道你会觉得我们坐在这里骗人，但是我们只有坐在这里说这些谎，公司才有可能撑下去，渡过难关。”孙姐语重心长，电话铃响了，她又开始接电话了。
林笑笑的话务员工作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打电话过来咨询的人少了，各中队的经理才逐个离开公司。
“你先走吧，我再在这里守一会。”孙姐让林笑笑先走。
背着包下楼的时候，林笑笑在想，今天在公司接电话的中队经理，大多都在公司飞行十几年了。比如说孙姐，可以说整个青春都奉献给了蓝星。她们应该都不希望蓝星倒下吧，不管是从生活的角度、经济的角度、还是情感的角度。
林笑笑也希望公司快点好起来，毕竟也是自己成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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