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了萧怜吃完饭早点回宿舍，别在外面又遇到来找茬的人之后，芮书玲也要回去了。她给爸爸妈妈都打了电话，说她今天在学校里遇到了她教过的学生，因为家里面有人在蓝星航空工作被其他学生欺负。问爸爸妈妈能不能在学校里面说一下这个事情，管一管，不要让无辜的学生被霸凌。
做完这些事情，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芮书玲打开手机，搜索了杨思媛的账号。她把账号发布的视频往下使劲划，大概划到半年前杨思媛刚刚开始做账号的时候，然后一条一条地看起来。www.sxynkj.ċöm
“刚开始做账账号的时候还挺稚嫩的。不是人只能买，只是内容比较稚嫩，后来就越做越好了。半年多就二十几万粉，还是很厉害的了。”芮书玲心想。
杨思媛的视频，一开始的视频多是以航空科普为主。芮书玲一边看一边感慨，原来空姐的工作和生活又这么多的不容易。以前和萧然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认真地去了解过他的工作和生活。原来空姐空少并不是一般人想象的光鲜亮丽，也不像一些人误会的都是不学无术的少男少女在追名逐利。
“也就是一份工作吧，只不过不是朝九晚五而已。”芮书玲轻轻的叹气。想到以前萧然总是早出晚归的日子，一失联就是大半天的日子，芮书玲开始理解了乘务员的不容易。
翻到最后一条视频，也就是杨思媛最新的一条视频。看到辱骂的话铺天盖地，芮书玲也忍不住生气：“你们对现实生活中996认认真真上班赚钱的朋友也会说这种话吗？”她也开始和那些网友吵了起来。
芮书玲一边疯狂回复那些看起来很过分的评论，一边留意到一个很特别的id，她也在疯狂地回复那些辱骂空姐和蓝星航空的评论。这个id名字叫：娜娜，后面跟着一个英文名，注意到她，是因为头像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小而偏圆的脸型，像个洋娃娃一样好看。点开她的头像，竟然也是一个有十几万粉丝的账号。账号认证标签是某淘宝大店的模特、主播。
“可能是杨思媛的朋友吧？听说她们网红之间好多人都互相认识。”芮书玲心想。
在网上都被骂成这样了，在公司里更加不太平了。
林笑笑最近只要去上行政班，就会遇到头等舱乘务员中队的同事提出离职。而她，就是那个接收离职申请的人。林笑笑要先收下她们的离职申请书，然后再和经理刘姐一起处理。
处理的方法有：跟想离职的乘务员电话或者面谈，一开始肯定是劝说她不要离职，如果特别坚持要离职的话，就要商量离职的时间，确定一个最后工作日。
虽然公司现在网上骂声一片，但是航班量并没有因此而减少。申请飞一趟航线都是经过层层审批的，也不能说不飞就不飞了。而且现在蓝星航空的票价确实便宜，比其他航空公司可以便宜个一两百块钱，所以愿意乘坐的旅客人数是很多的。当然了，等到他们被行李收费和再飞机上饿肚子之后，骂公司的人就更多了。
这么多航班和这么多旅客，是需要人服务的。所以空姐辞职，特别是多名空姐连续辞职，对公司确实不是一个好事情。再加上公司招聘空姐的人数是经过测算的，多少飞机配多少人，是有固定标准的，虽然留有一定的空间，但是应对的肯定是正常的辞职率，不是在机上销售、降本增效、考核扣钱多管齐下引起的愤怒群众的拂袖离去。
“能不能不离职？”林笑笑问每一个提出离职的人。头等舱这个中队想要离职的人特别的多。
“为什么不离职呢？头等舱这个事情在蓝星航空都快要成为历史了。一开始只是取消几架飞机的头等舱用来飞短途航线。现在可到好了，一半以上的飞机都没有头等舱了，我们空有头等舱的级别却在飞经济舱。要是普通的经济舱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又要卖餐食又要卖产品的经济舱，是不是还要被行李收了费的旅客莫名其妙的投诉。我找不到不离职的原因。”有的空乘回答得也非常尖锐。
“公司在谈了，很快就可以刷pos机不用收现金了。”林笑笑的解释和挽留在他们强烈的离职意愿面前，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既然离职的人这么多，排队离职的情况就出现了。这样做虽然是刘姐和林笑笑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却并不是她们希望看到的。头等舱乘务员中队，有接近两百名乘务员，是整个蓝星航空客舱部一千多名乘务员的约五分之一。
这个月，刘姐和林笑笑收到了约二十名头等舱乘务员提出离职，一个月的离职率就达到了约10%，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要知道以往一年的离职率可能也就10%左右了。
刘姐不敢一次性把二十个人报上去，连王总都不敢把这个月的离职数据报到董事长面前去。所以只好分批报，一个星期报上那么几个人，好显得离职是一个逐渐发生的事情。而且不止是头等舱乘务员中队这样，在后舱卖东西卖到绝望的普通舱乘务员这个月也有不少人提出离职的。从王总这个视角来看，客舱部的离职情况就更加糟糕了，如果这么多人的离职申请一次性提交给董事长。他这个客舱部总经理也就不用干了。
“问题是，这些把大家逼走的政策难道是我提出的吗？”王总的内心万分无奈。
因此，这个月提出离职的乘务员，有可能要到下个月才能办理离职手续，甚至有可能是下下个月。排队离职的风声一传出去，人心更加浮动，好像整个公司，都无心好好工作了。
“你也要离职？”林笑笑又收到了新的离职申请，是李雨薇，那个在林笑笑放单考核的时候帮过她一把的乘务员，她一直记得她。
“是的，我也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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