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茂密的丛林小径上,安室透举着枪走在最前面,地上的杂草和枯枝被踩得吱嘎作响,使得他的内心愈发急躁。他已经快要等不及了。

  他的肚子里憋了一大堆问题想要问新海空,他想要知道朗姆绑架新海空的这段时间里,和新海空说了些什么。他想要知道朗姆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但他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位现在还缀在他们后头的组织成员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会帮新海空。

  那个家伙究竟是良心发现,还是本身就是卧底。为什么会给他一种如此诡异的熟悉感。

  安室透微微扭头,扫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新海空和落在最后面的那位组织成员,忍不住稍慢下脚步,低声问道:“新海,你还没有说清楚那个家伙为什么会救你。”

  新海空镇定自若的抬头看了一眼安室透。

  原本他还在担心这家伙万一是他提前埋下的钉子,该怎样解释比较好。但他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身后那家伙的身份,对于安室透的问话自然也丝毫不慌神。

  他现在脑海里环绕更多的问题,并不是如何骗过安室透,而是——如果身后的那个人真的是被他救下来的诸伏景光,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救的?是警方在酒厂的卧底,还是一个普通的人。

  诸伏景光出事时间是四年前。他大概才二十二岁,应该是大学四年级在读或者是刚刚考上公务员。不,不对。诸伏景光的祭日在十二月七号,按照日本大学和公务员考试的时间推断,他从东大毕业的时间应该是一月或是四月前后,参见公务员I类考试的时间应该在四月份底。

  职业组的警察在被录取后,会先经历三个月的干部科培训,随后被派到警视厅或者警署实习九个月。之前他回到第二个剧情节点、二十三岁那年的十一月七号的时候,刚好快要结束自己在警视厅为期九个月的实习。那么从那个时间点往前倒推,他接受干部科培训的时间应该在二十二岁的十一月份前后。

  即诸伏景光出事的时候,他已经被授予了警部补的职衔,正在接受干部科的培训。

  那个时候他明面上的身份是新出炉还热乎着的警部补,暗处的身份是酒厂里的M。按照他的性格以及最终想要达成的目的,他应该会用警部补的身份去救人。至于救了之后他的身份有没有什么变化,就不好说了。

  说不定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安排“新海空警部补”进的酒厂,安上一个莫斯卡托的代号。这就完美解释了,为什么赤井秀一会在明知道自己莫斯卡托身份的前提下,还能够坚定的认为他是好人。

  至于诸伏景光为什么不敢暴露自己没有死的事实,这一点他其实还没有想明白。

  但是没关系,既然诸伏在长达四年的时间里始终没有联络过安室透,那他一定有不能暴露身份的原因。所以无论新海空说什么,身后的那个家伙一定都会自己想办法圆回来的。

  新海空嘴角轻轻上挑,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

  安室透问完那个问题之后,已经回过头看前方的路,但耳朵还高高竖在那里,似乎还在等待新海空的回答。

  “关于这件事情......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新海空回头看了一眼那位组织成员,笑着开口道:“说起来我还没有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就要被那个家伙杀掉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安室透一头雾水的看向后面的两人。

  发生什么事了?不过当初被他弄到实验室里的金田元二又跑出来了、还想要找他报仇。新海空撇了撇嘴角,他当然不能直接这么说。

  金田元二着急干掉他,还没有来得及透露太多信息,所以哪怕是当时同样在现场的诸伏景光也没有听到太多线索。现在金田元二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了。想要怎么说还不是全看他一个人的。

  “唔......情况很复杂。”黑发青年皱着眉,有些为难的扫了一眼身后的那位组织成员,“当时松田带我去警视厅,我们在路上遭遇伏击,我跳车之后被他们绑到了这里,见到了一个奇怪的老人。”

  “老人?”果然是朗姆,安室透捏紧拳头,问道:“那个老家伙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试图策反我进他手底下干活,但是策反到一半,外面好像就着火了,他急匆匆离开了那个厂房,只留下两个下属,一个就是这位先生。另一个黑衣人中途发狂,坚持要杀掉我,这位先生为了救我,及时击毙了那个发狂的黑衣人。”

  安室透听完新海空的话,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后辈的说法和现场情况完全对的上。黑衣组织里确实有一些非常激进、极度痛恨警察的人,有看后辈不顺眼、想要趁机杀掉他的人也很正常。唯一的疑点在于现在跟在他们后面的这位组织成员。这家伙到底是为什么出手相助?

  黑衣组织里好像没有这么热心肠的人吧......

  “对了,还没有请教你的名字。”安室透越过新海空,紫灰色的眼睛直接对上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位组织成员。

  后者有些慌乱的错开视线,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

  “对啊,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叫新海空。你呢?”新海空只会嫌热闹不够大,在一旁疯狂添油加醋。

  “我......”青年低下头,语气间有些许犹疑。

  是一开始就没有再给他准备好假名、新的假身份吗?这家伙被他救走之后,该不会还一直留在酒厂吧。

  新海空非常善解人意的开口道:“如果不方便说真名的话,就说你的代号也没关系。之前那个家伙介绍你们组织的情况时候,不是说你们当中每个人都会被授予一个酒名吗?连代号也不方便说吗?”

  这里新海空其实偷换了概念。朗姆确实有和他说过,只要进入组织就会给他一个代号,但这显然是朗姆针对他所给出的优待,大部分底层的组织成员并没有代号。

  但这并不妨碍新海空这么问。诸伏景光如果真的在他的一手安排下、再度进入酒厂,怎么可能没有代号呢?新海空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想知道诸伏拿到的第二个代号到底是什么,他只是想要确定,诸伏景光能不能把这个代号说出来。他想要通过这一点去倒推诸伏景光在组织里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走在前面的两个都问出了同样的问题,站在最后的青年也不能装作没听见。

  “Malt.”青年依旧低着头,眼睛牢牢盯着面前的路面,用很低的声音轻轻说了一个英语单词。“我的代号是Malt。”

  !

  原本走在最前面,边注意路况、边侧耳听着后面两人对话的安室透突然停住脚步,整个身体瞬间僵硬住。

  Malt?

  Malt不也是M开头的酒名吗?不,不对,如果这家伙是M的话,怎么可能会到朗姆的手底下干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鬼东西啊。

  因为安室透猝不及防的停在路中间,跟在他身后的新海空一头撞到他硬邦邦的后背上,有些晕乎乎的扶着脑袋,闷哼一声。

  “你走不走啊!”撞到头的新海空难得生气,真情实感的喊了一句。

  “啊对不起,我突然走神了。”安室透讪笑着往前快走几步,回过头扫了一眼新海空和落在后面的那位Malt。

  这个叫Malt的家伙观察力极强,能够一眼看穿他的易容......如果组织里有这样的人才,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收到消息啊?Malt是朗姆手下的人吗?

  等等,这个家伙能够这么快的看出自己的易容,会不会是这家伙本身就擅长易容呢?

  那股沉甸甸的恐慌再一次压到他的心头。安室透不自觉握紧手里的枪。

  如果这家伙本身根本就不是朗姆的人,他只是易容成朗姆的手下、潜进来找新海空。就如同英雄一样从天而降,拯救落难的新海空,博得对方的好感......再有恃无恐地对着疑似警察的人、当面报出自己的真正的酒名。

  Malt,M。

  会是这样吗?

  还是说,这个所谓的Malt又是一枚烟雾弹,是被放出来迷惑自己的,真正的M依旧躲藏在幕布后面,如同操控提线木偶一般,将局势牢牢把控在手掌心?

  他不可以再轻举妄动了,之前对新海空的误会已经造成差一点无法挽回的结局。

  安室透捏紧枪,后背绷直,大步向前,时不时用余光观察着身后的两人。

  如果是真的M,对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救下新海空从而博取对方的信任?但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把这两个人隔开呢?让他们没有任何机会私下接触......

  ·

  走在中间的新海空听到了身后青年的话,若有所思的弯起唇角。

  Malt,这可真是一个好名字。

  他已经基本可以猜到论坛上会有怎样的盛况。

  真不愧是他想出来的名字。身后跟着的那家伙绝对就是诸伏景光没有错。这个名字一看就是新海空取出来的。除了他以外,也不会有人能够取出这么恶趣味的名字。

  Malt威士忌,单一麦芽苏格兰威士忌,这还隐喻着苏格兰的名字。可以说是对现在的、还不太了解情况的新海空,最明目张胆的提示了。

  既然已经确定是诸伏景光,他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到过去的那一条时间线上。这已经是一条明线,但很奇怪的是,这一次一直没有系统的提示音。

  他到底要怎样触发这个剧情点?他明明都已经推理出这个人就是诸伏景光,还不足以让他回到过去的那个时间点上吗?

  短短两百米很快就到了。

  不远处的空地上停着一辆白色马自达。

  新海空忍不住看了安室透一眼。这家伙都已经特地易容成松田的样子了,为什么还要开着自己的车子啊?虽然说这辆车不会被朗姆看见,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这波有点不太严谨了。

  “快点上车吧。”安室透先一步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把手搭到新海空的肩膀上,稍稍用力推了一把,把人推进了车子里。

  新海空一脸懵逼的坐在椅子上,被动系上安全带,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诸伏景光。对方有些拘谨的坐在副驾驶座的正后方,手指紧紧扣着衣袋,脸上却维持着一副平静的神情。

  安室透坐上驾驶座,边启动车辆,边侧头看了两人一眼,问道:“这位先生,我们先把你带回到市区,再之后......”“再之后随便找个路口把我放下来就可以了。”坐在后座的人慢慢说道。“我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不想让一个无辜的人死在我面前而已。不需要去警局,不需要报答,也不需要其他任何帮助。”

  “欸?”新海空从副驾驶座上扭过头,诧异的看着后座人。

  安室透掉转车头,开上小路。

  江湖不再见,自然是最好的。

  “那我开到下一个十字路口,就把你放下来好了,那边距离地铁和公交站台都很近,应该会方便你的行动。”安室透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微笑着说。

  无论这个人是不是M,他都不可能直接戳穿对方,只能徐徐图之。

  安室透把车子停在距离地铁口十几米远的路边后,抢先下车、绕道到后排的车门处,伸手搭上这位Malt的肩膀。

  后者猛地缩了一下,看上去有点吃惊。

  “这次多亏你救下新海,真的非常谢谢你了!”安室透装作一无所觉的拍了拍Malt的肩膀,笑着说道。

  Malt从车上出来,不太明显的弯了弯嘴角,“我先走了”。

  安室透站在原地,目送着这位Malt一个人慢慢朝着地铁站走去。他隐约感觉刚刚手下的触感有些熟悉。

  垂在裤子旁边的手指不自觉缩了一下,又慢慢展开。手指的主人似乎在纠结着什么,原本松开的手指又一次攥成拳头,有一段时间没有修剪的指甲生生嵌进掌心。

  “额,不走吗?”副驾驶座上的新海空从半开的车窗里探出头,有些疑惑地问道。他因为不知道该称呼安室透什么,还略有些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走。”安室透重新坐回驾驶座,整个人终于松懈下来。“走吧,我得快点把你送回波洛,那家伙可还一直等在那里呢。”

  “波洛?”副驾驶座上的黑发青年语气奇怪的重复了这个词,他侧过头,琥珀色的眼睛慢悠悠的看向安室透。“为什么回波洛?我身上的罪名还没有洗脱,要回......也该先回拘留所或者是警视厅吧?安室先生?”

  安室透整个人僵住了。他差点忘记后辈还被诬陷在狱,身上的罪名也还没有洗脱。这一层让他很快联想到自己之前对于新海空的误会,整个脊背挺得笔直。他没有再着急启动车子,而是先侧过身体,面向新海空,十分诚恳的道歉:

  “新海,关于之前在酒店的时候......我非但没有帮你说话,还顺着真凶的意图误会了你,也误导了在现场的那些警察,对于这件事,我非常郑重的向你道歉。对不起。是我当时被一些奇怪的想法冲昏了头脑,才会误会你。真的非常对不起。”

  安室透低下头,整个人别扭的弯成九十度。

  他确实非常对不起新海空。在对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反倒落井下石。壹趣妏敩

  如果后辈真的因为这件事,对他产生隔阂,再也不信任他了,他也认了。是他有错在先。m.sxynkj.ċöm

  一只手温和的抚上他的肩头,安室透只听到后辈低声说道:

  “但是安室先生也救了我不是吗?虽然不知道安室先生当时是为什么忽视了那些疑点,但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者说,这一次如果不是安室先生来救我,我恐怕就真的要死在那里了。”

  安室透有些迟疑地抬起头,有些无措地看向新海空。

  其实如果新海空不这么说话,安室透还不会那么愧疚。他原本只是纠结于自己没有及时帮助新海空,害得后辈陷入本不该有的危险。

  人的愧疚心是可以消磨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淡,也会随着苦主得到应有的赔偿而稍有和缓。但如果苦主无所保留的原谅了他,并且坚持不要任何赔偿,道德素养高的人反倒会更加被愧疚心折磨的抓心挠肺。

  新海空所展现出来的,偏偏就是这样毫无指责的包容。这种充满信任、充满宽容的态度只会让安室透反复怀疑,他到底是有多坏、怀疑心有多强,才会做出这种怀疑自己后辈的事。

  明明就是他害得后辈被绑架,后辈却还在为自己赶去救援而表达感激。

  他配吗?他现在还要亲手把后辈再次送回警视厅,让后辈去接受众人怀疑的目光。

  安室透咬紧牙关,勉强微笑了一下,尽可能不去流露多余的情绪、引得后辈更加伤心。

  他看着前面的路面,慢慢启动了车子。

  ·

  波洛咖啡厅。

  金发青年实在憋不住了,他侧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耐烦地将一把沾着汁液的菜刀丢到料理台上。

  平时干净整洁的料理台此时宛如台风过境般一片狼藉。站在不远处不幸围观全程的榎本小姐,也跟着长叹一口气。她看着乱七八糟的料理台,深感停止营业以后的打扫工作一定会变得很难。

  “喂喂喂!你们的三明治上面怎么红乎乎的啊!”一个年轻的女客人有些生气的叫喊出声,抬手招揽着服务员。

  榎本见状,连忙小步快走上前,低头看了一眼三明治——

  原本乳白色的面包片上现在覆着一层班珀错杂的红色斑点,如同已经被淘汰的辣眼广告画。

  嘶——

  榎本倒吸一口凉气,回忆起刚刚看到的沾着红色汁水的菜刀。“这、这是本店的深冬特□□品,在原本的三明治基础上,在吐司片的处理过程中巧妙的添加了酸酸甜甜的汁,既增加美观度,又能够使得食物本身的口感变得清爽一些。客人您其实可以试试看的。”

  年轻的女客人狐疑地瞥了榎本一眼,有些犹豫的拿起手里的三明治尝了一口。

  “这味道怎么也没有以往好吃了啊?虽然添加的食材都是一样的,但总觉得面包片没有以前那么软了?生菜也蔫了。”

  “额......啊,因为我们的食品都有最佳赏味期,您等的时间有一点久,刚好错过了最佳赏味期。”

  女客人有些犹豫,忽然抬手指了指榎本身后,“那你们的厨师怎么跑了?”

  ???

  榎本第一时间转过头,只见那位原本该好好呆在料理台前面的大哥已经不见踪影。一片狼藉的料理台上还仰面摆着一件同样乱七八糟、满是红色汁水的围裙。

  安室先生呢?

  她后知后觉的望向门口,只看见还在摇晃的玻璃门,以及门外那道距离很远的身影。

  他又没有请假!

  ·

  白色马自达一个帅气摆尾,停在了警视厅的门口。

  安室透紧紧攥着手上的方向盘,不太想把新海空送进去。

  新海空见状,温和地开口道:“没关系的,松田已经找到帮我脱罪的关键性证据了。酒店的监控被人做了手脚,我根本就不是主动走进酒店的。有了这个证据,我大概率会被判无罪释放。”

  他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到身边的安室透表情愈发僵硬。新海空暗暗皱了皱眉,这家伙又想到什么了?是他有哪里说得不对吗?

  黑发青年微微侧身,语气温和的开口问道:“安室先生,怎么了吗?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安室透一拳锤在汽车的方向盘上,停顿了一下,表情很是尴尬。他也是一直到新海空提到“松田”时,才想起自己之前和松田约好的事情。

  当时他和松田互换身份,松田装扮成安室透去波洛工作时,对他三申五令,一定要尽快把新海空送到他所在的地方。

  但是刚刚道歉的时候,后辈的原谅让他整个人脑子乱糟糟的,完完全全把还等在波洛的松田阵平忘得一干二净。

  安室透有些心虚的开口道:“我把松田搞忘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的更新已抵达。

  ·

  松田:我、杀、你、懂?(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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