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凝是在东宫待不下去了,如今也没法和太子好好谈,若是和离,有了孩子这便是难事,她舍不得流掉,也做不到如此自私。
涉及皇家子嗣,就更不能如此做,连累许家不说,重要的这是她的孩子。
如今她吵架也吵不过太子,许凝想了想便趁机跑回娘家,许寺卿见她一入门,便愁了眉,问道:“可又是和太子殿下吵架了。”
许凝喊了一声父亲就再不说话,命人提着行李便往屋里走。
许寺卿无奈,让人去告知太子,却被许凝给拦下来,说这,堂堂太子妃三天两头地往娘家跑,不叫人看笑话了。壹趣妏敩
也不是她哪来那么多理由跑出宫,也就太子殿下惯着她,没叫人拦着。
许寺卿道:“你啊你,别太娇作了,什么时候把太子折腾恼了,没人来追你才可悲。”
许凝手里捧着汤婆子,听着父亲的教训,心里是不服气的,哪里是她作了,她惹不起太子,躲还不行吗。
她是后悔了,她嫁错人了!
许凝赌气道:“女儿以后都不回东宫了。”
“说的什么话。”许寺卿一掸衣袖,训道:“你是太子妃,就要有太子妃的样子,这是你能说的话吗,净耍些小姑娘脾气,往后你可是要母仪天下的。”
许凝委屈回道:“只知道告诉我太子妃是什么样子,可我不想改变了,我就是不要回去了。”sxynkj.ċöm
言罢,她便把许寺卿退出房,把门关上。
许寺卿口上是说道女儿的不是,但心底还是惯着她的,只能愤愤离去,说道一句:“同你娘一个脾性,跟小孩似的。”
...
京城的雪融了不少,还露了暖阳,街道清雪,路途干净整洁。
许凝在许家没住两日,便命人备了马车,打算去往母亲老家齐州过年,将行李钱财皆抬上了马车。
许寺卿忙着办官员徇私舞弊的案子,没在府中,姨娘瞧着忙上忙下的下人们干着急,许凝这是铁了心去齐州过年。
姨娘道:“这事你可知会了太子殿下,凝凝啊,你可别任性,要是出了事,这叫人如何担待得起啊。”
许凝手里捂着汤婆子,淡淡回道:“齐州离京城又不远,能出什么事,我已有几年没回去了,还请姨娘替我同父亲告别,待明年春来便回京。”
见下人将行李安顿好,她便掺着婢女的手上了马车。
许凝执意要走,姨娘三言两语的也没能将她拦住,眼巴巴地看着马车离去,她便急忙把下人召来。
“快去大理寺请老爷回来。”
...
渐渐深冬了,日头寒得紧。
马车刚行出城门不久,便下了小雪。
车厢中,许凝将绒毯捂得严严实实的,官道上摇摇晃晃的,近来身子慵懒,闲着便容易困。
她倚着角落昏昏欲睡,藏在绒毯里的汤婆子温热,但不至于寒凉,准确来说这比几年前那场大雪可暖得多。
陪在许凝身旁的婢女愁眉苦脸的,一连问:“娘娘,咱们还是回去吧。”
许凝拢了拢绒毯,望着一处怔怔出神,没有理会婢女的话,越想便越觉得之前的避子药莫不是被人换了,还是说买到假的?
不然怎么桂嬷嬷怎么说出宫就出宫了。
许凝一面想着,一面困意连连,渐渐地便阖眼小憩起来,离齐州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心念着一会便到了。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薄薄霜雪中,马车随之停下。
许凝睡得迷糊,婢女摇醒了她,才发现马车已停,车帘外的车夫紧张地唤了一声:“娘娘。”
不知发生了何事的许凝将车帘撩起,只见马车被一队侍卫围下,那眉目冷隽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太子身披狼裘大氅,肩膀上几许霜雪,手持马鞭,正站于前方,与她相视。
他冷冷开口:“太子妃这是要去哪。”
许凝不禁打了个寒颤,顿时从困意中清醒过来,他...他他怎么知道她在这?
许凝没有回话,在众人的目光下拂了太子的面子,连忙放下车帘便钻回车厢中。
她刚坐稳,马车外便来了东宫,车帘被撩开,太子的双手带着手套,却依旧修长分明。
许凝蜷缩在车里,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见太子欲上马车,她忙道:“我要去齐州祭拜母亲,我劝你不要拦我。”
太子眼眸微眯,行径利落地入了车厢,沉声吩咐外头,“转头回京。”
眼见着马车行动起来,许凝脱口,“你!”
她转眼看了他那张冷脸,又犯怂地缩回绒毯里,“你做什么呀。”
“孤让你走了吗。”
谢明擎将手套扯下,他身上寒气重,是驾马奔袭而来的,隐隐像是有些冷沉。
许凝抿着唇沉默,撇开眼眸,听着马车掉转方向,心都凉了一半。
她愤愤道:“想去齐州散散心也不行吗。”
“风雪严寒,路途不安全。”太子冷道。
许凝没有看他,默默地生着气,他们本来可以好好谈的,但她发现近来他总是绕着弯子整她。
马车徐徐,伴着行路的咿呀声。
似乎沉顿了片刻,忽然太子的大手伸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搂着人往怀中带。
他大氅上带着寒,许凝当即便用手打太子的肩膀,却硬是被他抱到身前。
自从那次有了亲密,他总是动手动脚的。
“你放开我!”
谢明擎双手扶着她的细腰,小腹尚在平坦,似乎难看出变化。
他是知道了,避子药是他撤的,这瞒不过他,她不仅没坦白,还想怀着孩子去往齐州。
这让谢明擎有些生气,他按住乱动的许凝,语气放重:“是不是有了孩子。”
许凝呼吸微紧,顿住身子,抿着唇同他相视,模样颇为倔强。
谢明擎眉眼微沉,神色看起来很不好惹,沉声道:“给你诊脉的那医师已交待了,还敢往哪跑。”
许凝哽了哽喉,随之有些气急败坏,“不要乱说话,谁跑了呀!”
谢明擎沉顿着,那日一下早朝,她便收拾东西去了许家,今日又乘马离开京城,不是想跑是干什么。
怎么,为他怀子便如此难以接受?
谢明擎面容铁青,一把将许凝按入怀中,简短道:“先回东宫。”
许凝接过话来,“去许府。”
谢明擎看着眼前与他反着来的她,钳住小巧的下巴,覆唇轻咬,带着不容拒绝的专横。
许凝一顿,纤手攥紧谢明擎的衣襟,发出轻嘤,他的手转而握住她的颈后,指尖摩挲。
落雪靡靡,路途严寒。
有他在,去齐州去许府都不可能。
***
就这般,许凝便被太子抓回东宫,沿路薄雪,马车缓缓入了皇城。
待停在东宫门阙前,雪似乎已越下越大,侍卫候在一旁撑着油纸伞。
谢明擎将伞接过,许凝则顿在车帘内,唇瓣不知是被谁咬得绛红莹润,瞧着车前的他,不想被他搀扶。
谢明擎是看懂了她的小心思,便探身搂住她斗篷下的细腰,当着众侍卫的面,将其抱下马车。
许凝脸皮薄,这就红了脸庞,谢明擎捏伞柄,将油纸扇往下压,遮掩二人。
他单手揽着细腰,许凝不得不贴上太子高大的身躯,他低语道:“乖一点。”
许凝撇过面容,轻轻哼了一声,在车里,是被他咬疼了唇舌。
谢明擎捏着她的手,将人牵回东宫寝殿。
旁人见了直道二人恩爱,太子妃才回娘家几日,太子便想得紧了,却不知许凝是被他给逮回来的。
一入寝宫,许凝便被按坐在梨花椅座上,铜炉内新炭烧得火旺,在外头寒风吹久了,便觉得殿内暖堂堂。
谢明擎将大氅挂在衣屏上,随之看向许凝的小脸,织锦斗篷上毛绒绒的衣领衬着脸庞,显得粉红娇气。
他认真交待道:“往后不得再藏私房钱,也不得擅自离宫,去哪都得跟孤报备。”
许凝看他一眼,瘪了瘪嘴,转首将目光移开,想逃避问题,谢明擎便伸手将她的面容转回来。
许凝气恼地开口:“就你管得多!”
谢明擎神色沉着,道:“你怀孕了。”
许凝顿了顿,愤愤道:“和离还算数吗,你是在戏弄我吗。”
谢明擎慢条斯理道:“不管算不算数,如今有了皇嗣,你便哪也去不了,明儿这消息便人尽皆知,你觉得还能和离吗。”
许凝看着眼前人,无言反驳于他,但又气不过。
谢明擎眼眸微暗,继续道:“陈那厮身处北疆不会回来,和离有什么用。”
许凝道:“你觉得我是因为陈长越才要和离?”
谢明擎神色沉着,没有反驳。
许凝瘪了瘪嘴,眼眶跟着便泛红起来,回道:“我是不喜欢你了,你不记得相见,也不在乎我,我不要当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妃了。”
他一直都误会她和表哥,从来都不相信她。
谢明擎顿在原地,只见许凝起身一把将他推开,“与其让孩子只是出生于一场意外,倒不如孩子不存在。”
这言只怕她有不要孩子的心,谢明擎心头一急,“你敢!”
许凝苦笑,“不准我走,你就是为了孩子,避子药是你换的吧。”
谢明擎紧蹙着眉头,久久踌躇,才启口认真道:“药是孤换的,不是为了有孩子,为了你,孤在乎你。”
“骗人!”许凝斥道,眼中掠过一抹失望,“我感受不到。”
言罢,她退了两步,转身便入了卧殿,房门赫然关上。
谢明擎身形修长,怔怔凝视着那紧闭的房门,心思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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