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鸡毛菜的行为大大取悦了沈窈窕，她对于鸡毛菜小小年纪搞早恋，还偷偷摸摸带着女朋友上门的态度极大程度上缓和了不少，偶尔干活儿的时候，出神还能想一下鸡毛菜和小奶牛生的崽儿会是个什么色儿的。
黑白灰……
时间奔驰而去，顾清平在此间又跑了三趟长途，而自打顾清安出事之后，顾清平就黑着脸谢绝了所有登门的媒人，对于所有意图说媒的人闭门谢客。
一时间，媒人对这个穿着红衣裳还胆大妄为的小姑娘满腹牢骚。
想嫁得好情有可原，可心坏了就要不得，人家不乐意还能对人家唯一妹妹下死手，心思未免黑了点。
因此，村里为数不多拥有红色小花袄的姑娘日子就不大好过了。
本来都到了说亲事的年纪，可偏偏出了顾清安那么一档子事儿，搞得她们出门都被人斜着眼睛打量。
小花袄其中之一的拥有者便是村尾何家的小闺女儿何殷，她年纪小长的俏，还是爹妈的老来女。
和她最大的侄儿算得上前后脚生的，打小就被爹娘哥嫂捧在掌心，小姑娘也争气，以优异的成绩的念完了初中，有些心高气傲。
但是人家也有资本，在村里要家世有家世，要模样有模样，还有文凭。
俗话说人活争口气，她心气高也能理解，因而就格外难以忍受村里的流言蜚语和那些明里暗里的眼神。
听闻了村子里传出来的闲话，可给她气坏了。
“李俏！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
李俏一抖，满脸茫然，“啊？”
那无辜的又纯洁的样子搞得何殷噎住，她放柔了声音，“你好好听我说话啊！又不是单独我有红袄子，你这两年也该说婆家了，你妈不也想给你说婆家吗？坏了名声怎么得了。”
李俏慢吞吞的，“但是我不着急。”
“嘿！这不是你着急不着急的事儿，难道你就能忍受她们的污蔑吗？我上天跟我娘出门，一个个背地里指指点点，要不是我娘拦着，我都能上去撕了她们的嘴！”m.sxynkj.ċöm
越说越激动，何殷恨得咬牙切齿。
李俏眼眸闪了闪，“那你又能怎么办呢？嘴巴长在她们身上，咱们也没办法呀，总不能把她们的嘴堵上吧。”壹趣妏敩
一句话差点给何殷噎死，“你……”
她想反驳，可看着李俏那张脸，终究是败下阵来。
李俏和何殷不一样，李俏的模样性子是比较受男人喜欢的，干干净净的还柔弱无依，能让人见了她就保护欲爆棚。而何殷则是爆辣那一挂的，说话做事不见得多讨人喜欢，但很正气，是村里大婶们的大儿媳最佳人选。
因此，就算是坏了名声，只要李俏坐在那里掉两滴眼泪就能引起人的无限包容。
她做与不做，意义不大。
可，这对何殷来说不一样。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说完话，她起身，干脆利索的走了。
毫不拖泥带水。
李俏望着何殷的背影，眼神有些空洞，嘴里呢喃了一句。
赵艾容撩开帘子，默默盯着自己小女儿纤细的背影，“是你吗？”
李俏一僵，旋即转头，她苍白秀丽的脸上带了些笑，“娘，你说什么呢？”
赵艾容没答话，只是道：“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你想什么的，我都知道。”
“娘，我……”
赵艾容抬抬手，淡淡道：“你和小姑娘家家的争风吃醋动点小手段，耍点小心机，我不管你，但是这已经牵扯到了人命，那猎户挖的坑里面有啥你心知肚明，却……”
这明显的说教意味让李俏心里不爽快，她冷下脸，“娘，你在这儿教育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你自己耍心思让王大花缠上沈知青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会牵扯到人命。”
“自己的手脚都不干净，还有脸说我？”
这话一出，赵艾容明显愣了，“你……”
李俏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笑，语调轻快道：“那天你和葛婶子说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
赵艾容的脸色瞬间绷不住了，李俏却跟打了胜仗似的，身心都轻松了，她抚摸了一把自己柔顺的辫子，“娘，我虽然……”
“啪！”
赵艾容甩手就是一巴掌，李俏也没想到她娘会突然动手，闪躲不及，生生受了这一下，脸都被打偏了，不到一分钟，她错愕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她恼羞成怒，“我说错了吗？”
赵艾容冷冷道：“我是你娘，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别说是我打了你一巴掌，就是我给你随手配个男人，你也得感恩戴德的受着。”
说完，她一摔帘子，走了。
留下李俏抚着脸，满脸恨意，指甲嵌入掌心，印出一个个半月牙的小白痕。
希望有一天她傍上好亲事的时候，你别来服软才好……
——
后山脚顾家。
“叩叩叩！”
何殷拉着自己的小姐妹敲顾家的门，半晌，门被谨慎的打开了一条缝，看见门口站着俩年纪正好的姑娘，确定完毕，不认识！
顾清安警铃瞬间拉响，她小嘴一张，劈里啪啦道：“我哥现在不在家，他的亲事我也不知道，有啥时候你们等他回来当面跟他说吧。”
何殷一愣，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哥的。”
什么？那是来找她的？
又来寻仇？
妈呀！
顾清安吓得腿肚子打颤，这些人青天白日就敢找上门，还有没有王法拉！
瞬间，顾清安扯着嗓子喊：“窈窕，救命啊！”
何殷：“？？？”
小姐妹：“？？？”
隔壁门被打开，放出来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灰狗和一只晕头转向还没搞清情况的半大鹅。
鸡毛菜正啃骨头呢，嘴里还带着骨头的碎渣，猝不及防被丢出来，它茫然的咔嚓了两口，血丝顺着嘴巴流下来落在地上。
大鹅歪歪头，“嘎嘎嘎！”
场面一时寂静。
……
何殷：“！”
她瞬间疯了！
“啊啊啊啊！快开门啊，狗狗狗，大狗！快开门！”
……
经过一番兵荒马乱，何殷抖着小手坐在顾清安家的堂屋，接过顾清安递过来的茶水，哑着嗓子，“谢谢。”
顾清安愧疚的低下了头，“对不住。”
何殷抬手，“没事，这也不怪你，搁我身上，我也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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