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山算是看明白了，隔壁桌那位爷是在教他怎么吃烤鸭。
是嫌弃他刚才的吃饭太粗鲁，糟蹋了好东西。
有模学样，像那个中年男人一样拿起一张博饼，把蘸好酱料的烤鸭放上面，再放黄瓜丝，蒜丝……
最后一口咬下去，微闭起眼来慢慢品尝。
见此，中年男人含笑点头。
对嘛，这才是吃鸭子的正确方式嘛。
“切，还以为有多不同，不还是那个味！”
“夹杂着其他的味道，哪有直接吃肉来得爽快！”
曹小山睁开眼来随口一说，噎得那位爷半响说不出话。
“淮茹，别纠结怎么个吃法，怎么喜欢怎么来，咱们都是俗人，讲究不起来！”
见秦淮茹左看右瞧的，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动筷了，曹小山出言提示。
来鸭子楼尝的就是一个味儿，自己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何必去在乎其余的条条框框。
就好像南北豆腐脑，管它甜与咸，最重要的是自己喜欢怎么吃。
关其他人屁事！
“伙计，再来一只烤鸭，别费事片肉了，直接给我剁成大块，一双腿可千万别剁，爷就喜欢大口大口的吃！”
曹小山又点了一只。
隔壁桌中年男人闻言，当即一阵嫌弃地摇头。
“粗鄙！”
叹了一声后，站起身拎起他的鸟笼就往楼下走。
正好撞见伙计端着剁成大块的烤鸭上楼来。
“牛爷，今儿这么早走，不多坐一会儿！？”伙计问道。
那位被称作牛爷的中年男人，摇头着说：
“不坐了！另找个地儿遛弯去！”
随口丢下一句，牛爷下了楼。
“送牛爷！”伙计长长吆喝一声后，才将烤鸭给曹小山端过来。
曹小山略微沉思，然后叫住正要退下的伙计。
“刚才那位爷，是叫牛爷！？”
“对！”伙计一点头，开始接着话茬儿道：“那位牛爷，是咱们店的老主顾，打年轻那会儿就常来，最近些年来的次数就少了些！”
闻言，曹小山开口问道：
“伙计，周围几条街上，有没有一家小酒馆？”
“有好几家呢，可就不知道客人您问的是哪一家！？”伙计反问道。
曹小山不记得小酒馆的名字，只好作罢，随口问了一下大概都在什么方位，便挥手示意让伙计可以离开了。
“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原来是他！”
等伙计下楼后，曹小山回想起刚才那个中年男人，自顾自的小声嘀咕。
秦淮茹听了见，疑惑问道：
“曹大哥，你认识那人！？”
曹小山想了想，真不知道该怎么向秦淮茹解释，只能摇头说，“不认识！”
秦淮茹“哦”了一声，没再多问，转而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菜肴上。
曹小山则若有所思。
没想到，带秦淮茹来一趟鸭子楼，竟是遇见正阳门下小女人里面的人物。
那位牛爷，每次去小酒馆都是赊账，但他又不是真没钱付，就习惯如此，要的是一个面儿。
他是地道的老四九城人，在旧社会是有身份的人，虽然没有详细交代，但旗人的身份，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以前年轻那会儿身份地位高，所以能是鸭子楼的常客。但现场的处境可就没那么好过了，越到后面，他以前的身份越是一种负累，曹小山记得，他最后可是把一对明朝时期的老古董椅子卖给了徐慧真。
曹小山盘算着，是不是能把那对老古董弄过来。
还有片儿爷的祖宅，里面可有不少好东西，同样也可以算计一下。
留到后世，这些可都是值钱的宝贝。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实在是撑不下了，菜碟里还剩下不少。
秦淮茹觉得很可惜，凑近曹小山近前，小声问能不能打包回去晚上吃。
打包当然是可以打包，不过这会儿不像后世那么方便有饭盒之类的，用的是油纸。
再加上曹小山打算下午带秦淮茹去买东西，进一步捕获这丫头的心，拎着也挺不方便的，最后只能作罢。
起身下楼结账的时候，秦淮茹三步一回头，目光里是满满的舍不得，实在太浪费了！
下楼到柜台，掌柜的一算饭钱，23块6角钱。
秦淮茹一听，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俨然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进来前，她就有心理准备，会很贵，没想到会这么贵，他们家一个月都挣不到这么多钱，现在一顿饭就吃了出去，实在感觉有些肉痛。
曹小山倒是面不改色，掏出钱来结了账，一把拉住秦淮茹的小手，这次她没再抗拒，任由曹小山拉着她往外面走。
“得叻，爷您慢走，下次再来！”
伙计在后面卖力吆喝着。
秦淮茹心想，你们这里吃饭那么贵，下次打死也不再来了。
“淮茹，走，我带你去买衣服！”
“完后，我再领你去看姥爷留给咱们的家产！”
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买买买，别管什么年代，带女生疯狂购物，是拉近关系最快的捷径。
刚开始秦淮茹还推脱着说不用，她身上穿着的这身挺好的。
真领着她进了成衣店，一阵挑选下来，她眼睛里满满都是漂亮的衣服。
一问价格，秦淮茹又焉儿了，好贵。
起步价就是十多块钱，上好的得三四十，秦淮茹吓得赶紧缩回手。sxynkj.ċöm
曹小山大手一挥，叫店家只管拿料子最好的出来，只要秦淮茹喜欢，不管花多少钱。
说着，就掏出十张大团结往柜面上一拍。
成衣店老板娘顿时眉开眼笑，让伙计去忙别的，她亲自来招待。
“姑娘，来试试这件衣服，我们店最好的一件！”
“试试这双小牛皮鞋，穿起来又好看，又暖和！”
老板娘热情地让秦淮茹感觉很不适应，做买卖的生意人嘴皮子又好，等秦淮茹换上新衣服，新的小皮鞋，一顿舌绽莲花的夸奖，让秦淮茹小脸红扑扑的。
“行，买了！”没等秦淮茹出声，曹小山直接帮她做了决定。
秦淮茹本来就长得挺漂亮，换上这一身过后，一下子变得更美了。
就直接穿着这一身出门口，也没必要脱下来，至于她原来的那一身旧棉袄已经放进了袋子里。
“淮茹，走，我带你回咱们姥爷家！”曹小山拉起秦淮茹的手。
秦淮茹羞赧地点了点头，直接跟着曹小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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