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假结束,基本上就到了十一月份,近半年里,胡若云每个月都会收到《故事汇》寄来的样刊和汇款单,根据每期刊发的字数不同,汇款单上的金额从四十多块钱到六十多块钱不等。
胡若云每一次拿着汇款单到高桥镇邮电所兑付的时候,毛杰的姐姐毛娜都会对胡若云称赞一番,还不时邀着他和毛杰一起到家里吃饭。
胡若云看得出来,毛娜的赞赏是发自内心的,邀请他和毛杰一起回家吃饭也是真诚的。
预见的三十多年里,他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正所谓“在冬天的黑夜里行走的人,最懂得阳光的价值!”胡若云也对这个同学的姐姐有种发自内心的感谢。
同时,心里也愈加想在这个比她大三四岁的女孩跟前表现一番……
预见的未来里,他记得自己还以小时候听到的故事为基础写了一本《小时候农村里的禁忌与传说》,但因种种原因烂尾了。
现在拿出来,也拆分着投给《故事汇》!
这些故事真的很俗,都是胡若云儿时听了无数次的,传得神乎其神。
第一个:布袋精,惩治顺手牵羊者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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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农村,没有电,也没有什么文化生活,生产队牲口棚里听老人“讲古”就是最大的娱乐,故事里有禁忌、规矩、习俗,也有精怪和鬼神传说.
因为没有通电,除非是有月亮,一到晚上村子里到处都是乌漆嘛黑一片,无尽的黑夜让人产生很多恐惧与联想。
胡家庄村子比较大,分前后三道街,前街和后街大都是小胡同连接,逼仄、幽深、黑暗的小胡同往往有很多传说。
前街二奶家的院子就在一个小胡同的深处,传说就在二奶家的外墙有一个“布袋精”。
但凡黑夜里有人打哪儿过,常会发现一个大布口袋靠在墙角。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不乏见财起意之人,老人们讲起谁家二大爷的什么远房表亲某某某看了左右四下无人,欣喜的扛起袋子就走,可越走肩膀上越沉,越走越沉……
最后被压趴下什么都不知道了,被人发现时躺在野地的坟圈子里,累的腰酸背痛四肢酸软,算是受到了惩罚。
不同的老人讲起来,受惩罚的也是不同的人,但每一个人说的时候都如数家珍。
后来版本有了进一步的演绎。
这种邪乎事传的多了,胆小的人晚上都尽可能避开走那儿,胆子大的人却想见识见识。
话说村里二大胆从小天不怕地不怕,这一天夜里还真就在二奶家屋子外墙角处碰上了布袋精:一个粗大、鼓囊囊的布口袋竖在那儿,布袋口用绳子系着,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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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胆稳稳心神,一边紧抽几口旱烟袋,一边做出自言自语的样子:这是谁家口袋忘这儿了?这么大,装的啥粮食啊?
边说边伸手去解绑口的绳子,绳子解开也不去往袋子里看,顺手就把烧的滚烫的旱烟袋锅子杵了进去……
讲到这里,老人们往往精神一震:就听到不知道哪儿发出来的一声惨叫,一个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的黑影带着一路火星逃跑了,自打那儿以后,布袋精再没有出现过!
和这个故事寓意相同的还有一个“千年黑万年白”的传说。
说的是某某人走夜路,半道上忽然在漫天野地看到两只兔子,一只黑色一只白色,跳来跳去,某某人开心的去逮,可怎么也抓不住,兔子还越来越多……直到传来鸡叫,天光泛白,兔子一下子消失不见了,逮兔子的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坟圈子里打转(现在想起来,这个故事是有bug的:黑色的兔子夜里怎么能看的见?)。
八十年代初,安南县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家家都忙了起来,生产队的牲口也分到了各家各户,作为“闲话中心”的牲口棚也就没有了。
后来村里通了电,有了电视机,这类故事就更加没有了生长的土地。壹趣妏敩
一个时代就此过去。
还有一个是“附身”传说
看过《白鹿原》原著的肯定都记得有这样一个情节:黑娃的父亲鹿三极力反对他和田小娥在一起,后来,他不能容忍她在白鹿原与鹿子霖、白孝文等勾三搭四败坏风气,在一天夜里悄无声息地把田小娥杀死在土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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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三的妻子鹿惠氏染上瘟疫,临死时回光返照,她突然坐起来,瞪着已经失明的眼睛平静地问鹿三:“是你把黑娃媳妇戳死咧?”她告诉他:“小娥刚才给我说的。她让我看她后心的血窟窿。”“你咋能狠心下来……杀咱娃的……媳妇……”说完便一命呜呼了。
白嘉轩的妻子仙草也没逃过此劫。弥留之际,她叹了一句“想见的亲人一个也见不着,不想见的人可自个闯上门来咧!”www.sxynkj.ċöm
白嘉轩问哪个讨厌鬼闯上门来,仙草说:“小娥嘛!黑娃那个烂脏媳妇嘛!一进咱院子就把衫子脱了让我看她的伤。前胸一个血窟窿,就在左奶根子那儿;转过身后心还有一个血窟窿。我正织布哩,吓得我把梭子扔到地上了……”然后便断气了。
更可怕的事在后头。
一天中午,白嘉轩做好午饭,到房间叫鹿三起床吃饭。鹿三一动不动,再叫一声,鹿三突然用女人般尖声俏气的嗓音回答:“光叫你的三哥哩!咋不叫我哩?”
白嘉轩问你不就是三哥吗,你不是三哥是谁!
鹿三突然扭扭腰晃着头说:“你连我都不认得吗?你再仔细认一认就认得了。”这忸怩的姿态和轻佻的声调,分明是田小娥啊!
之后鹿三就频繁地被田小娥附体,有一次吃饭前还好好的,在白嘉轩给他盛了饭后,他又切换到“田小娥模式”,哈哈大笑说“哈呀呀,值了值了,我值得了!族长老先生给我侍候饭食哩!族长和我平起平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哩!值了值了我值得了!我是个啥人嘛族长?我是个婊子是个烂婆娘!族长你给婊子烂婆娘端饭送食儿,你不嫌委窝了你的高贵身份吗……”
后来甚至到人多的晒土场上发表“演讲”:“我到白鹿村惹了谁了?我没偷掏旁人一朵棉花,没偷扯旁人一把麦秸柴禾,我没骂过一个长辈人,也没搡戳过一个娃娃,白鹿村为啥容不得我住下?我不好,我不干净,说到底我是个婊子。可黑娃不嫌弃我,我跟黑娃过日月。
村子里住不成,我跟黑娃搬到村外烂窑里住。族长不准俺进祠堂,俺也就不敢去了,咋么着还不容让俺呢?大呀,俺进你屋你不认,俺出你屋没拿一把米也没分一根蒿子棒棒儿,你咋么着还要拿梭镖刃子捅俺一刀?大呀,你好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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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若云也听说过这样一个“附身”的传说。
小学时候,一个同学的哥哥和家里人生气,喝下农药自杀了,好像不多长时间,村里另外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姑娘也因故寻了短见。
若干年后,小姑娘“附”在了本家一个婶子身上。
那时候,村里的赤脚医生极有威望,村里的生老病死基本上都少不了他的操持,事情发生后,赤脚医生也在第一时间来到了现场。
只见四十多岁的婶子一副小女孩的模样,看到赤脚医生到来还主动招呼:“××哥,你也来了(喊的正是小姑娘和赤脚医生之间的辈份)。”
赤脚医生和她攀谈:“在‘那边’干啥呢?”
被附身的婶子正是当年小姑娘的声音和举止:“在这边站柜台呢(注:站柜台是指当年供销社的售货员)。”
赤脚医生又问:“见过××(××指同学的哥哥)吗?”
婶子一脸怀春少女的娇羞:“我们俩正谈着呢……”(“谈”是我们那对处对象的通俗说法)。
后来赤脚医生说起这件事时胡若云在跟前,虽然懵懂,但他的感慨却还记得清楚:“你说相信这种事儿吧,晌晴白日的……你说不相信吧,怎么可能有人模仿别人的声音、举止惟妙惟肖,还能把别人的很多私密事说得如数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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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那儿有没有这种“附身”传说?你有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儿?
几个稿子投给了《故事汇》,快到放寒假的时候,收到了《故事汇》编辑部的来信:其中三篇稿子被采用了,分别收到了三笔七八块钱不等的稿费。
毛娜看胡若云的表情愈加欣赏,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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