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太岁放在艾草叶上清蒸,接着再煨上点参鸡汤,入口即化,口感细腻。更别说这藏红人参,陈鹤耳采集到的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模样透明,营养丰富,不管是煎炒炸炖,都唇齿留香。
这四样原料营养价值极高,当然,他们的价格也是不菲的。
颜长玉给刚想找把这些食材拿下去,却被陈鹤耳一把拦下来。
“听,你还没有给钱呢!”
颜长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放心,该给你的肯定少不了。”
陈鹤耳一眼就看清楚他肚子里啪啪响的算盘。都说无奸不商,陈鹤耳早就有心理准备颜长玉不会这么简单。在前世,就有过这种情况。在一部电影交付时,投资商会拖欠一笔钱,说是上映了再补上,为了看电影是否卖座。但是这种情况往往会演变为没有钱宣传,最后整部电影暴雷,甚至影响导演和演员的声誉。
所以陈鹤耳坚信在做生意时,最重要的就是对方要先付清所有的钱。况且清宵楼接下这笔单子,原本就能够大赚一笔。但是万一颜长玉嘴上说着之后再付钱,最后倒打一耙,少给甚至欠账,那么陈鹤耳这几天的努力就白费了,甚至她想出来的对付崔岱的法子都派不上用场。
颜长玉严肃地盯着陈鹤耳,这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生意人浑身散发出来的锐利。
“你不信我?”
“是的,我不信。”
虽然心里很怂,但是陈鹤耳还是用比颜长玉高一度的语气回答,这样让她有一种占了上风的感觉。
颜长玉眯起眼睛,捉摸不透的眼神在陈鹤耳身上徘徊片刻,两人之间的气氛到了一个冰点,四周可怖的吓人。
就在陈鹤耳已经做好颜长卿毁约,自己被他就地解决,抛尸荒野的最坏打算之后,一根救命稻草就这样闯入两人的面前。
“大少爷,不好了,二少爷哭闹着要想不开!”
一位老仆人突然冲了进来,他仪表整齐,看起来是一个很有资历的仆人。
“那就让他去死。”
颜长玉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场闹剧,他冷脸对老仆人说。
“可是。”
老仆有些犹豫的看了陈鹤耳两眼,接着还是接下去说:
“二少爷这次好像是玩的真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绳子,原本他就吊在上面的,还是我把他放下来的,现在绑在床上,我看……”
颜长玉的脸上表情复杂,陈鹤耳就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表情从愤怒,不屑,再到无奈。
“行,我去找他。扈伯,你先带这个姑娘去领钱,对你是记得的。”
扈伯点头应下。
接着陈鹤耳就跟着这位言不见经传的扈伯走上了清宵楼的楼梯。陈鹤耳之前只是偶然间来过一次,就被这里的富丽堂皇和弯弯扭扭,混淆视听的楼梯走廊惊呆了。
但是扈伯走起路来却如鱼得水,陈鹤耳跟在他的后面,害怕一个不留神自己就迷失在这里了。
扈伯佝偻着背,走起路来却十分有劲头。陈鹤耳看见他花白的头发油光水滑,整齐的梳平,他的手上虽然也有岁月留下来的皱纹,但是却十分的润泽。看来他是保养的十分好的,再联想到魏修玉之前和扈伯的对话,这个扈伯和魏修玉的关系肯定是十分密切的,那么没准自己可以在他这里敲开些什么话。
这样想着,陈鹤耳忍不住叫了一声:
“扈伯……”
“我们到了。”
他打断陈鹤耳,接着,瘦弱的身躯推开眼前高大的青铜门。
“吱呀——”
沉重的门被推开,里面黑黢黢的。
扈伯点亮门边的蜡烛,就在火柴接触灯芯的一瞬间,火焰顺着墙上的绵绳线,开始飞窜。
接着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围绕整个房间一圈,陈鹤耳才看清楚这个偌大的房间的墙壁上有着一圈被铜灯托着的绵线,一旦起点被点燃,熊熊的火光就会沿着长绳燃烧,接着照亮整个房间。
有了光明,眼前的一切开始清晰出现在了陈鹤耳的面前。这个神秘的房间里堆着的是满满的稀奇珍宝。
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座高大的佛塔。多层佛塔的边缘镶嵌着闪亮的珠宝,在佛塔的中央,无数黄金小佛门围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微微闪着蓝色的光芒,如同浩瀚宇宙中转瞬即逝的那道光芒。
在佛塔的四周堆放着大箱金币白银,在火光的照映下灼灼生华。还有几个铁笼子用红布掩盖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着,还没等陈鹤耳观察清楚,扈伯的声音传来:
“那是下西洋的船长们带来的大食国的蟒蛇,一口能够吞下一个成人,建议不要靠近。”
陈鹤耳赶忙收回视线。
扈伯带着她往房间的深处走去,一路上陈鹤耳突然瞥见人工池中漂浮着几团微红的晶状柔软物质,这不是藏红人参么!魏修玉所珍藏的藏红人参个头极大,如同一大片抚浮萍飘在池子上,这跟陈鹤耳所采摘的藏红人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个,请问,这些都是魏修玉的东西么?”
陈鹤耳的声音有些不自觉的降低,她知道魏修玉有钱,但是真不知道他这么有钱。
“又一些是近日拍卖会上的东西。”
扈伯很有礼貌的回答,接着又补了一句:
“但是就一两件,大部分还是少爷的东西。”
陈鹤耳听完面部僵硬了半分钟,最后还是笑了笑,说出了一句恭维至极的话:
“魏少爷,真是家大业大呢。”
最后扈伯的脚步停在了一张银白色的桌子上,这张桌子由大型海贝壳制成,看起来栩栩如生,仿佛它现在还活着,就在深海之中一样。
扈伯从你面掏出一张纸条:
“姑娘,这是你的钱票。你只要拿着它到京花路的典当行,就能换处您这次的报酬。
陈鹤耳双手捏住钱票的边角,照着灯光,坐看右看,在灯光下看都没有看出其中自己关系的部分。
最后,她还是有些尴尬的问扈伯,
”扈伯,请问这张钱票上的金额是多少啊?”
扈伯不语,只是伸出手,比了个“七”的手势。
居然有这么多!
陈鹤耳顿时兴奋了,自己最近几个月来的营业额总数都没有这次赚的多。同时,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崔岱在这次宴会上下的功夫很深,最近张衡阳的党羽在朝廷里风头正盛,一连几次主持了两项重大的变法,深得民心。而崔岱为首的中立派此时最为墙头草,也要稍微倒向张衡阳。
不过,陈鹤耳认为崔岱这次肯下大手笔的原因不只是因为自己想要讨好张衡阳,更是因为他想要扶持魏修玉,将自己的好女婿送进张衡阳一派里,这样自己在官场里明面上就是中立党,背地里跟势力最大的张衡阳统一战线,打造双赢的局面。
崔岱这步棋下的实在是好,包括他选的是全京城最好的清宵楼这一步,都丝毫没有差错。但是他忽略了自己,他的乖女儿,怎么可能让他这么称心如意。
等到陈鹤耳到京花路取回钱票里的钱,才发现自己还是大意了。整整七位数的白银超乎想象的多,陈鹤耳看着眼前成堆的银票,和白花花的银子,还是决定先把这些银钱换成金子,但是就算是换成金子也装了足足的两箱子。
陈鹤耳和车夫一起搬着箱子上了车,在回去的路上,陈鹤耳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仿佛又回到了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那个时候,自己刚刚跑完清宵楼的单子,对着人山人海的街道一片迷茫。
但是现在路边就能看到自己“饿不司”小型驿站的招牌,有些打扮讲究的夫人小姐探头进去订购,自己的生意蒸蒸日上,而且,马车的后巷里还有两箱黄金呢。这里的一切一切,都带给了陈鹤耳无穷的安全感。在这个诺大的天地之间,她不仅站住了脚,还站稳了脚,她凭着自己的努力与拼搏获得了与前世一样不俗的成绩。
况且当时自己一眼看到的那个将军,也就是冯骁。
陈鹤耳想到,顿时心头百般不是滋味:
当初在深山老林里救了自己,自己从梦魇中醒来见到冯骁第一面,心里就有一种失控的欢喜,好像自己的心里早己笃定自己不会死,她一定会碰到冯骁。
原本陈鹤耳心中的芥蒂是冯骁明知自己会死还是拿自己挡刀,但还是为了自己逃婚让她面对冯善。想到那日冯骁在崔银桂面前为自己出风头,现在却这样对待自己,陈鹤耳莫名有一种尴尬的自卑感,这也是她心里的刺。
但是陈鹤耳没有告诉冯骁,自己在山里中,他温暖的怀抱里并没有睡着,所以她对冯骁的告白是听的一清二楚。这样突如其来的告白打的陈鹤耳一个措手不及,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于冯骁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感恩,尊重,亦或是敬重?她也不知道。
当时陈鹤耳的主要任务是寻找藏红人参,这样复杂难以分析的感情被她给一边,只有偶尔空闲的时候她才会品尝一下从心里透露出来的那份苦涩。
当找到了藏红人参时,陈鹤耳有一刻很想哭,但是她忍住了。
在三人下山的时候,她想了很多,心中最脆弱的那一片心门被她勇敢敲响。或许是,爱。
这样的说出来之后,她整个人身体都轻松了一圈,灵魂仿佛轻飘飘飞了起来。于是她告诉自己,等到分别时,如果冯骁愿意把那番告白告诉自己,那么她就会送上她那最澄澈的心脏,并告诉他关于自己的所有事。
但是冯骁仿佛没事人一样,什么也没说,直至路到了尽头。
陈鹤耳还是不死心,她告诉自己,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于是她问了冯骁。
“我不记得了。”
这是冯骁的回答,轻轻的一句话却给陈鹤耳的心戳了个洞,汩汩鲜血从里面冒出来,有的还带着泡。
既然冯骁连承认都不想承认,那么自己也就无计可施了。这场旅途下来除了补齐了陈鹤耳对于冯骁的误会,还烫开了另一个洞。
*
这是一个黄道吉日,阳光明媚。夏日的太阳毫不留情的炙烤大地,今年的大旱来得格为早,农田中的土地已经有不少开始龟裂了。农人们瘦削的背膀担着扁担,一趟趟从快要枯竭的水塘里跳水,就连平时勤奋的耕地黄牛也开始无精打采地斜步走路。
朝廷刚下了政策,说是先借给百姓们粮食种子。连着几年严峻的天气了,地主家都快要颗粒无收了,于是许多农民们纷纷赶着去官府借粮借种。一时间好的反响不绝于耳,大家都夸朝廷里的官员为民做事。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姓们突然发现事情好像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一个月后,原本借粮借种的低税突然说改就改,提到了一个不敢想象的数字。
上头的官员说是有个小吏写错了文书,于是一个人头砍下去,却没有改变那个“写错了”的税率。
于是,农民要交的税更多了,再加上连绵不断的天灾,人民苦不堪言。
但是京城的生活却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影响。
茂盛葱绿的大树投下一大片阴影,树叶中藏匿的蝉齐声歌唱。轿子里的老爷们悠闲地躺在里面,旁白还有娇小的姑娘们拿着小扇子为他们扇风。
满头大汗的轿夫们抬着他们,一步步走过烈日和树荫,最终到达了终点——清宵楼。
这一对老爷,就是张衡阳一派的官员,他们喜欢在朝廷里兴风作浪,极为擅长两面派,那个增税的法子就是这帮坏种们想出来的。他们各个锦衣玉食,身披罗绮,脚踩大靴,踩着农民的尸骨往上爬。壹趣妏敩
门口的崔岱早就携带家眷在夹道欢迎了。原本最看不顺眼彼此的大夫人和二夫人都突然变得和睦无比,与崔岱一起笑着欢迎官员们。
过了很久,一架小竹轿一颠一颠地从远处跑来。毋庸置疑,这就是张衡阳。
等到竹骄稳稳停下来,张衡阳才不紧不慢地走下来。
张衡阳年纪与崔岱相仿,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年纪更大。他的胡须和眉毛都是白色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皱纹,不仔细看就像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但是你仔细看,就能发现张衡阳右眼耷拉着,眼露凶光,就能发现他与他的表面完全不符合,也是一个两面三刀的狠人。
看到张衡阳,也就是自己今天要求助的贵人,崔岱如同一条狗一样谄媚,他笑得脸上的褶子像花一样绽开。
“欢迎张尚书光临,真是令我惶恐啊。”
张衡阳倒是看起来平易近人,只是拍拍崔岱的肩膀:
“小辈们只要有心找我,那我一定会赴约。更何况你呢。”
一番话听起来关系很好,崔岱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弦外之音“自己在他面前只能算个小辈”。
陈鹤耳站在清宵楼的四层处,看这下面崔岱将张衡阳迎接进去,不由勾起坏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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