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几天周纪淮的脑海里被英语的语法和语文的古文刷屏着，这小子终于有了点一般高中生的样子——眼神里带着疲惫和痛苦。
“人为什么要学习啊？”周纪淮单手撑着脑袋，在姜芷让他做英语练习题的时候叹气。
“猪就可以不用学习，”姜芷翘着二郎腿监督着周纪淮，“你想当猪也不是不可以。”
周纪淮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少年安静地写着题，姜芷看着窗外视野极好的风景，回想着周纪淮刚刚的问题。
或许他问出这个问题只是单纯地觉得学习很枯燥，不如去酒吧和朋友们一起玩儿来得快乐，但是这个问题让姜芷有点感慨。
世界的参差啊。
系统：“姜大思考家在想什么？”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高中同学，”姜芷的思绪拉远，“她是我们年级第一名，也是我不管再怎么努力都追不上的那种人。”
系统没有开口，听她讲。
“高中同学”，划重点。
“她家里很穷，属于是必须要政府接济才能生活的那种。在有的人每个月甚至每周都换一双名牌运动鞋的时候，她只有一双网上买的几十块的帆布鞋。据说是她生日的时候母亲卖给她的。”
“我觉得我也算是有天赋，而且已经是很努力的人了，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她那样勤奋的人。”
“快放学大家都松懈了的时候，只有她还在复习，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她后来辍学了，因为她父亲出了车祸，没钱给她上学了。”
系统的心情有点低沉了：“好可惜啊。”
“是啊，这个世界的参差，你看，像周纪淮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出生就拥有了别人努力十多年都拥有不了的东西，所以他们很少会珍惜学习的机会；但是有的人甚至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
“上天真是不公平。”
过了一会儿，系统忽然插了句嘴：“那你还记得理科班的第一吗？”
系统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姜芷奇怪：“跟理科班第一有什么关系。”
“我跟理科班的人都不是很熟，”姜芷想了想，“只记得理科班的第一名好像是一个男生吧，听说还挺帅的来着。”
“叫什么来着？”姜芷拍了拍自己头努力回想，“算了，想不起来了。”
系统：……
“你在想什么？”周纪淮看着她，突然出声问。
“没什么，”姜芷回过神，她敲了敲周纪淮的桌子，“倒是你，快点写。”
周纪淮露出痛苦面具：“好难啊。”
“这还难？”姜芷一巴掌拍在周纪淮的后脑勺上，“难也要写，以后还有更难的。”
周纪淮还想说什么，姜芷坐在一旁催促：“快点，没时间给你抱怨。”
看着正在埋头苦写的少年，姜芷忍不住抿了抿唇。
虽然周纪淮这个家伙比她想的要更认真一些，虽然嘴里时不时在抱怨，但是从完成作业的态度来看，这个叛逆少年还是用了心的。
“明天是周末了，”姜芷在周纪淮快写完的时候说，“给你放一天的假。”
周纪淮从试卷里抬起头，显然有点不太满意：“就一天啊？”
“别想得寸进尺，”姜芷毫不心软，“能给你放假都算不错的了。知道差距怎么来的吗？你在学习的时候，你的卷王同学也在学习；你在玩儿的时候，别人还在学习。”壹趣妏敩
“这话我听过，”周纪淮转了转笔，“我们老师经常说。”
姜芷有点惊讶：“你居然还记得你们老师说了什么？”叛逆少年不是一般都是坐在最后一排把卫衣的帽子一戴，两耳不听窗外事，从早自习开始就光明正大地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睡觉吗？
周纪淮脸色一黑：“……你礼貌吗？”
“虽然我不怎么听老师讲话，”周纪淮耸了耸肩，“但是他这句话说了很多遍，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哦，”姜芷点点头，“全天下的老师都一个样，我们老师也爱说这句话。”
“就跟‘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一样。”周纪淮和姜芷异口同声地说。
他俩对视了一眼。
在周纪淮的视角里，坐在旁边，穿着奶咖色毛衣的女孩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依旧亮晶晶的，弯弯的像一道月牙。
不过之后，气氛明显有点不太对劲。
当然大大咧咧的姜芷没觉得有什么，倒是周纪淮喉咙动了动，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烫，他不自觉地摸了摸左耳垂的耳钉，继续看最后一题。壹趣妏敩
“写完了。”周纪淮没看姜芷，把试卷移到她面前。
姜芷简单看了看，虽然还是词汇题还是错了不少，但是从正确率大大提高的语法题来看，周纪淮已经找到了一点做题的感觉了。
“不错啊，”老师从不吝啬对学生的赞赏，姜芷给了周纪淮一个鼓励的微笑，“小周同学。”
她又对自己笑了。周纪淮在心里默默地数了数，嗯，她今天笑了挺多次的。
“不过吧，”姜芷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周纪淮又皱起了眉头，“你的词汇是怎么回事？背了就忘？明明听写得还不错，出成题就不会了？”
周纪淮小声嘀咕：“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什么叫没有办法的事？”姜芷看了一眼不以为意的少年，“办法总比困难多。”
周纪淮：阿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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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了关于我的什么？”冉斯白表情淡淡的，但是系统总觉得此刻的老板很兴奋，就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的那种兴奋。
“呃，”系统决定先说一点好听的，“姜芷说，她听说您长得很帅。”
“然后呢？”
“……没有了。”
“没有了吗……”冉斯白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他换了一个坐姿，手指敲打着脸颊，似乎在思考。
“果然把我给忘了呢，”冉斯白“善解人意”地笑起来，“没关系，以后会记住我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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