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然抱着枕头爬上床,自来熟地掀开被子拱到唐晚旁边睡了下来。
被子一掀,冷风直往被窝里灌,唐晚缩了缩脖子。扭过头看着江然,问她:“你睡我这儿,高旭呢?”
江然搂着唐晚的胳膊,语气极其无辜:“他自己睡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今天跟你睡。”
唐晚仰面叹了口气,没说话。
刚躺下,门口便响起敲门声。高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然然,睡了吗?”
江然翻过身盯着那扇门问:“怎么了?”
“给你准备了暖宝宝。晚上睡觉你放在脚边,别感冒了。”高旭顿了一下,解释。
“还不给人开门去。”见江然躺在被窝里不愿动,唐晚提醒。
江然笑嘻嘻地摸了摸耳朵,掀开被子去开门。高旭没进来,只将暖宝宝隔着门缝递给了江然。
“准备了两个啊?”江然抱着高旭递过来的两个暖宝宝,傻乎乎问。壹趣妏敩
高旭伸手揉了揉江然的脑袋,声音平静温和:“朋友在,不能偏心。”
关了门,唐晚斜眼瞧了瞧抱着暖宝宝仔细选颜色的江然,慢悠悠开口:“我不冷,你要是喜欢,今晚你可以两个抱着一起睡。”
江然傻笑,弯腰趴在床尾将粉色暖宝宝塞在唐晚脚边,一个抱在怀里。
热源突然脚心传来,唐晚热得缩脚,好一会儿才重新放回去。
本来冰凉的脚因着这个暖宝宝回暖不少。唐晚惊羡地望了望旁边的姑娘,双手枕在枕头上感慨:“突然觉得有个男朋友也挺好的。”
江然极其认同地点了点头,脑袋贴在唐晚肩膀边不停劝她:“是的!你就应该找个男朋友照顾照顾你。不过一定要找个好看点的、责任心的!”
责任感她认同,但是为什么非要好看点的?
“为什么一定要好看的?”
“颜值即正义啊。长得好看的,在我这里有特别优惠券。要是太丑了,我这关不太好过。”江然义正言辞说。
唐晚不禁想起了傅津南,他那张脸确实称得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如双”,放明星堆里也不输半点。
更遑论他那身气质也是无人能及。
唐晚认床,翻来覆去睡不着。旁边的江然倒是睡得香,刚躺没多久就陷入了深睡眠。
这姑娘爱抢被子,睡着睡着唐晚的被子就被她抢了大半,到最后全掉在了床底。
唐晚冷得直哆嗦,坐起身弯腰将被子捡起来重新盖在身上。
捡了两三次都被她被卷过去了。唐晚实在睡不着,披着羽绒服外套拿起手机走出卧室。
走到厕所,唐晚用冷水洗了把脸,人清醒了不少。
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鬼使神差地,唐晚给傅津南发了条微信。
【睡了吗?】
发完唐晚立马后悔,这么晚怎么可能还没睡。手指摁在消息上面刚想撤回,那边便打了个问号过来。
唐晚看到问号,心跳骤然一滞。
捂了捂脸,唐晚蹲下身轻轻靠在玻璃门上,微信里对话框输入了好几次都被她删除了。
她不知道回什么好。
犹豫间,一个视频电话毫无征兆地打了过来。
震动不断,唐晚望着屏幕上不停跳动的“F”差点把手机摔地上。
呼吸一紧,心跳骤然乱如麻。眼看铃声不停响,唐晚手指颤抖地按下接听。
刺啦一声,视频接通。映入眼帘地便是天花板挂着的那串水晶灯,以及沙发上坐着的傅津南。他身上穿着酒店的睡袍,翘着二郎腿,手上端着玻璃杯在喝酒。
手机应该被他搁在了茶几上。从那个角度看过,只能瞧到半张脸。
几乎是仰视。下颚线条流畅,一路蜿蜒到喉结、没入那深蓝色的睡袍。
傅津南晃了晃酒杯,眼皮朝下瞥了瞥屏幕里的人。瞥到后面的玻璃门,傅津南似笑非笑问:“躲厕所发信息,怕人知道?”
隔着屏幕唐晚都觉得傅津南那眼神太过赤/裸,在他面前,她好像还真藏不住什么。
举着手机,唐晚垂着头小声解释:“……他们都睡了,怕打扰他们。”
唐晚里面穿着江然的吊带睡衣,羽绒服没拉拉链,这一低头风光全漏了出来。
偏生唐晚放大的是傅津南的画面,压根儿没注意右上角的自己。
傅津南本来在喝酒,喝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卡其色的吊带下,锁骨精致漂亮,再往下是一片刺眼的白。
随着唐晚的动作,那条线越来越明显,到最后大半光景泄/露。
宛如天山顶上的雪莲,漂亮得不可方物,柔软到一碰就碎。
傅津南握紧酒杯,眼皮底下眸色不自觉地暗下来。指腹摩挲着杯沿,傅津南眯着眼问:“你不冷?”
唐晚愣了愣,“不冷啊。我穿着羽绒服。”
“吊带掉了。”傅津南一口闷了杯中的酒,提醒。
唐晚蓦地低下头,手机顺势拿近,那里的风景几乎贴在了屏幕。
一眼望去,满目雪白。
傅津南气血不停翻涌。揉了揉太阳穴,傅津南罕见失控地喊了声唐晚。
唐晚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将手机移开,“你……你看到了?”
“大晚上的你想考验我什么?”傅津南撩起眼皮,盯着唐晚那片有起伏的线条问。
“……”
傅津南手指有节奏地敲了敲膝盖,笃定道:“糖糖,该是你的躲不掉,早晚的事。”
视频挂断,唐晚握着手机,捂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m.sxynkj.ċöm
啊!!!!她都干了什么???
呼了一口气,唐晚拧开水龙头不停往脸上扑水。冷水扑了四五下脸上的温度都没降下来,耳边还残留着傅津南那句蛊惑人心的话——
糖糖,该是你的躲不掉,早晚的事。
—
要不是聊天记录还稳稳当当地躺在微信里,唐晚一定怀疑昨晚肯定是场梦。
直到到了北站,高旭将两人的车票送到江然手里,唐晚才回神。
“你今天怎么不大对劲?”江然伸手在唐晚眼前晃了晃,问。
“没事。可能没睡醒,有点困。”唐晚粗鲁地揉了把头发,找借口否认。
江然瞅了两眼唐晚的黑眼圈,幽怨地望着罪魁祸首高旭:“是有点早,现在才八点。”
高旭一脸无奈,揉了揉江然后脑勺,解释:“你不是答应你妈下午跟她回家一起走亲戚?”
“晚,你要怪就怪我妈吧。”江然脸蹭了蹭了唐晚的肩膀,生无可恋地狡辩。
唐晚哭笑不得,“我怪她干嘛,反正都要回去,早晚都一样。”
趁着高旭去买早餐,江然神神秘秘问:“你昨晚那么晚了跟谁打电话啊?”
唐晚身子一僵,“什么?”
“就昨晚啊,我起来上厕所。你不是在厕所打电话嘛。我走到门口就没上了。听声音好像是个男人,谁啊?”江然打了个哈欠,将知道的情况全都倒了出来。
“……卖保险的。”唐晚气定神闲回。
江然瞪眼:“你大晚上跟卖保险的打电话?”
唐晚一噎,笑着回:“一个朋友。”
“晚晚?”
“嗯?”
“你那语气跟我和高旭打电话的语气差不多吧?所以我们要诚实,是男朋友就是男朋友,别不承认好吗?”江然一副“你就是骗人”的表情,丝毫不给唐晚解释的机会。
唐晚认命:“你说是就是吧。”
江然还想追问,一个电话及时打断。唐晚晃了晃手机,笑得明媚:“我先接个电话。”
关洁打过来的。唐晚走到一边接通电话:“怎么了?”
“你跟傅津南怎么回事?”国贸大楼,关洁跪坐在沙发上,抬眼看了眼电视上刚播的新闻,一边抽烟一边问。
“……什么怎么回事?”唐晚眼皮一跳,神色有些异样。
关洁狠狠抽了口烟,仰躺在沙发上,脑子里不停回荡着祝政的话——你那室友可比你聪明多了,跟了傅三,能吃亏到哪儿去?至少跟他的这段时间,没人敢动她。
“还记得前不久我在DEMON被打那事?”关洁吐了口气,问。
唐晚现在都能回想起关洁当时的惨状,甚至能记起洗手间那几个女人的讨论,握了握手机,唐晚闭着眼回:“记得。”
“计绿的朋友徐茵就是傅津南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听说这位徐小姐手段厉害得紧,比起计绿有过之无不及。唐晚,如果那天被打的人是你,你能做到跟我一样不当回事吗?也不要脸吗?”
关洁的话宛如一盆冷水朝她劈头盖脸地浇下来,浇得她浑身冰冷、瑟瑟发抖。
唐晚的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似的,张不开、发不了声。
好半晌,唐晚才低着声说:“关洁,是我先招惹他的。”
“没有回旋的余地?”关洁皱眉,不愿唐晚陷太深。
唐晚抬头望了望天空,灰蒙蒙一片。冬日重庆的天,几乎见不到太阳。
“没有。”唐晚盯着自己的脚尖,否认。
啪的一下扔了打火机,关洁压着声再次问:“这条路一旦走了就不能退了,你确定不后悔?”
“不后悔。”
关洁半天没吭声,唐晚还以为她挂了。刚想挂,就听关洁问了句:“你觉得傅津南是好人?”
“我从来没期待他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年级轻轻的,腰痛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今天先更一章,明天尽量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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