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俱都沉默,眼中闪现些许麻木之色,至于震惊却是没有的,因为大家都已见识过裘千仞的神奇表现。
黄药师忽道:“方才王宫主说,身体本源有缺,后来补足,请问是如何补足的?”
王中孚脸上现出尴尬之态,道:“这个……”
林朝英打断道:“这个一会儿再说!方才裘帮主和中孚都阐述了各自的先天之道,现下我来说说我的。”
她一言既出,身形便即消失,只见一袭白影在远方几处倏闪倏现,随即再次回到石台,现出身形。她点指远方四处,道:“大家请看那四棵树的树干。”
众人循着她所指方向望去,只见二十余丈远处错落生长着四棵大树,每棵树相距均有数丈,而四树的主干俱被人削去一片,露出四块白色平面,平面上总共显出四个大字:华山论剑。其字迹如银钩铁画,并带有一股耀人双目的锐劲。
黄药师首先拍手赞道:“好剑!好字!”他面上平静如昔,心内却起了万般波澜。林朝英的身法速度固然快极,但更可惊叹者,乃是其出剑的速度与准度——那四个大字,乃是用剑尖生生刺上去的!
林朝英淡然道:“我的武道其实很简单,乃是‘行动由意’四字,换句话说,便是想到即做到!”
欧阳锋失声道:“这不可能!那你岂非是无敌了?!”
林朝英嗤笑一声,道:“岂是那般简单?我所谓的想,乃是心内存意,也可唤作神意,是一种自己相信做到的念头。简单说来,便是我信我能做到,我才能做到。不然的话,我想自己不受天地约束,遨游于宇宙之间,就能够做到么?”
欧阳锋讪讪一笑,不吭声了,心下却松了一口气。他的争胜心最重,乍听对方讲述‘行动由意’之道,有所误会之下失了常态,也属寻常。
洪七叹道:“那也是够强的了!不知林殿主是如何成就此道的?”与此同时,另外几人的探究视线也向林朝英移了过来,就连裘千仞也不例外。
林朝英瞥了王中孚一眼,道:“在我看来,‘行动由意’便是念头通达。”她顿了顿,又道:“之前中孚矢志抗金,失败之后又一心待死,对我总是爱答不理……”
众人听至此处不禁愕然,不是讲述“行动由意”之道么?怎么又扯到夫妻间的事上去了?只有黄药师眼中闪现一丝疑色,似有所悟。
林朝英继续道:“那时我的念头便十分不通达!后来他终于向我求亲,在洞房花烛之夜,我的心念畅快至极,便自然成就了‘行动由意’之道。”
她一番话出口,场内忽然变得落针可闻,旁听诸人固是目瞪口呆,而王中孚本来白皙平和的面色,亦变得有些发红,视线更是游移起来。
王中孚苦笑着打断道:“好了朝英,就说到这里吧。”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一番,忽然大笑起来,笑声震荡山野,回响连连,周边积雪亦被此处声音震得簌簌而落。
台下四小之中,属裘千尺和周伯通笑得最欢。
裘千尺咯咯笑个不住,好似一个不断摇响的铃铛,最后不慎岔了气,捂着小肚子只呼“哎呦”,吓得一旁的石敢当急忙抓起她的手腕,将内息输送过去,为其顺气。即便如此,裘千尺依旧发出“哈”“呵”之音。
周伯通则露出一口雪白的大牙,哈哈之声不断,最后“哎呦”一声大叫,抱着脚连连呼痛,原来是被林小茹狠狠踩了一脚。后者涨红着脸嗔骂道:“你缺心眼啊!怎么敢帮着外人嘲笑小姐!”自己说罢却也掌不住,“噗嗤”一声乐了。
等到众人的笑声止歇,已是过去半晌了。
林朝英冷冷环视周遭一圈,道:“我不过是阐述自己的武道。有何可笑之处?如你们这般,闻道不知回思进取,反而一味大笑,如此才是真正可笑!”
此言一出,众人面上笑意倏地僵住,变得尴尬起来。黄药师拱手道:“在下孟浪了,请林殿主见谅!”
欧阳锋、段智兴、洪七亦纷纷抱拳致歉。
林朝英这才收起不快之色,道:“世上道途千万,如我一般在念头通达处直达先天者,亦是不少。”
她又转向黄药师,道:“黄岛主,你方才不是好奇中孚能够补全先天之体的缘由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其中道理。当日我与他成婚,我固借此成就先天,他亦借我纯阴之体、元阳之质补全自身,其中涉及阴阳和合之道……”
王中孚忙打断道:“朝英,如今乃是论述武道,不可偏离题目!”
林朝英闻言恍然,玉面一红,含混道:“总之……便是如此。”
而众人听闻她这一番话,面色不禁变得古怪起来。壹趣妏敩
黄药师暗道:“男女情事还有这般好处么?我回去后倒要试试!”他想到新婚妻子冯衡的温柔体贴,心下不禁一热。
欧阳锋面上亦露出若有所思之态,他想到了自家可爱可亲的大嫂。
段智兴则颇为踌躇,他后宫嫔妃众多,很难说爱哪个不爱哪个,不过是雨露均沾罢了。
七人之中,只有洪七和裘千仞面如平湖,至于他们内心的想法,却是不得而知了。
裘千仞抬头望望天色,意外发现天色还早,便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停止今日论剑。
台下周伯通注意到裘千仞的举动,不禁大急,欲要大声说话,又想到师兄王中孚的严厉告诫,终是不敢,无奈之下灵机一动,嘴唇蠕动间,以内力将一道声音传出,直送达台上洪七的耳中。
洪七一愣,随即露出恍然之色,大声道:“我有个提议!”等到台上众人俱都看他,便继续道:“裘大哥、王宫主和林殿主方才论述先天之道,确是精彩非常。可惜只有口述,还是缺了点什么。”
王中孚眉头一皱,问道:“洪帮主此言何意?”
洪七笑道:“咱们练武的人没有那许多弯弯绕,谁强谁弱,比的也不是嘴上功夫,而是手上的功夫……”
他尚未说完,欧阳锋忽然接道:“不错。此次华山论剑,我等对裘帮主三位心服口服。可是你们之间却也要通过比武,分个上下高低才是,不然如何拟定前三的名次?”
裘千仞心中一动,刚要说话,洪七已大声道:“老毒物,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他转目四顾,看向黄药师、段智兴,认真道:“大伙都见识过他们三人的武功,一旦交手打出真火来,咱们四个谁能拦得下他们?到时无论谁有损伤,都是咱们所不愿见到的。”
他一番话说出,黄药师目光幽幽,段智兴有些犹豫之态,却都点头称是。只有欧阳锋对此嗤之以鼻。
裘千仞不耐道:“洪七,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到底想说些什么?”王中孚和林朝英的目光亦随之移向洪七。
洪七笑了笑,道:“裘大哥,王宫主,林殿主,你们之间比武动静太大,但不下场比试,终究不美。我的意思是,不如让你们的门人弟子下场,代你们来比试一番。”
他此言一出,台上众人不禁一怔,继而露出思索之容。台下的周伯通跳了起来,连道:“是极!是极!”随即想到“不可插话”的禁令,忙伸手捂住嘴巴,意态十分可笑。
众人此时倒也没空跟他计较什么,就连王中孚,亦不过皱眉瞥了他一眼,便即移回视线,考虑起洪七的建议来。
裘千仞分别向王中孚和林朝英瞧了一眼,道:“我觉得这项提议甚好,既不伤了咱们之间的和气,又可顺势比个高低,起码试试咱们几个调教弟子的成色!”
王中孚看了周伯通一眼,踌躇道:“可我并未收徒,这可就……”
林朝英道:“伯通虽在名义上是你师弟,却经你亲自教授武功,彼此与师徒何异?就让他代咱们出场,与裘帮主的高徒比试一番。”
王中孚沉吟片刻,道:“也罢。”
裘千仞点头道:“既然如此,敢当……”他刚唤得一声,就见比武场内蓝影一闪,周伯通已是抢先跳将上来。
王中孚呵斥道:“胡闹!”
周伯通缩了缩肩膀,不敢说话,反倒是林朝英笑道:“比武争胜,就该有些虎性,我倒觉得伯通这样很好!”
此时石敢当亦跳落台上,拱手冲裘千仞和其余几人行礼。
裘千仞皱眉道:“让你来是为比武,不是让你给我们几个敬礼!你且放胆去比,记得不要堕了我铁掌帮的威名!”
石敢当忙应道:“是!”转身迎向周伯通,一掌平伸,一掌收于肋下,笑道:“周兄,请指教!”
周伯通斜了他一眼,笑道:“好说好说,就让我来教教你吧!”
石敢当心中大怒,暗道:“我跟你客气,你反而占我便宜!”想罢再不说话,揉身而进,一掌击向周伯通的前胸。
周伯通叫道:“来得好!”出右拳相迎,只听“扑”地一声闷响,周伯通猛收右拳,却牢牢贴住石敢当击来的手掌,带动其身形整个前扑,随即再出左拳,拳影一闪而过,击向后者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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