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利身子瑟缩了一下,想到钱郁许下的那些承诺,又想起家中贫困却又咬牙送他上书院念书的母亲,心里一发狠,喊了一声:“这事情确实与钱郁无关,他只是无意中看见了。”
他把所有的那些责任大部分都揽到自己头上,郑大利明白出了这种事情,他以后就别指望能在书院念书了。
只求钱郁说话算话,否则他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他拉下水!
钱郁彻底松了口气,这个郑大利还算他有点识相。
事情至此终于告了一段落,郑大利以及其余两人被逐出书院,从此书院不再录用。至于钱郁,他被记了一个大过,这个惩罚算是比较严重的,因为按照寒山书院的规定,记满两个大过就要被赶出书院。
徐长山心里明白郑大利最后说的那番话有几分虚假,但是出于自己的考量,还是没有把钱郁给逐出去。
但愿这个孩子经过这一回,能够彻底醒悟,重新做人。
薛辉握着拳头,一脸不满,“这个钱郁肯定也是参与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最后郑大利却突然反水,只给他记了一次大过,实在可惜!”
他跟钱郁的恩怨由来已久,薛辉最不喜这个人眼高于顶,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在班里收买了几个小跟班,一有点什么事,老是指使自己的跟班出声,自己就躲在背后当好人。
薛辉早就看不惯他了。
“不过利益罢了。”顾舟言平静的翻着自己的书,语气淡然,丝毫没有受刚才那一件事影响。
——
夏日晚风习习,顾乔从超市里拿出一张躺椅,穿着短袖短裤,喝着椰子水,享受着这股微风。
“唔,这水真甜。”顾桥把喝光的椰子放到一边,开始哼着熟悉的小曲。
余红梅刚洗完澡出来,见到自家姑娘这幅模样,连忙拿来一件外套给她披上。“快点穿上,待会儿被人瞧见了不知道要说什么闲话呢”
这孩子就是心大,都来这里那么久了,都不知道注意些。
“没事儿,就在自家院子里,又没人瞧见。”天实在是太热了,一没风扇二没空调的,再让她穿着长衣长裤,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余红梅还是不放心,这墙角那么低,人家垫一块石头站起来都能瞧见了。
“叫你披上就披上,哪有那么多废话!”她拿出了作为老母亲的威严。
这个世道对女子多有苛刻,她来了那么久也算是深有体会。
之前在镇子上一个女子不小心让男子看见了脚,两人抵不过风言风语被迫成亲了,那个女子比男子还要小上十岁,若换做是她,她可不舍得自己的闺女因为这种原因就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时间兜兜转转又过了两日。顾仁德终于拉着三大车的西红柿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城里。
“怎么去了那么久?”余红梅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不过是回了乡下几天,整个人都黑了一圈,真是可怜见的。
顾仁德上气不接下气的摆摆手,来到桌子旁边拎起茶壶,往嘴巴里猛灌了大半壶水,这一路上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
“别提了……”缓过劲来之后,顾仁德愁眉苦脸的说起了云间小饭馆那件事。
他在家里多待了两天,也没能查出什么东西,只知道顾聪确实是替人管理饭馆,出钱投资的人并不是他。
可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他也弄不清楚。
顾乔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子,气得牙痒痒,“这些人也太过分了!!!”
怪不得当初宁愿赔钱也要他们走人,他们那时候还想着店主可能的确有急事需要用到这个铺子。
可没想到竟是被人给收买了,实在可恨!
“可我们当初在镇上开饭馆时也没有跟谁结过怨呐……”余红梅想了又想,除了老宅大房那一家子,实在是找不出一个与他们结过仇的人。
顾乔眉心一紧:“当初饭馆生意那么红火,也许无形中招人嫉恨也说不定。爹刚才不是说那个幕后之人取了一个与我们相似的店名嘛,菜品也有一半是跟我们小饭馆的一样,或许这个人也是从事跟餐饮有关的行业。”sxynkj.ċöm
不然她实在想不出来,除了那些竞争对手还有谁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把他们赶走,随后又在原址开了一家新的饭馆。
而且还打着他们的名头把顾聪招来当掌柜,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挣钱吗?
顾仁德转念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镇上的酒楼莫不过是那两家,凤来居和酒仙楼。”
其余的那些小饭馆本来生意就平平淡淡,也不存在抢他们的生意。但是那两间酒楼就不一样了,之前他们没有开饭馆的时候,那里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全都是去吃饭的客人。
后面等到小饭馆走上正轨之后,那两间酒楼的人起码少了一半。
“凤来居不就是傅云川家的吗?他和乔乔交好,又隔三差五的来我们饭馆吃饭,应当不是他。”
余红梅下意识的就为傅云川辩解。
顾仁德吹胡子瞪眼,“人不可貌相,那小子看着鬼精鬼精的,心眼子那可多了去了。”
他小小年纪就能把诺大的凤来居酒楼管理的那么好,说他没点手段,谁相信啊?
可惜他说的话没用,家里的这两个女子都是看人外貌来的。
在父母吵吵嚷嚷的声音中,顾乔苦恼的按了按额头,一提起傅云川,他们总会吵架。
——
朝山县,县令府上。
马县令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犹豫着开口:“这孙主薄并未犯大错,突然把他给革职,不太好吧……”
他虽说一城县令,但是面对着自己这个顶头上司的儿子还是不免有些压力。人家可是刺史大人捧在手心上的唯一一个独苗苗,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在刺史大人旁边吹耳边风,那么他这个县令就别想好过了。
阳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墨景宁坐在阴凉处安静的喝着茶,脸上的神情看不真切。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不知——管家不严这个罪够不够?”
一想起那个缠着他不放,以下犯上的女人心里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他作为当今皇上最小的儿子,太子的胞弟,自小在京中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存在,何时又受过这种屈辱?
越想心里的火气就越大。
在一旁的马县令也感受到了这种压力,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点头哈腰道:“够了够了,我立马就去办。”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与父亲说,就算日后会怪罪,也怪罪不到你的头上。”
墨景宁知道马县令心中的忧虑。壹趣妏敩
等到马县令离开,墨景宁眸光闪了闪,心里叹了口气,出来一个多月,他这性子都变了不少,这换做以前他何曾会替人着想过。
要不是想着父皇跟大哥,还有这墨家的江山,他打死都不会出来跑这一趟。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太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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