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把那个人类带过来？”米迦勒问。
路西法：“哪个人类？”
米迦勒：“……马修·斯图尔特。你不会是忘记了原本的目标吧？”
“啊——对，那个人类。”路西法想了想，一挥手打开了一间舱室，米迦勒看过去，地板上直挺挺躺着一个人类，看上去已经硬了。
是整个人冰冰凉、硬邦邦的那种硬。
“他还活着吗？”米迦勒担心地问。
“……应该？”路西法也不太确定，毕竟这会飞船已经顺利离开了地球大气层，超人早已离开，走之前留下了一份有关飞船操作的简要说明。堕天使走过去，用一点点堕落圣光试探了一下：“结界还完好，他还活着。”
“什么结界？”米迦勒问，他看得出马修周身有一层路西法设下的结界，但上面有些内容让他无法直接理解。
“唔……设置了一个静止空间，”路西法道，“结界里虽然没有空气，但里面的时间几乎是不流动的……正常人类应该没有那么脆弱吧。”
静止空间？米迦勒听到这个名词时神色有一瞬间的滞涩，但很快神色如常。
“他可能不是正常人类。”米迦勒道。他跨了几步走到马修身边，蹲下来查看人类的生命体征：“我记得拉蒙特说过他们这种科学家身体都不是很好——他们熬夜，狂喝咖啡还不运动，很容易死的。能把结界打开吗？”
“可以。”路西法道，他抬手撤掉了结界。只见马修眼睛微睁，张嘴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然后白眼一翻，肢体更加僵硬了，两手捏得紧紧的，好像鸡爪一样。
米迦勒：“……”
他转过脸看路西法。
“……我不是故意的。”路西法道，“谁知道他那么容易死。”
“我们该怎么告诉拉蒙特，我们在寻找他的路上把他的朋友弄死了？”米迦勒问。他从空间袋里随手抽了一条手帕，一松手，手帕飘落下来把马修的脸盖住，“真是个难题。”
“可是他并没有死。”路西法注意到马修的身体动了一下，“米迦勒，你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sxynkj.ċöm
“哦，没什么多余的事情。”米迦勒将那条手帕向下一扯，只露出了马修的眼睛和一半鼻梁，“急救手法而已[1]。”
路西法：“？”
马修又抽动了几下，才慢慢睁开眼睛。他一开始还有些反应迟钝，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过了几秒，才从手帕之下传出声音：“我已经死了？这是天堂吗？”
米迦勒和路西法：“……”莫名感觉天堂/地狱风评被害。
“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你没死。”米迦勒道。他站起来，“路西法跟你开了个玩笑，把你放在结界里带来了。这是氪星人的飞船，接下来的旅程中你来驾驶它。”
马修试着坐起来，艰难地伸开刚刚痉挛成鸡爪状的双手：“这就是你们说的飞船？你们要我来开的飞船？”
“超人留下了一份使用说明。”路西法道，“在控制室，我们带你过去——你要去看看吗？”
“等一下——等一下，”马修记忆终于回笼，他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险些站不稳摔倒，“你们是说——这就是氪星人的飞船？超人留下了说明书？超人呢？他在不在这里？”
“他留在了地球上。”米迦勒道，“我们先去控制室——”
“‘他留在了地球上’？哦老天，”马修喃喃自语，“我们已经不在地球了？我们在哪里？我们要去哪里？”
路西法耸耸肩。“我们在宇宙，”他说，“我们要去找拉蒙特——哦。”他忽然明白了马修如此慌慌张张的原因。
可怜的人类下一秒就问了出来：“这飞船上的空气够我呼吸吗？我直接暴露在宇宙射线之下会不会致癌？哦妈妈我要回家——”
米迦勒捏了捏眉心。真糟糕，他忘记了普通人类不能直接待在宇宙中。
“飞船很大，空气应该足够，我们不需要呼吸。”米迦勒道，“而且我可以用圣光保持你的生命力，起码你在宇宙中不会死。”
马修：“……”
他愤怒地转向路西法：“你干的……好事。咳。”被路西法的双眼注视着，他没能声色俱厉地说完这句话。可怜的科学家摸摸鼻子，灰溜溜地钻进控制室，翻看起了超人留下的操作说明书。
不得不说天使们的思维方式跟人类完全不一样，居然敢让一个专业不对口的科学家开着自己完全不熟悉的飞船直接冲向宇宙，所有能够依赖的只有一份堪称傻瓜操作的简易说明。这似乎有些太冒进了，如果飞船出故障怎么办——
“口令密码？”他看到一串无法拼写出意义、只能勉强发音的字母，试着念了几遍。忽然控制台上一直暗着的一块区域亮了起来，所有的按钮都处于可用的激活状态，一块不大的屏幕打开，下方弹出了一个接口。屏幕上闪出一些文字，马修并不能读懂，但他可以猜到那应该是跟接口有关的一些信息。
操作说明下方有一行字：“这就是入侵飞船系统的路径。”
马修：“？”
你们氪星人的操作指南还包括指导别人如何黑进自己的系统吗？
好在除了这一点以外的部分都是比较正常的，马修很快摸清了这艘飞船的基本功能。至于遇上宇宙涡流怎么办、空间跃迁时怎么应对乱流……这些都交给自动驾驶系统就好。
超人往飞船中添加了许多来自太阳的力量——鬼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从太阳里提取能量添加到飞船里的，马修也不太想问，他怕自己作为Ph.D的世界观坍塌。总之资源是够的，接下来……
“前行方向由Michael与Lucifer先生决定。”
嗯？
马修自从在飞船上醒过来就几乎锈住的脑子终于活动了起来。
他知道那两个人其中一位是Michael，姓氏不明，另一位叫LucianFallen。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Lucifer这个名字……
草。
他又看了一遍超人留下的资料，Michael和Lucifer……Michael和Lucian。
他想起刚认识时那个黑眼睛的人随口吐出的一句“路西法”。果然能够认出纽约上空有黑暗气息还能让别人忽略自己存在的生物不是什么正常人……他根本不是人。
在马修被绑架到飞船上之前，他正走在纽约的街头，身边是据说已经屏蔽了其他人注意力的“卢西恩”。他被要求闭嘴，假装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地向前继续走，一直到了布里克街，“卢西恩”忽然停了下来。
“在这里……”当时“卢西恩”伸手似乎在空气中抓住了什么（虽然马修只能看见一缕空气），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建筑，似乎是在斟酌。就在马修发愣的时候，身边的空气好像起了某种类似于涟漪的波动，“卢西恩”刚才还在的位置空无一人。但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很久，片刻（可能只是几秒钟）后，“卢西恩”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走吧，我带你去我们的飞船。”“卢西恩”神色淡淡，对刚刚的消失只字不提，直接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刚才电话里说过了，我们想请你来驾驶飞船。现在带你过去——如果路上方便的话，还能把超人叫过去。”
马修：“？？？”
接下来他周身被蒙上了一层冰凉柔软的物质——也许是非物质，他不清楚——他感觉自己的时间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完成一次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人、物、光、影的飞速变换已经让他头晕目眩。sxynkj.ċöm
呼吸也仿佛停滞了。虽然他一直清楚自己似乎还在地球上，但无法吸入任何一点空气。就连思维也被减缓了，他花了很大功夫才想起要给自己的呼吸肌一个主动发力的指令，而这个动作他一直到束缚被解除才完成。
马修拍拍胸口，刚刚解除束缚那会他大口呼吸，结果因为先前过度紧张，再加上过度呼吸，他有那么一会轻微的过呼吸综合征。好在米迦勒蒙在他脸上的手帕救了他，让他没有在宇宙里死于呼吸性碱中毒。
好了，马修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应该去向那两个非人类的生物请教一下航行方向的问题了。说起来——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马修离开控制室，站在走廊的三岔道处稍微犹豫了一会。他试着选了其中一条路，走了几步，看到有一间舱室的门紧闭，门上画了个显著的七芒星。
马修：“……”好吧。
他抬手敲了几下门，七芒星闪烁了一下，门微微开了一条缝。马修推开门，看到屋里的情景愣了愣。
看起来不大的舱室里面别有乾坤——居然是一处很大的演练场。米迦勒站在一头，手持一把红弓，而路西法站在另一头，手中是一柄黑剑。
不过……
路西法的头发怎么变黑了？他记得之前都是金色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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