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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48-终会圆融
我反省:为什么我完全不觉得这是需要困扰的事情?就竹染讲述的这个难题,我的第一反应是,将情况公开告知全城人,并直说不打算‘驱鬼’,然后让怕鬼的搬走一两年、不怕鬼的留下、想撞鬼的外地人搬进来,暂时将文染城以鬼城的面貌来经营,应该不会赔本。等这事过去后,本地人的生活便能很快恢复。
毕竟是全城一起撞鬼,还有专家帮忙分析鬼的来头、最可怕的场景能到什么地步,时间稍久些也许还能总结出哪些坐标更容易撞鬼、哪些地方撞见的鬼会比较温柔、哪些地方撞见的鬼仿若友好的活人。
就是一个范围大到覆盖全城的全息场景嘛,凡人可以接受的。现在活着的凡人里,要么是从小便接触了全息游戏,要么是看着全息技术从幼嫩到成熟,都是熟悉这一块的,修士对幻境能接受到什么程度,凡人对全息景象就能接受到什么程度。有什么可为难的?
裴简卓:“可能第一步:通告全城——其实约等于通告全世界——就让竹染迈不出脚步?凡人界官方一向不欢迎修士把灵力类事件太公开。”
……有吗?
小随:“主人是有特权的。”
裴简卓:“沙专搞得太轰轰烈烈了,凡人界官方压不下去,所以干脆便将这当作了一块试验田,试验新时代的凡人界与修真界的关系,探索科技与修真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可以进一步敞开互通的道路。”
结论是找到了。全息游戏与幻境,空调与灵力制冷制热,飞机与御剑,探索外星球与仗着灵力防护在宇宙中行走……虽然采用的技术不同,但已经实现了非常相似的结果。殊途同归,重为一体。
上古之时,因为没有或者极少出现无灵力者,所以不存在修真界与凡人界的划分;而在未来,当所有的事情都可任意选择用灵力方案或者科技方案解决、且两种方案不分高下时,修真界与凡人界的界线可能会再次模糊。
世界终会是圆融的,不会有太多割裂。
☆、08049-原始的职业
我问竹染:“这里的凡人负责人怎么说?”那位负责人把我们领到竹染面前后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暂留下空间让修士们内部交流。
竹染:“他说在请示上面。研究工作他可以负责,但社会影响太大的事情就超出他的权限范围了。”
我:“竹道友有没有问过你们任务处?”
竹染:“没必要问,这事不是由我或者往生门做主,而取决于委托方,也就是看凡人的需求。如果凡人希望让文染城尽快回复正常,我就消去这里的残留力量;如果他们不忍消去,我就以往生门弟子的招牌向本城居民担保那些撞鬼不会实质伤到他们。”
施瓷然:“既然英雄们晚年安详,为什么他们留下的记忆还有很多恐怖呢?那些战争记忆没有被他们淡忘吗?”
竹染:“不可能淡忘的。任何一个参加过战争的人,无论过多少年、无论之后的生活有多么安宁,他们都不可能淡忘战场上的残酷。尤其冷兵器的战场,血液、断肢、哀嚎、腐臭……太近了。他们并不想吓到后辈,但他们身上的血腥气不可能彻底抹去。手上、心上,都深刻地烙印着。”
施瓷然:“冷兵器……剑修也容易沾染那种血腥残酷吗?”
竹染:“对,剑修是不加隔离直面生死残酷的职业,体修也是。足够原始,足够贴近本性。所以,裴道友一定觉得这里的事情迟迟没拿出解决方案很不可思议吧?”
我:“事情本身可能确实不难,但因为涉及到很多人、很长的历史,所以需要权衡的地方可能比较多,于是便会复杂化。另外,其实现今的所有修真职业,都可以称得上原始。体修是直接用身体战斗,剑修是拿着一件锋利武器,器修与原始人凿石头做工具差不多,丹修可类比为用各种药草揉丸子治病……”
我:“至于称得上现代化的职业,在凡人界的发展时间都还不长,在修真界便更累积不到能成职业的地步。要在修真界形成一个职业,最起码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出了元婴期,即可以自研功法;二是建出了门派,即聚集了比较多的人研究、试验这个职业及相关功法的可行性。”
我:“两个条件相结合则意味着,得出一个多数弟子都是该职业的二流门派,新职业才算有发展延续的可能。”
我:“当前的二流门派总共就那么多,且最近一次二流门派名单出现新增——减少先不提——已经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
☆、08050-决定
裴空:“歪楼了。竹染只是为了把话题引到你身上,于是客气地赞了一下剑修,不是真想跟你聊职业的古老与现代。学术地说,竹染所修的阵修职业比你修的剑修职业更古老,阵修与剑修的源头职业法修才是同一时代出现,剑修跟它们比起来晚了一代,阵修与剑修比,阵修才更原始。人都已经违背历史地夸剑修了,你不表一下谦虚推辞,还顺杆爬?”
他没有夸吧?他其实想说的是剑修‘野蛮’,但委婉了一下,改成用‘原始’,这里的‘原始’不表历史更久远,只是表达更依赖本能、缺乏技术含量,其实是贬低的意思。
瞧瞧,说话不直接真的很麻烦,连是夸还是骂都不好确定。
竹染:“所以裴道友确实已经有解决方案了吧?”
但太直接了也不好,问题落点太明确会导致即使不想答也不方便插科打诨地绕开话题。
我:“没新鲜的,就是将事实坦诚告知大众,让他们自行选择。”
凡人负责人王备典这时候走回来,说:“给出过于宽泛的选项,做选择的人往往会不知所措、做不出选择,最终还会埋怨我们不负责任、甩锅。更何况如果只是告知事实,那就是连选项都没有提供,是只给了一道简答题。”
王备典:“一般设计社会调查表的时候,对于要不要放简答题、放怎样的简答题、简答题要不要设置为必答,都会非常谨慎,因为这一部分只要稍微设置麻烦一点,就没几个人愿意填表了,填了的那些中还会有很多故意或无意答偏题,也就是调查效果会很差。”sxynkj.ċöm
我:“但这事前期被传得范围太广,瞒肯定瞒不住。现在很多无聊人士编的情节已经比实际的惊悚太多。如果你们坦诚告诉他们实情,那么他们会知道文染城的古今交错气场即使完全不管也最多只持续几年;而如果你们什么也不说,他们会以为文染城就此成了鬼的地盘、再没有活人的落脚地。”
王备典:“导致全城人生活都被搅乱的事情,当然不可能长时间瞒着大家,上面已经通知下来了,决定公开。公开之时技术问题由往生门的专家解说,而活跃气氛的节目主持人角色……裴少愿意担任吗?”
我:“……”
王备典:“裴少的参与可以让本来显得恐怖的事情变为玩乐气氛。”
我:“如果这主持人的工作只是让我随便说话,我可以担任,但如果给我规定了台本那就算了。这事本来就算不上恐怖,最多某些画面不好看,但肯定不会对这里的居民造成物理伤害。除开心脏病等经不住吓的之外,其他人完全可以将这当惊悚小节目看,比看精心表演的恐怖大片的刺激感小。”m.sxynkj.ċöm
☆、08051-真实不一定能被接受
竹染:“刺激度这一点不一定。虽然说现实场景不会有音效、前置气氛烘托等的辅助,但……很多真实的战争场面放电影里是过不了审的。包括很多号称真实的纪录片,也删减了大量东西。那些东西全部放出来不是给公众还原历史真相,而是让人恐惧探究真相,它们会占满观者的注意力,让观者无法进行理性思考,使最后那段历史在人们脑海中只剩下原始残忍,不能带来任何有益启发。”
竹染:“有些东西人们必须具备一定数值之上的承受力才能去碰触,也就是只有专业人士才能看完全部,普通人是什么承受力便只能接触删减到了什么层次的‘真实’。后者毫无疑问也叫真实,虽然不全面,但没有故意歪曲。”
王备典:“竹先生说得没错。竹先生让我们看了预计最恐怖的画面,可以说除了军警这类职业外,其他人,包括我们学考古的,都很难接受。这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而是那些画面太触及人性底线了。”
竹染:“连杀猪都有很多人不能看完全程,更何况是看像杀猪那般杀人呢?这坟场埋葬了上千人,也许他们整体组成了一个英雄团体,但具体到一个个个体上,却各自都或多或少有不那么英雄的地方。古时的军人与现代的军人可不是一个概念,纪律上差太多了。甚至在很多历史时期,军与匪是不太能分开的。再说,战争中,对部分人而言的英雄,其实对另一部分而言,可能就是邪恶的屠夫。同样的行为,不同的立场,不同的定义。”
我:“文染城的居民,是这些英雄所保护的百姓的后代,还是他们杀掉的人的亲友的后代?这里残留的祝福咒力会辨识出敌友吗?”
竹染:“我不确定,所以我说,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情况。一旦将这古坟场内的气息完全放开,我不确定祝福能否继续是祝福。如果要保险,还是彻底清除了比较好,但那些希望看到英雄被善意对待的人,可能不愿意接受这样粗暴的处理方式。”
多足蜥:“但这祝福咒力不是应该没有意识吗?已经变为了祝福这片土地和这土地上居住的人们,不会追究血缘,也不会去恨?”
竹染:“理论上是这么回事,但咒的成形与延续有很复杂的机理,经常还需要碰一碰运气,符合理论与过去案例的,不一定能符合现在的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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