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麦冷笑一声:“奶奶,这个我可真不能答应。小豆可是和我签了契书的,她必须在我这干满五年。否则就是违约,得赔五十两的违约金,你若是能替他把这违约金给赔了,我便让我二伯来店里干活。”
张氏一听要赔五十两,顿时被噎住了,她要是有五十两,还惦记这点儿破工钱干啥?
不过她仍旧有自个儿的道理:“这铺子生意这么红火,多招几个人干活怎么啦?我看啊,让你二郎哥,三郎哥,大伯母,二伯母他们都过来这儿帮忙,你只需每人每月给他们二钱银子便可。”
林小看都快气笑了,张氏真当自己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奶,咱这是小本生意,要不了这么多人,您要是非把他们塞过来,我是一分钱工钱不给的。您要实在想给他们找份活干,自己开个铺子去吧。”
林小麦是越来越烦应付张氏了,昨儿她便来闹了一通,今日又来,真是给她脸了!
她撇下这话,便扭身去招呼客人了。
直接把张氏晾在那儿,也不管她脸色有多难看。
张氏还想上去纠缠,可对上凶神恶煞的顾老爷子,她顿时就怂了,灰溜溜走了。
顾老爷子建章是被吓跑,便对林小麦道:“日后这张氏要再来,你别理她,便交给我吧,我指定把她打发的远远的。”
林小麦便笑了笑,恭维了几句:“看来,咱们这铺子里没有顾爷爷还真是不行啊,有您坐镇,那些牛鬼蛇神都不敢往这靠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林小麦算是摸透了张氏这人的性格,就是个欺软怕硬,又没啥头脑的人。
三番五次搞些小动作,虽然膈应人,却也没确实的损害自己的利益。
但这日下午,林小麦倒是接待了几个熟客。
一个又胖又壮的妇人和一个精瘦的汉子。
二人身后还跟着个瘦骨嶙峋,浑身脏兮兮的丫头。
林小麦认出,这二人便是之前在城门口遇到的,那对拉着陶罐的夫妻。
而他们身后跟着那丫鬟自然就是阿圆了。
看着她那瘦弱的模样,林小麦心中暗暗叹息,不过几月未见,这人便被搓磨成这副样子了。
只是那夫妻俩却没认出林小麦来,阿圆也一直低着头,守着那对夫妻置办的一些东西。
夫妻俩也没往铺子里坐,而是走到林小麦跟前,指着蔬菜和肉片问:“你这吃食倒是新鲜,怎么卖的?给我们来上两份。”
顿了顿,胖妇人又道:“有主食不?也给我来点。”
林小麦便跟他们说了价钱,那夫妻俩也是有些家底的,见那肉也不算贵,便一人点了份肉和蔬菜,和几个粗粮馍馍,随后便站在一旁等。
林小麦见他们丝毫没有为阿圆也点上一份吃食的意思,便也没多说什么,仍旧忙着手上的活儿。
只是在进屋去拿菜时,偷偷叫陈氏拿了两个馍馍出去给阿圆。
阿圆看到陈氏十分意外,陈氏却对她使眼色,让她赶紧把馍馍吃了。
阿圆想着这些天受过的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
陈氏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见阿圆扑通一声给跪下了。
阿圆不管不顾的给陈氏磕头:“婶子,婶子,求你买了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她声音哽咽,哭得凄惨,引得众人都向这边看了过来。
陈氏手足无措的想将人扶起来,可阿圆指一个劲儿的哀求她将自己买下啊,还说陈氏要不买她,她就活不成了。
陈氏哪见过这阵仗啊,只能扭头向林小麦求助。
林小麦没想到自己一时好心,竟引出了这诸多事端。
她刚要上前,正站在边上吃东西的胖妇人,一把放下手中盘子,大步走了过来,伸手便揪起阿圆的头发,啪啪给了她两耳光。
“你个扫把星,又在这哭什么丧呢?老娘供你吃,供你喝。没想到你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没给我干几天活呢,就想着给自己找下家了?”
阿圆呜咽着抬手去挡,可却被那胖妇人打得更狠了。
陈氏有些看不下去了,颤声道:“这位大姐,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手啊。”www.sxynkj.ċöm壹趣妏敩
那胖夫人却狠狠瞪了陈氏一眼:“我打我自己的丫头,关你什么事?”
一转头,又对着阿圆骂骂咧咧起来:“你一天到晚哭丧这个脸,难怪家里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都是你这扫把星害的,看我不打死你!”
阿圆哭的更凶了,自打她被这胖妇人买回家后,吃不饱饭就算了,每天还有干不完的活,稍有不慎便是非打即骂。
这妇人结婚多年生不出儿子,当初买她也是为了给这妇人的丈夫做小妾,指着她能生下个一儿半女。
可这胖妇人向来彪悍,被家里长辈逼着买了这么个丫头,却不许丈夫近身。
家里的老人和胖夫人夫妻并不住一块儿,他们可不知阿圆没与男人同房。
只是瞧着阿圆肚子许久没有动静,不由觉得是阿圆年岁太小,生不出儿子。
那胖妇人更是恶毒,说阿圆在原先的主家,被主子破了身子,怕是吃药把身子吃坏了,这才没法还上。
这么一来,这家人对阿圆愈发苛刻了。
胖妇人的公婆变想着干脆把阿圆卖了,再买个新的小妾传宗接代。
胖妇人见阿圆好拿捏,便又装起贤惠来,说好歹买了她,看在主仆缘分一场,不忍心再把她卖了,于是阿圆便留了下来。
可对阿圆来说,她巴不得被胖妇人卖出去,或许她下一个主家没胖妇人这么磨人。
是意,见了陈氏,阿圆便再也忍不住了。
虽然她知道陈氏家中并不富裕,可她这也是没法子了,如果再不离开这胖妇人家,她是怕会被磋磨至死。
胖妇人可不会觉得自个儿磋磨了阿圆,她觉得自己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个贱蹄子,老娘供你吃、供你喝,你却吃里扒外,你对得起我吗?”
阿圆似是被压迫久了,鼓起勇气反驳:“我在你家这么多天,就从没吃过一顿饱饭,每天还有干不完的活。你们本也打算把我卖了,还不如就把我卖给婶子呢,你又何必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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