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胭脂真是你自己做的？”
何掌柜不敢置信，嗓音都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林小麦被她这态度弄得有些忐忑：“怎、怎么了？是这胭脂有问题吗？”
“问题？当然有问题了！”何掌柜啪的一声把盒子盖了起来，脸上表情有些严肃。
林小麦和文娘子都被她这态度弄懵了。
林小麦心中不由紧张起来，她讷讷解释：“这、这我也是第一次做……”
难不成是真有什么问题，可是她在家里确实和陈氏试用过，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不良反应。
难道何掌柜是内行人，她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
文娘子跟何掌柜是老熟人了，对她的性子也颇有几分了解，见她这副样子便道：“你可别在我这打什么哑谜，方才你还夸这胭脂不错了，怎么这会儿又说有问题？你要是不喜欢啊，那就还给我，反正人家也不是送给你的。”
文娘子还当何掌柜是听到胭脂是林小麦自己做的，所以看不上，可她也不好当着林小麦的面说什么，不过，她自己也看了那胭脂，确实比市面上卖的要好些，小麦也保证过没有问题，那她也不妨用用看。
见文娘子真有些生气了，何掌柜才笑着道：“你看看你，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逗逗你，你还当真了。”
她一边说，一边避开文娘子，自个把胭脂盒塞进了袖袋中。
何掌柜上前亲热的拉过林小麦的手，态度愈发热切：“小麦啊，方才文娘子说你是个人物，我还只当她是夸大其辞，见了你做胭脂膏子的手艺，我才真真是信了。”
“不瞒你说，我家里虽不是开胭脂铺子的，可我经常去买胭脂，一看就知道你这胭脂比市面上卖的那些强太多了！好孩子，你要是还有便再给匀给我一盒，我按如今卖得最好的胭脂的价算给你，一两三钱银子一盒，可好？”
林小麦愣愣看着她，不明白怎么她就要卖自己的胭脂了？
想了想自己这些日子辛苦采花制作，忙活这么久才弄出这么一盒来，要说按何掌柜开出的价，她倒也不亏。
只是，她一来是特意做出来感谢文娘子的，二来她也没有多做。
于是，林小麦只能不好意思地冲何掌柜笑笑：“对不住，这胭脂我只做了这么一盒，本也不打算拿来卖的。”
文娘子便促狭地看了何掌柜一眼：“哟，你堂堂何掌柜怎地还跟我抢上东西了，你家大业大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地稀罕小麦送给我的胭脂了？”
“我可是帮了小麦的忙，她特意做来感谢我的，你可没帮小麦什么忙啊！诶，可别说那买不买的话，我们小麦本也不是做来买的，你非要提钱，这像什么话？”
何掌柜买胭脂的话头被堵了回去，愣了片刻，便计上心头：“是我的不是了，这样吧，这盒胭脂既是小麦送给你的，那我也不好夺人所爱。只是，小麦你下回若是还做，便给我多做一盒，我铺子里的布随你挑上一匹，回头我要是用得好了，还会给女客们推荐一二。”
这便是要帮着林小麦推销胭脂的意思了。
林小麦倒真没往这方面想，听她这么说，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文娘子推了推她，轻声道：“小麦，你还不知道吧，这何掌柜家里是开布庄的，基本上整个镇上的人都是去她那买布的。”
林小麦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是隐晦的说何掌柜铺子的客流量大，她若是真愿意帮忙推销，那胭脂是不愁卖的。
林小麦略想了想，如今她要忙着开铺子，也不一定有时做胭脂卖，便道：“多谢何掌柜，只是我做这胭脂也是小打小闹，您要是真喜欢，下次我再做一盒送您，您和文娘子要是用得好，再做打算吧。”
何掌柜见她神色淡定自若，并没有因为做的胭脂能卖上好价钱而兴奋得冲昏头脑，便觉得这丫头是个沉得住气的踏实性子。
“那成，我就等着你给我送胭脂来了。”何掌柜答应一声，忽地想起自己来找文娘子的目的，一拍脑门道，“今儿我刚好是来通知文娘子一声的，你上回定的织云锦已经到货了，想让你去看看。小麦要是没事的话，也到我铺子去坐一坐？”
“这倒是巧了，小麦，你若是不着急走，便去看上一看？”文娘子也开口邀请。
林小麦猜到何掌柜可能是想送她几匹布，可两人才刚认识，虽说答应送胭脂给她，可现在不也没送么，她怎么好意思拿人东西，便婉拒道：“还是下回吧。不过，我倒是想问问，附近可有什么收绣帕的铺子，我这里有几张帕子，打算换些钱补贴家用。”
“这你可是找对人了，何掌柜虽然是开布庄的，她铺子里也会摆些帕子来卖，你便给她瞧瞧，要是手艺还成，那便卖给她罢。”文娘子笑着指了指边上的何掌柜。
林小麦求证地看了一眼，见何掌柜冲她点点头，她这才将林小豆托她卖的绣帕拿了出来。
何掌柜接过来看了半晌，心中有些犹豫，她铺子里好的绣品可不少，说实在的，这帕子在普通人看来算是好的了，可她倒真是没看上。
只是她想跟林小麦打好关系，便不好当面说这帕子绣得不行，罢了，不过就是几条帕子，权当是交个朋友了。她道：“这帕子既是我收，那便不能跟市面上卖的帕子一个价，依我看，五文一条帕子你看如何？”
她嘴上说压价，可开出来的价格，倒也不算低了。
林小麦不清楚这里面的行情，便依着自己的生活经验，估摸着五文一条的帕子也不算低了，便点点头：“那便多谢掌柜了。”
何掌柜数了数帕子，一共十六条，总共是八十文，她一摸袖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麦，今儿我出门急，也没带荷包，便劳烦你到铺子一趟吧？”
人家都答应收她帕子了，林小麦也不好推辞，只能答应一声，跟着她去了。只是这一去，何掌柜不仅付了帕子的钱，连那据说十分珍贵的织云锦都送了半匹给她。
林小麦推辞不过，只好接了。看着笑意盈盈的何掌柜，她心中了然，方才没带钱的话，怕只是托辞，这个何掌柜倒真不愧是个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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