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乐：“？？？”
他哭笑不得：“她已经结婚了。”
周扬帆遗憾：“哎。”
扶乐察觉到他的言外之意：“你前段时间……”
“分了啊。”周扬帆叹气，“没碰到合适的，回去老爷子又要撮合我和徐小乔。”
他口中的“徐小乔”徐见琪是徐见泽的妹妹，徐家的小女儿，性格称得上天真可爱温柔贤淑。
“但她真不是我的菜。”周扬帆严肃道。
——徐小乔是不是周扬帆的菜有待商榷，但可以看出，叶时瑾做的菜还挺合他胃口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周扬帆啧啧。
扶乐把白白胖胖的大拇指竖给叶时瑾看，顺便自动更正“早知道”系列：“早知道一开始就让你做了。”
周扬帆把话说完：“没想到随便谁都能把乐你的厨艺比下去啊。”
扶乐：“……”
扶乐：“总比你这个厨房杀手强。”
周扬帆懒洋洋：“我又不进厨房，有需求叫一桌就行了呗。”
考虑到大厨的心情，他特地补充，“当然这菜有家的味道，确实比叫一桌强。”
扶乐呛到：周家长辈平时哪里会做菜，什么‘家的味道’，照他这样说，应该是‘家里保姆阿姨的味道’。但听起来又确实是夸奖。
堪称当代说话艺术。
大厨没对两人的赞美发表感言。那条死不瞑目的脊索动物最终被做成了一道红烧鱼，正香气扑鼻地躺在桌子中央，可惜烹饪它的人看起来并没有去碰的意思。
埋头干饭来麻痹伤口疼痛的扶乐注意到，不解：定菜色的时候叶时瑾没说他不吃鱼啊？
不过这个疑惑只是在他脑子里过了一圈，没有被问出口。
“阿嚏！”同样暴风干饭的周扬帆扭头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谁在骂我？”
扶乐：“你没回去，周老爷子在念叨你吧。”
周扬帆抽一张面巾纸，赞同：“看来是年礼心意不够，在骂我。“
扶乐：”……你送了什么？“
“前几天我不是跑了x市一趟吗。”周扬帆答。
扶乐：“然后？”
“老爷子最近开始玩集邮，我记得听谁说以前S大有个教授玩儿，在圈子里还挺出名，后来跳去x市哪个大学了。
“这不，我问了名字地址就上门拜访去了。”
说到这里，周扬帆啧一声，“谁知道那教授说他家藏品早卖了，嘿，白跑一趟。”
扶乐：“你没有先问清楚？”
周扬帆：“时间紧迫，哪有直接上门快。”
扶乐：“……”
周扬帆知道他想说什么：“我这次谈得那个还以为可以带回去，谁知道紧要关头把我甩了。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年礼再不上心，不知道谁会在老爷子那上我眼药。”
他家里情况比混吃等死小分队其他人的稍微复杂一些，扶乐也清楚，捂脸：“……那你还不反省一下。”
周扬帆：“我反省了，但凡老爷子换个人选呢。”
扶乐：“……”
周扬帆又夹了一筷子红烧鱼，想起什么，问叶时瑾，“没记错的话，你姓叶？”
扶乐好奇地看过去，后者正面无表情地咽下一筷子空心菜，抬手。
周扬帆：“巧了，那教授也姓叶。”
——拿水杯的时候往上几度，一下子碰到他的视线。
扶乐下意识弯起眼睛，对方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
反复被cue但自始自终没给过周扬帆回应的男人喝了口水，一顿。自从换掉裙装，他身上那种奇怪的朦胧感并没有褪去，但曾经被蕾丝啊裙摆啊掩盖住的嶙峋意味浮上来，扶乐只有非常偶尔会意识到它们的存在。
比如现在。
叶时瑾并没有看周扬帆，眼尾一贯下压遮住情绪，但扶乐莫名觉得他听到了，听进去了，甚至还漏出了一点无端微妙的……
不是愉快。
——也不好单纯定义那是不愉快。
不等他细品，耳边周扬帆又道：“对了，好歹是年夜饭，来碰个杯。”
扶乐：“……”
这话题变得。
“新年快乐！”
不同品种的杯子碰在一起。
周扬帆把酒杯凑到嘴边，对上左前方人的视线后又略微举了举杯：他是一贯乐于和朋友的朋友都保持良好关系的，看来刚刚的努力没白费？
饭过中旬，扶乐想起：“糯米妈妈今天发了新的视频，你有看吗？”
他每天只要时间合适都会去看糯米，也会拍一些零零碎碎的小视频发过去，接糯米当天那段已经征得他们的同意由丸子头发布在了b站号上。
叶时瑾撩起睫毛，是个形象生动的“嗯，在听”。
那尾无以名状的情绪已经不见了。
扶乐：“我还没看，据说是用了她之前宿舍的，和我们发给她的素材。”
周扬帆：“哦哟。”
扶乐解释：“跟你们说过，糯米是那只猫的名字。向歌说他想看，我还推了b站号在群里。”
周扬帆：“没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猫没啥爱好，傻老二养得那几只藏獒倒是不错。”
扶乐回忆丸子头的消息：“好像是做了个对比视频。”边，“是养得不错，他挺上心的，你……”摇头以示嫌弃。sxynkj.ċöm
“去去。视频放来看看。”
扶乐把平板拎过来，点开b站，忽略右上角的99+消息，直接进入关注-一颗小糯米-v-，播放最新，竖着架到桌子边缘。
轻松明快的背景音乐响起，画面从中分割开在两个不同场景下的白色猫咪，每次切换都压着鼓点，且只要糯米一“咪”出声，配乐就低下去，好让观众听清她的意思到底是“愚蠢的人类”还是“快来陪我玩”。
剪辑不长，一会就到了片尾彩蛋。那天是扶乐主动问丸子头想不想和糯米视频，然后悄悄在边上拍了一段，没想到会被当作彩蛋放在最后。壹趣妏敩
“噗咳咳。”周扬帆瞄到那条“学长是女婿”的高赞弹幕，差点把饮料喷出来，“你这辈分够乱的啊。”
扶乐提醒他：“反正我跟你同辈。”
说着迅速投了两个币，注意到，“上热门了。”
周扬帆：“哈？”
“说明这个视频做得不错，热度很高。”
周扬帆凑近看了眼数据，评价：“不错，能蹭个零食钱？现在确实是自媒体的时代。”他回味一下，“这猫长相一般，靠性格吸引人是条路子。”
扶乐：“……哪长相一般了？”
周扬帆：“你是女婿我不跟你讨论。”
扶乐：“……”
他去看叶时瑾，“糯米长得不可爱吗？”
对方顿了顿才对上他的视线，微妙地沉默一下。
扶乐：“……”
“……可爱。”
“……”
等春晚不知道过了几轮歌舞，主持人开始为下一个小品报幕，红烧鱼也被消灭得只剩一条骨架。
周扬帆自觉起立：“我来收。”
扶乐发射鼓励：“加油。”
周扬帆“呿”他。
「扶不嘤：看起来不错，这鱼你新学的？」
往上是扶婴一个小时之前问得“晚饭吃啥”和扶乐回得餐桌菜色照。
「服了服了：兔兔跳枕头.gif」
不等他想好怎么说，那边扶婴又没声了，大概正和那个“蛮好玩”的新助理在忙。
周扬帆把碗碟垒好，拇指卡住筷子，行云流水用一只手端起来。
扶乐边把依旧架在那儿的平板拿过来，边提醒他：“悠着点。”
“放心吧。”
扶乐按亮屏幕，又按灭。叶时瑾看他。
扶乐：“老周说得对，现在自媒体挺火的。”
他不再犹豫，解锁后退出到个人界面，给对方看收益管理里的内容。
“我没接过推广，单纯创作激励的话……创作激励就是根据视频数据，平台给予一定奖励。”
叶时瑾扫过上面显示的五位数。
“不是很多，但当作兴趣或者兼职还蛮好玩的。如果——”
“扶医生的兴趣……很扶医生。”说话的人若有所思。
扶乐：“啊？”
“那天晚上的’讲座’，是扶医生自己录得啊。”对方手肘架在桌面上，侧过脸看着他，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垂下眼若有若无地笑了笑。
扶乐：“？？？”
扶乐：“！！！”
他不敢相信：“我放得基本都是研讨会上的录音，哪里有……呃、”
想起来了，每次录完视频他都会把音频切出来，空闲时间听一遍确保无误，如果按顺序播放，是很有可能会轮到。
但至少前五个不是，四十分钟起步的讲座，对方是听了多少个，他的手机居然还有电——
扶乐中气不足，“只是普通的科普，”下意识去摸手机，“你听到的是哪一个？”不会刚好是那一期讨论姿势频率和危害的吧？糟糕，按时间算好像真的……
那听起来一定特别像恐吓，难为对方第二天还要跟他说谢谢。
——是不是忘了什么，“所以你那天晚上根本没有睡？”
“……”
叶时瑾不接他的话，轻轻瞥一眼平板，反问，“扶医生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扶乐小声：”希望你发、发展一下兴趣爱好？“
叶时瑾静静看他。
扶乐：”……“
他摸不准对方到底记不记得醉酒那天晚上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对方到底碰到了什么难处，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
那现在……
好在叶时瑾放过了他：“比如？”
扶乐犹犹豫豫。这时客厅灯火通明，边上的人眼神温和，他却无端想起“心痛欲裂”迷朦暧昧的灯光。
“比如，跳舞……？”
和对方落座他身边时投来的那道，“值得好评”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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