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少女一事还未真正探听到有用的消息,所以魏帘不想那么早暴露身份,斩去王永修一只手臂算是惩戒。
在接下来一日时间,他就逗留在承阳光四处走动起来。
在闲逛的过程当中,他顺道探听到一件事情。
承阳关内富家一方的郑家要出嫁女儿了。同时郑家算是承阳关一带有名的修行家族。祖上往上追溯三代,曾出过金丹境圆满大修士。
到了这一代郑家家主郑远言,修为天赋寻常,修了三百年才堪堪修到筑基中期。但因为祖上的余威和他天生就有的经商头脑,倒把郑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且他为人乐善好施,常接济四方散修和照顾普通凡人,人都尊他一声郑老先生。
闻声他出嫁女儿,承阳关内立时便起了热议。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嫁女儿,会不会有点太过张扬了。
在路边一个小茶肆中胃魏帘听人议论起了此事。
有人就道:“这郑老先生也是真敢!不怕魔道那些魔头进城来把他女儿明目张胆给抢去?”
又有人道:“不是有王总兵吗?”
先前那人道:“总兵嘴上总说抓魔头……可每次又都是人家的女儿被抢走了人才到!要我说啊,就是王总兵怕这些魔头呗!”
能让人家魔道修士都明目张胆到承阳关内抢人,那这王永修总兵做的挺失败的。
魏帘如此想到。
可……从他对付安孑然那套来看,这总兵不过也不像个蠢人啊!
这时又听茶肆里有人道:“不过早在三天前郑老先生也早发布告示了,凡是筑基修为的大老爷都可以去他府上领赏银一百两!大婚当日酒席更是免费吃。”
一百两,这对那些散修来说,也算不少钱了。
至于郑远言为什么这么做,魏帘大概也猜得到,想要通过这一方法把承阳关一带的散修都召集起来给自己女儿的婚礼镇场子。
而这一点,别人也想到了。
茶肆里最先开口的那人道:“可郑家不是有三位座上客卿吗?一位金丹初期境界的老爷,两位是筑基后期老爷。想来就是那些散修不去,那些魔道也不敢去吧?”
马上又有人道:“要不说郑老先生心善,肯让那些散修白拿银子呢?”
有一百两可拿……
魏帘对这郑家的婚礼来了兴趣。
最为重要的是,他是想去见见那些魔道修士,或许他们就和走私一事有关系。
想到这里,他对着酒肆里的,小二高喊道:“小二!结茶水钱!”
“好嘞客官!一碟酱牛肉,两壶茶!十文钱!咦……人呢?”小二笑着走了过去,却只见到桌上放着十文钱。
他走出茶肆外面看了一眼,大雪地里却连个脚印都不见。
他脊背发凉大骂一句:“见鬼了!”
哆哆嗦嗦走了回去。
……
十二月的天气,已越发寒冷。
但承阳关内的郑家却不受丝毫影响。原因是郑家花了大价钱在府邸周围因烈阳石摆了一个阵法保暖。
而这种烈阳石虽不稀奇,但对普通人来说也不算便宜,一颗就是三两银子。
但郑家却在自家宅子周围一撒就是八百颗!可以说相当的豪奢!
郑家虽在三天后才出嫁女儿,但此时却已有人陆陆续续来到了郑家门口。
大半都是承阳关内的散修。
大多数连筑基境界都没有的练气修士,也过来凑热闹领了赏钱,只不过领的没有筑基修士多而已。
这时,魏帘用《上清决》把修为调整成筑基初期,也准备走上去领赏钱。壹趣妏敩
一个锦衣老头却先他一步蹿到他前面拿下了银子。
立时就其他散修议论了起来:
“怎么连他都当自己是散修……还能要点脸吗?”
“切!几天前和关外十里坡的拐子李打斗的时候,还自称是和郑老先生一样的名门望族之后呢。”
……
而那老头却皱眉看向众人道:“看什么看?我倪均孤家寡人一个,怎么救不能算散修了?”
魏帘则不明所以,向身侧一个也正在抱怨的散修问起了情况:“道兄……这是怎么回事?”
“道兄,你是关外来的散修吧?你有所不知这倪均是当真不要脸!”这散修愤愤不平说到。
原来这倪均和郑远言一样祖上都出过金丹圆满大修士。
但和郑远言不一样的是,倪均是有一定的修行天赋却不上进,年少时常和狐朋狗友四处闲游虚度时光,中年时则是大肆败光家底。
等到人到了五十不惑的年纪才想起了修行。当大好修行的最近时光已过,绕是他努力一番,到如今四百二十岁的年纪,才堪堪筑基中期。
可偏偏他在外行走时,还总拿祖上那点事情把自己和郑远言相比。壹趣妏敩
而眼下就是这么一个自命清高和郑家家主“并列”的人却又跑到郑家领赏钱,却是无耻和厚脸皮到一定境界。
得亏郑家也是心善,把赏钱给了他后没在计较。
“这……确实是够无耻的。”魏帘也就明白,难怪一地散修都看不起他了。
和魏帘说话的散修道:“可不是吗?道兄你在看看他穿的什么衣服,用的什么品级的灵器,我们呢?”
魏帘向倪均看去,见他腰间配灵玉,头上带聚灵紫冠,从头到脚都上每一处地方隐隐放着毫光,却是连衣服都是灵器。
确实,一众散修和他相比看起来就像是乞丐。
就在这时,魏帘准备再去领赏银的时候,就听得郑家有人喊道:“大客卿到!”
就见一位仙风道骨,身穿锦衣红袍的老人走了出来。
来人叫丁宿,是郑家的大客卿,修为金丹初期。
见郑家有身份的人走了出来,拿了赏钱的修士们自然也不会都干站着,走上去问候也好……巴结也罢,和这位大客卿搭了几句话。
可接下来,倪均却走到钉宿面前语出惊人道:“丁前辈,晚辈记得今天是你四百五十岁的寿辰吧!我呢……身边也没什么好的礼物!这样吧,我就把刚刚得来的赏银给前辈一半算是贺寿吧!”
话罢,他拿出五十两银子给了丁宿。
这一出,把丁宿给整的莫名其妙。
其一他寿辰并不在今日,其二给自己过生日这事儿他也压根不在乎。
丁宿疑开口道:“你这到底是?”
倪均则笑道:“前辈谦虚什么。”
丁宿这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口对着众人笑道:“今日是老夫寿辰不假,倒是难得你们还记得。”
一个“你们”就把所有人都囊括了进去,言外之意就是你们也得表示一下。
散修们先是面面相觑,而后脸色都变得奇差无比。
但在犹豫片刻后还是走上前去,还是把领到的赏银分一半给了丁宿,嘴上不情愿喊上一句:“这是孝敬丁老前辈的。”
没办法,谁叫丁宿是金丹修士,且还是郑家的客卿。可不是他们这些小散修能惹起的。
而整这么一出出来,魏帘是看明白了,这纯粹就是倪均来恶心大家的。
且这倪均本人和丁宿查了也不过才三十岁,但一口一个前辈却是叫他比他爹还有亲切一样。
当下,魏帘也不准备去领着一百两银子了。
倒不是说他怕事惹不起丁宿。而是怕因为这么一百两,惹出多余的事端出来早早显露身份,他在暗查走私一事,就不是那么好差了。
毕竟,等他三品玄衣卫魏帘的身份一出来,少不得是明面上有官家的人奉承,暗地里则又有人把自己蝇营狗苟干的那些肮脏事情隐藏个干净。
查走私贩卖一事难度加大。
见魏帘走开以后,倪均却叫住他道:“站住!今日是郑老先生发善心,你们才能有银子拿!就这么走了,不是让人笑话郑老先生乐善好施的名声吗?”
对此,丁宿没有表态。
可大伙儿都明白,这不就是让这个倒霉鬼过来领银子然后再分一半出来给丁宿吗?
丁宿也不可能直接替这倒霉鬼把赏银要下,这对他名声不好。
所以这银子魏帘是不要也得要!
对此,魏帘笑道:“既然是如此,那王平便收下了。”
他报上化名走上前去,把银子收了下来,本着不惹事端暴露身份的心态扔了五十两银子给丁宿。
但又因为他没给丁宿说敬语,接下银子的丁宿却道:“这小兄弟什么意思?给我五两是看不起老夫吗?别人可都是给了老夫一百两啊!”
言下之意就是要魏帘再给他九十五两。
这就意味着除开魏帘自己还剩的赏银五十两,还有再倒贴四十五两。
这就让魏帘有点生气了,开口道:“你们怎么不明抢呢?”
“抢?后生说话不要这么难听!老夫何时抢过?明明都是他们自愿的。不信你问问他们?”丁宿看向一众散修说到。
“丁前辈哪里的话,今天是您寿辰,我们都是自愿给的!”
“前辈此话就是折煞我们了。”
“对!对!对!我们都是自愿的。”
散修们还是都怕丁宿的,没有一个敢替魏帘开口。
见状,丁宿又对魏帘道:“你看后生!老夫哪里抢了?明明他们都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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